繡荷的雙眼用力一閉,擡頭看向慕清婉:“三小姐剛剛說的話當真?如果奴婢今晚上向三小姐全盤托出,那三小姐肯定會送奴婢回家見父母一面?”
“不是見一面。”慕清婉淡淡的開口。
地上跪着的繡荷臉色猛地一白,嘴巴張了張,變得有些發顫。
墨妝挑眉:“三小姐的意思是,給你銀子送你回家,以後,你可以陪在父母身邊,不用背井離鄉給別人爲奴爲婢了。”
繡荷雙眸一亮:“真的?”
“三小姐說話什麼時候有過反悔?”蔓月看向繡荷。
繡荷的眼睛裡面閃過一抹希望,猶豫了一下,然後對着慕清婉磕了一個頭,說道:“剛纔老爺給小姐喝的湯裡面加了藥,過一會兒,就能讓小姐渾身無力,還有催情的功效,夫人讓奴婢親自送小姐回到安瀾院,然後想辦法將小姐身邊的兩個丫鬟迷倒了,皇上一會兒就會過來,直接去安瀾院,到時候……”她說着,聲音頓住,眼神裡面帶上幾分惶恐。
就算是她不說下去,慕清婉和墨妝她們也已然明瞭,慕宗義這是和皇上謀算好了,要給自己下藥,到時候使自己不得不失身於皇上,這樣一來,在她神志不清,完全沒有抵抗力的情況下,完完全全的成爲皇上的女人。
這樣,即便是她醒了,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她只能是跟着皇上進宮,被皇上冊封,成爲他的妃子。
想到這麼,慕清婉嘲諷的哼了一聲,慕宗義啊慕宗義,你還真是打的好算盤,竟然做這樣齷蹉的事情想要算計她,還真是令人歎爲觀止啊!
“三小姐,奴婢所說全部都是真的,沒有半點假話,如果奴婢隱瞞一個字,三小姐就是要了奴婢的命都行!”繡荷急忙說道。
慕清婉看向繡荷,開口淡淡的說道:“繡荷,你現在去大小姐的院子裡,將這件事情透露給大小姐,然後再回到聶氏身邊,她問起來的話,你就說已經將我送到安瀾院了,我身邊的丫鬟,一個被你支開,另一個已經被你迷倒了。”
繡荷聞言忍不住擡頭看向慕清婉:“三小姐,這樣可以嗎?”
慕清婉點頭:“按照我說的做,記住,一定要保證不慌不忙,不能讓聶氏看出一丁點兒破綻來,不然,按照聶氏的精明,我想你就回不了江州了。”
繡荷聽見慕清婉最後的一句話,臉色一變,連忙說道:“三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按照三小姐說的做,肯定不會給三小姐惹麻煩。”
“去吧,今晚上事成之後,我會叫墨妝過去接你,等過幾日避避風頭,我便叫人送你回家和你父母團聚。”
“是,多謝三小姐。”繡荷又對着慕清婉磕了一個頭,然後從地上起來快步朝着慕吟月的院子去了。
慕清婉坐在涼亭裡面,雙眸微米,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旁邊的墨妝和蔓月此刻心裡也是憋着一股氣:“小姐,老爺也真的是太過分,竟然會用這樣的手段構陷自己的女兒,這種人,根本不配爲人父!”
聞言,慕清婉輕哼了一聲,臉上閃過一抹嘲諷:“他心裡想着的,可不覺得這是構陷,這是成全,他送我入宮享受榮華富貴,正好我也能給他帶來平步青雲呢,至於配不配爲人父……”說着,慕清婉的話音頓住,眼神裡面閃過一抹深邃。
“小姐,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小姐剛纔喝了半碗那個湯,身體不會有事吧?”墨妝雖然知道慕清婉已經事先做了準備,可還是有些忍不住擔心。
慕清婉搖搖頭:“不過是點兒迷藥而已,放心吧,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那就好,等一會兒事情辦完之後,咱們快些回去找個郎中看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旁的蔓月說道。
慕清婉嗯了一聲,看向安瀾院的方向,目光變得深沉了起來。
三人又在涼亭裡面待了一會兒,這邊本來就是花園,雖然已經是深秋了,但是到底還有些四季常青的綠植,隨着夜深,這個涼亭裡面顯得更黑了,如果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到這個涼亭裡面有人。
不過,從慕清婉她們這個角度,卻可以大致看到外面的情況,三人坐了一會兒,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朝着這邊過來。
“小姐,魚兒上鉤了。”墨妝輕聲說道。
慕清婉嗯了一聲,看着那個身影,對方應該是着急的想要去看好戲,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涼亭裡面還有人待着,路過涼亭的時候,看都沒有朝這邊看一眼,就快速的越過去朝着前面走了。
等那人影走了一會兒,慕清婉才站起來,輕聲說道:“我們也過去看看。”
“是。”
三人跟着那個身影過去,一路到了安瀾院,遠遠的,就看見那黑影輕手輕腳的進了安瀾院的大門。
此刻的安瀾院裡面,一片漆黑,慕清婉她們出來的時候,特意將安瀾院裡面所有的燈都熄滅了,所以這會兒,從外面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形。
慕清婉帶着墨妝和蔓月悄悄的進了安瀾院,這安瀾院裡面以前的花亭也還在,而且還被慕宗義叫人給修葺的更豪華了幾分,也是爲了討她的歡心,她今日白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花亭的四周還特意掛了些紗幔和竹簾,儼然就像是一個封閉的小空間一樣,白天坐在裡面可能外面過來的人還會看見,可是到了晚上的話,人待在裡面,外面的人不進來的話,根本是不會發現裡面有人的。
三人進去,墨妝將紗幔掀開了一條縫,忍不住輕聲說道:“老爺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他給小姐佈置的這個花亭,今晚上還正好成了咱們的避難所了。”
“什麼避難所,明明是看好戲的雅間好吧。”一旁的蔓月也忍不住笑着說道。
“好了,乖乖等着看吧,免得一會兒把人吸引過來了。”慕清婉淡淡的說道。
墨妝和蔓月倆人吐吐舌頭,都閉嘴不說話的,專心坐下來朝着外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