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只有葉琉璃、東方洌以及幾位親信隨從,額外的外人便只有納蘭楚和小珏。
房門緊閉,納蘭楚留心觀察,發現正如之前玉珠所說,皇上不喜外人隨意進出正殿,認爲正殿是私人地盤,只有真正成爲自己人,才能進入。
換句話說,她已經被皇上接納,因爲是貂蟬大人的妻子。
想到這,納蘭楚便面頰微紅,眼神不自覺向貂蟬看去。
貂蟬正在爲主子書寫聖旨,一擡頭,與納蘭楚四目相對。
明明已經成婚,納蘭楚見貂蟬卻越發緊張,心臟跳得厲害。
貂蟬深深看了一眼納蘭楚,目光復雜,看出其侷促,便投給其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後點了點頭。
“屬下已起草完畢,請主子過目。”
東方洌掃了一眼,看了一眼生無可戀的小珏,再看向氣鼓鼓的楊玉環,問道,“玉環,你真想好了?”
楊玉環點頭,“回主子,屬下想好了。”
東方洌掏出玉璽,在聖旨上蓋印,“將聖旨交給欽天監,將欽天監選個日子吧。”說着,遞給貂蟬。
還未等貂蟬回答,楊玉環卻道,“主子,屬下的婚期用不着掐算,左右屬下是個孤兒,小珏也無父母,我們便以天爲父,以地爲母,婚期隨緣。”
小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敢啃聲——她可不是孤兒,她父母尚在,就在京城。
東方洌失笑,“好,那便聽你的,不過玉環,你到底在賭什麼氣?婚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你這般賭氣會不會不妥?”
聖旨都定了,楊玉環也就少了忌憚,“不瞞主子,屬下確實在賭氣,就賭氣這小小的宮女竟嫌棄屬下!平日裡大家嫌棄屬下,屬下認了,畢竟天資愚鈍,憑什麼她也嫌棄?好呀,她越是嫌棄,我便越是要她嫁我。”
葉琉璃急了,“楊哥你瞎說什麼呢,我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
玉蘭也道,“是啊,玉環,我們從來都是兄弟姐妹。”
一衆人七嘴八舌。
貂蟬沒說話,只垂着眼,從前楊玉環一直跟隨他,他自然瞭解楊玉環的心思,其雖愚鈍卻敏感,一直略有自卑。
葉琉璃急了,“我說天地良心,如果我嫌棄你,一口一個楊哥的喊你,我是什麼身份?就算是你不把我當皇帝,我好歹還是個王妃吧?一個堂堂皇帝兼王妃喊你哥,你卻說我嫌棄你,你還講不講理了?”
納蘭楚和小珏懵了——王妃?皇上什麼時候還成了王妃?
東方洌柔聲道,“碩珍消消氣,玉環經常犯糊塗,你不是不知。”
被女主子劈頭蓋臉一頓噴,楊玉環也冷靜了下來,趕忙跪下認罪,“女主子恕罪,屬下有錯,屬下腦子壞了,女主子可千萬別動怒呀。”
玉蘭也道,“是啊主子,玉環他雖然有時候犯迷糊,但卻是忠心耿耿。”
小珏聽糊塗了——這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有人稱皇上爲主子,有人稱皇上爲女主子,爲啥不統一下稱呼?
角落裡的納蘭楚憋着笑,對小珏投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其意是,回頭她慢慢講給小珏聽。
納蘭楚是在對小珏表達善意,畢竟以後也算是妯娌了。
妯娌……?
納蘭楚想到這個,臉再次紅了起來。
葉琉璃翻了個白眼,“怎麼着楊哥,現在冷靜下來了?”
楊玉環點了點頭,“回女主子,屬下冷靜了。”
“你呀你呀,就是沒事找抽型,好好的你就矯情,噴你一頓,你就老實。”葉琉璃吐槽。
楊玉環點頭,“是啊,這話以前貂哥也說過,以後女主子有事沒事噴噴屬下就行了。”
一句話,把衆人弄得哭笑不得。
葉琉璃嘆了口氣,“楊哥你站起來吧,現在關上門沒外人,你就別跪了,你知道我不喜歡看這個。”
楊玉環自然知曉,站了起來。
玉珠則是不解地問道,“小珏,你爲什麼要拒絕楊哥呢?莫不是因爲御膳房那件事?但就算是在御膳房楊哥兇了你,你也偷吃人家菜吃了十幾天,被兇一頓不冤枉。”
葉琉璃也想起來這茬子事兒,“是呀,小珏你老實說,爲什麼拒絕楊哥?之前明明說得很好,嫁誰都行,還說什麼無論瞎子瘸子,只要給飯你就跟。”
小珏怯生生地擡起頭,一雙紅紅的眼睛如同小動物,“回皇上,奴婢確實說過無論瞎子瘸子,只要讓奴婢吃飽飯、吃好飯,奴婢就願意嫁,但就楊大人不行!”
“爲什麼?”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
小珏一本正經,“皇上您想呀,奴婢才偷吃楊大人十幾天的菜,楊大人就能衝到御膳房好像要吃了奴婢,他那麼小氣,怎麼可能讓奴婢吃飽飯?奴婢那麼能吃……”
楊玉環嘴角抽了抽,“喂,小宮女,我們說清楚,我找你興師問罪和菜沒關係!”
小珏不解,“難道不是因爲奴婢偷吃大人的菜,大人來追究責任。”
“確實因爲你偷吃菜,但我追究責任可不是因爲偷吃菜。”
“既然是因爲偷吃菜,爲什麼又不是因爲偷吃菜呢?楊大人好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