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錢錢的退讓真的換來了徐嘉若的安全。她借用何曉對她的愧疚,硬是打通海城高層的關係,在喬燃的手底下救下了徐嘉若。
在接到徐嘉若被無罪釋放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鼻子一酸,眼眶裡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去接徐嘉若回家的那天,我們一行人等在外頭,等待着他回來。
他不過是個還不到三十歲而立之年的男人,一個人孤身扛起了徐家,可這段時間以來,他身上所擔負的壓力比任何人都來的重。
從最開始徐氏稅收賬目被查,到公司宣佈破產,隨後剛結婚不久的妻子也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帶着錢財離開了他,現在呢,他又因爲賄賂進了局子。可以說,這半年以來對於他而言真是多災多難。
我們專程帶了柚子葉,給他去去身上的晦氣。
在外頭等了一會兒,終於看到徐嘉若被人帶了出來。
他看上去憔悴了許多,下巴還冒着青青的鬍渣,看着有幾分蒼老的模樣。可他在看向我們時的那雙眼眸,卻又是晶光透亮的。
我想,他依舊還是那個一直擋在我前頭護着我的哥哥,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曾被打倒。
看到他的那一瞬,我立刻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抱住了這個深深護着我的男人。
我想,若是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若是我沒有遇見三爺,或許我真的會愛上他,愛上那個爲了我的安危,在茶然居甘心將徐家的利益讓出去的徐嘉若,愛上那個不遠萬里來北京探望小產的我的徐嘉若。
他真的對我很好,作爲一個哥哥的身份,時時刻刻都想着護住我,化身一棵大樹爲我遮風擋雨。
看着我這個樣子,徐嘉若摸了摸我的頭,對着我喑啞地問道:“傻姑娘,哭什麼?”
“我真怕……”後面的話,我根本就說不下去,因爲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已經哽咽了。
我真怕他就這麼進了局子,真怕他會被牢獄之災消磨地失去了鬥志,怕他這輩子就這麼火了,尤其這件事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我。
畢竟,若不是我,喬燃不會借張局長這件事來拉徐嘉若下水。
說起源頭,還是因爲這一切。
表弟看着徐嘉若,調笑說了一句來活躍氣氛:“表哥,你可總算出來了,你要是再不出來,這兩位姐姐的眼睛可都要哭腫了。”
徐嘉若看着錢錢,心存感激地說道:“錢錢,這件事我都知道了,這次堂哥真要謝謝你。”
錢錢靦腆地笑了笑:“我們都是一家人,這些都是應該做的。”
表弟狀似不服氣地迴應道:“哎,表哥還有我呢?我這也是跑上跑下忙活好一陣子了,爲什麼你只謝念念姐和錢錢姐啊?”
“行行行,你們三個人都是我的福星。這次有驚無險,我請你們出去吃大餐,我買單。”
表弟耍寶似的說道:“不,這回表哥你可是死裡逃生,這個慶祝你出來的飯局,還是我請各位哥哥姐姐吧,煩請你們都賞個臉。”
在說話的時候,表弟還配上了怪模怪樣的動作,一下子把我們都逗笑了,一掃前一陣子的陰霾。
“好好好,那聽你的,今天好好宰你一頓,讓你破破財。”
一行人歡笑着準備離開,可在臨走的時候,我的眼神忽而注意到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車子。
我側身一看,不想坐在那車子後座的人,竟然是喬燃。
今天,怎麼他也來了?
他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墨鏡,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只就這麼一個輪廓,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在這個時候,他忽而摘下了鼻樑上的墨鏡,對着我勾脣一笑,可那笑容背後究竟是什麼,卻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念念姐,你快跟上啊,怎麼在後頭傻站着?”表弟的話讓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我往說話的聲音那邊看了看,發現他正對着我在那兒一個勁兒地招手。
而反觀錢錢和徐嘉若兩個人,此時也已經站在了車邊,現在只等我一個人了。
我趕緊擡步走去,跟他們匯合。
表弟開的車,我跟錢錢坐在後排。離去的時候,車窗搖下,正好跟喬燃所坐的那輛黑色車子錯身而過。只是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在錯過之後,便遙遙消失在視線之中……
“姐?姐?”錢錢忽然叫了我好幾聲。
“啊?怎麼了?”我猛地幡醒,一臉迷茫地看着她問道。
她一臉猶疑地看着我,問我:“哎,你今天怎麼老走神啊?表弟在問你中午想吃什麼呢?”
“我都可以,隨你們的口味吧。”我奈奈地回了一句,但心思卻還在剛纔喬燃對我的那聲笑意之中。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裡忽然傳來一條短信。
發件人:喬燃。
“許念念,這件事,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