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又出去辦事了,康芸託着身子在屋子裡翻着,她將一切值錢的東西全部翻了出來,帶着他們悄悄離開了這裡,她不能坐以待斃,至少她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去找慕盈盈,她怎麼說也是她的嫂嫂,她不會不管她的!
康芸閉上了眼睛:“果真,還是大哥在意我。”康芸似是很疲憊,慕盈盈也不願意與她多說什麼,只是讓人告訴康烽,康芸回來了,她便退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朱霜霜已經啓程往東靈去了,康烽特意派了小狼去保護她,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康烽纔回去楓葉山莊。
慕盈盈接過康烽的外衣,問了一句:“靈夫人可是走了?”
康烽點頭。
慕盈盈又道:“康芸回來了,我將她安排在了西園。”
康烽看了慕盈盈一眼,抿抿嘴,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靈夫人這一去,恐怕不會在回來了吧?”慕盈盈沒有發現康烽的異常,只是又接着問。
康烽道:“也許吧,要東靈與西涼和平共處,也不是沒有可能,靈夫人一定會讓皇上迎娶孟鳳離的,這個,恐怕大家都想到了!”
慕盈盈點頭,深以爲然。
康芸在楓葉山莊養了些日子,身體也大好了,外屋裡的丫鬟在說着靈夫人去東靈的事情,而孟鳳離將要嫁給慕昊天的消息更是在百姓之中傳來了。康芸並沒有睡着,她聽着屋外人的說話,將那兩個丫鬟叫了進來。
確定了兩個丫鬟說的話屬實後,康芸恨的牙癢!朱霜霜去東靈恐怕根本不是去和談,她是與韋廣暉雙宿雙飛吧!還有孟鳳離,她早就對慕昊天情有獨鍾,這兩個女人,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居然要讓他們得手了!她絕不甘心!
康芸咬着嘴脣,心裡盤算着如何報復朱霜霜與孟鳳離。
朱霜霜很順利的到了東靈,韋廣暉知道她要來,自然也派了人保護,他自然也聽說了他的兒子也跟着朱霜霜來了。慕昊天能讓他們母子一起來,看來是真心想和談了。
大殿裡只有韋廣暉與朱霜霜母子,韋廣暉看到角鹿時異常興奮,他一把將角鹿抱起,角鹿也格格的笑起來,不得不說角鹿很喜歡韋廣暉。
朱霜霜衝角鹿道:“角鹿你下來,孃親有事要和你爹爹說。”
角鹿乖乖的下來,他從頭到腳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都都沒有問一句:這個人就是我爹爹麼!
角鹿年紀雖說小,但是十分成熟,這讓韋廣暉反而感覺到有些心痛。朱霜霜看着聞人姒兒將角鹿帶,角鹿跟着聞人姒兒離去,並沒有多看韋廣暉一眼。
韋廣暉目送着角鹿離開,他扭頭看向了朱霜霜:“你們終於是來了……”
韋廣暉的眼神裡帶着的全是喜悅,可是朱霜霜卻迎頭潑了他的冷水:“我們來不來你很在意麼?那位大月國的姑娘可是剛從你這裡出去不久啊。”
韋廣暉一怔,隨後笑了,朱霜霜這算是在吃醋吧。
“我哪裡知道她對我用了魅惑之術……其實那個女子倒是不錯的。”韋廣暉道。
朱霜霜的眼睛立刻瞪了起來:“不錯?既然不錯,你放她走?”
“我總不能說她的不好吧,好歹她用魅惑之術的對象是我,如果我說她的不好,其實也就是在自己不好呀,而且我是你的男人,那也不就說了你的眼光不好?”韋廣暉瞄着朱霜霜道。
看着韋廣暉那捉狹的樣子,朱霜霜心裡的氣便消了一半了。她嘆了口氣道:“也罷,我也知道她是個會用盅術的。我來是爲西涼和談的,不應該說這些事情。”
“那,夫人,你想和談什麼?”韋廣暉問。在他看來,朱霜霜根本是自己的人,再說了他攻打西涼本來就是爲了朱霜霜,當然了,他的野心雖說也在裡面。
“平息戰爭吧,讓鳳離嫁給慕昊天,兩國的百姓也應該過上安穩的日子了。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若想吞併西涼,那付出的代價便太大了,恐怕兩國的百姓不會同意,到時候將百姓逼急了,被迫退位的便是你了。”朱霜霜道。
韋廣暉有些不甘,可是朱霜霜的話說到這裡了,慕昊天的事情也做到這裡了,他還如何。於是韋廣暉笑盈盈着道:“好,我答應你,平息戰爭,東靈也需要休息休息了。”
朱霜霜很是不滿意他的態度:“你這是什麼意思?假如東靈不是也有些吃力了,你是不是還要攻西涼?”
“哪裡……我不是那個意思……”韋廣暉上前牽了朱霜霜的手,臉上一片討好。
朱霜霜的心裡也感覺到了輕鬆,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順利,這樣一來,好像一切都是慕昊天的錯了,因爲他過於的偏執。
“鳳離對慕昊天一向有情。”韋廣暉道。
“了了她的心願吧,”朱霜霜也道。
韋廣暉表面上答應着朱霜霜,他將她擁入懷裡,只是眼裡的野心卻沒有退去。長年的戰爭已經讓他感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打敗慕昊天,他現在需要的只是休息。說不定過個幾年,朱霜霜一直在自己這裡生活,她也會改變相想法的!
這樣想着,韋廣暉安心地閉上了眼睛,說不想念朱霜霜是假的,接下來他還要好好地與角鹿認識認識。以前他只能悄悄地看他,現在卻是光明正大的了。
康芸又回到了肖玉那裡,肖玉看到康芸回來很是吃驚。肖玉已經換了一身打扮,康芸看着他身上的官服,好笑地問他:“肖玉?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弟,你這麼快就搭上的官府的人?說說吧,你投靠了哪一家。”
肖玉一笑,他道:“我以爲表姐不會再回來了呢!我呢現在在爲周家辦事,表姐,你這一陣子去哪裡了?我卻也找不到你!”
康芸冷笑:“除了楓葉山莊我還能去哪裡,倒是你,恐怕你不是找不到我,而是不敢去找我吧?”
肖玉笑而不語。
康芸將目光放在了別處:“你也不必害怕,我目前不想報復你,我還要讓你幫我一個忙。”
肖玉得罪了康芸,他自然心虛,他立刻道:“表姐有事儘管吩咐,表弟一定照辦。”
“近來西涼與東靈和談,聽說孟鳳離要嫁給皇上了,還是靈夫人的主意,你可知道?”康芸問。
肖玉立刻道:“這件事誰人不知道?表姐問這話卻是什麼意思?”
“不用你管,我只是要借你幾個人用一用,你看怎麼樣?”
“表姐要用人儘管用,表弟一定盡心盡力!”肖玉道。
康芸又冷笑着從肖玉這裡調了幾個人立刻離去了。肖玉看着康芸遠去,他一揮手,立刻有人跟上了康芸。
康芸早就看到了肖玉的小動作,她冷冷一笑,肖玉以爲她現在是孤家寡人了麼?那他可就錯了!康芸想肖玉借了四個人,她自然知道這些人會把自己做的事情告訴肖玉,不過她有讓他們閉嘴的方法。
康芸帶着人在一處破廟裡休息,她從外面買來了包子。將包子分給了四個人,她道:“我要你們做的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就是保護我去一個地方,路途遙遠,大家吃的飽一些。”
幾個男人並沒有將康芸的話放在心上,他們甚至不打算好好爲康芸辦事。幾個包子下肚,其中一個男人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臂有些癢,他挽起袖子一看,見自己的手臂上長了一些青澀的斑點!
“這是什麼東西!”男人大叫起來,隨後另外三個男人又發現了自己的不正常。四個男人突然反應過來,一起看向了康芸。康芸笑盈盈的看着他們,突然他們其中一個大叫起來:“是你!你是不是在包子裡面下毒了!”
康芸並不否認,她不緊不慢地道:“如果不是這樣,你們肯乖乖聽我的話麼?”
“你……你好狠的心!”一個男人道。
康芸冷笑:“不用急着去找大夫,這是大月國的毒藥,中原恐怕沒有人解,好好聽我的話,我會每天給你們藥吃,辦完事情了,我會給你們解藥,如果不聽我的話,那就回肖玉那裡,七天之後,保證你們連個全屍都沒有!”
四個男人聽康芸這個樣,立刻害怕了,帶頭的人道:“康姑娘,我們怎麼會不聽你的話呢!我們也是受人差遣而已!並不是真的不想爲康姑娘辦事!現在康姑娘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帶頭的男人這樣一說,那另外三個男了也急着點頭,康芸的嘴角又浮起笑來,眼裡一片深邃。
西涼國王將要迎娶孟鳳離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因爲戰事的原因,西涼慕昊天已經將日子無限地提前,孟鳳離將會由使館府直接嫁入皇宮。
雖說使館府離皇宮很近,但迎親的隊伍還是要帶着新娘圍着王城走一趟。百姓們夾道歡迎,他們爲戰爭終於平息而高興。康芸與自己的人混在了迎親的隊伍裡,打算跟着進入皇宮。
朱霜霜將角鹿留在了韋廣暉那裡,她則是回到了西涼參加孟鳳離的婚禮,慕昊天與韋廣暉約定,等婚事一成,慕昊天就會將朱霜霜送往東靈。韋廣暉也答應了。
最高興的非過於孟鳳離與慕盈盈了。孟鳳離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自己嫁給慕昊天的一天了。
皇宮裡盛事,大宴百官,繁瑣地禮節過後,孟鳳離便被送入了敬靈宮,慕盈盈與朱霜霜守在了孟鳳離的身邊。
康芸看着那邊進進出出的宮女,她冷笑一聲道:“走,跟我去見見那位新夫人!”
康芸一身宮女的衣服,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慕盈盈出到偏殿里正要準備拿一些果點,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腰上被抵上了一把匕首。
慕盈盈剛要喊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她被人拖到了一個角落裡,慕盈盈看到角落裡的康芸時,她的眼裡滿是驚訝。
康芸就知道慕盈盈會是這種表情。她拍拍慕盈盈的臉對她說:“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這個世道太不公平了!我付出了那麼多,最後得到的是什麼?我不會讓我的敵人過得逍遙自在的!”
慕盈盈拼命的搖頭,可是康芸卻不在看她了,而是讓人將她綁了起來。
慕盈盈已經去了好久,孟鳳離有些擔心的問朱霜霜:“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別擔心,我去看看!”朱霜霜說着往外面走去。
如果是平時,朱霜霜的安全問題絕對不會讓人鑽了空子,可是孟鳳離大婚,皇宮裡的宮人尚且忙不過來,朱霜霜又要在孟鳳離的宮裡陪着她,聞人姒兒是不能進裡面來的。
康芸看到朱霜霜往這裡走來了,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聲,握緊了拳頭。朱霜霜一接近這裡,康芸便閃身出來,只是朱霜霜也有防身的功夫,她的躲過康芸的攻擊看向她,驚訝的道:“是你康芸!”
“看到我在這裡很驚訝吧?”康芸的語氣裡無不帶着諷刺。
朱霜霜突然明白了,她問康芸:“盈盈是不是你抓起來了?”
康芸也大大方方的承認:“是我,如何?”
朱霜霜還要說話,她身後孟鳳離的房間裡傳來花瓶落地的聲音,朱霜霜暗叫不好。
“康芸,你想破壞皇上的大婚?”朱霜霜質問着。
“我不想破壞他的大婚,我只想讓你不好過!你是不是也以爲我喜歡的人是慕昊天?哼……你錯了,我真正喜歡的,是韋廣暉!”康芸道。
朱霜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她不屑的道:“韋廣暉被你這樣的人喜歡,他一定感覺自己倒大黴了!”
康芸被朱霜霜的話激怒了,她大聲道:“朱霜霜!你不要太囂張!我告訴你,孟鳳離恐怕現在已經昏迷過去了,慕盈盈也在我手裡!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我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康芸說着,她手一揮,一個男人帶着昏迷的孟鳳離出來了,慕盈盈也被另一個男人帶着出現在了朱霜霜的面前。
“你想怎麼樣!”朱霜霜瞪着康芸問。
康芸臉上出現得逞的笑,她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舉了起來:“看到這個了嗎?你只要把它喝了,我就放了孟鳳離和慕盈盈!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我都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什麼我都不在乎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朱霜霜現在倒是不恨康芸了,她只感覺這個女人可憐極了!她本想對康芸說些什麼好拖延時間,可康芸並不給她這個機會。只見康芸的手裡提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她輕輕的在孟鳳離與慕盈盈的手腕處劃過,鮮紅的血立刻從她們的手腕處流了出來!
“她們很快就會血流盡而死,你也就這點考慮的時間了!自己做決定吧!”康芸將瓶子放在地上幸災樂禍的看着朱霜霜。
朱霜霜的眼裡滿是焦急,這時,康芸又開口了。
“這個是用來包紮傷口的,你喝下那瓶子裡的東西就立刻爲她們包紮,你看怎麼樣?”康芸又問。
朱霜霜看看地上的瓶子,再看看孟鳳離與慕盈盈,她們的血已經流了許多了,再這樣下去,她們可能真就有性命危險了!偏偏這個時候沒有人發現這裡的異常!
“我喝!我喝了你會怎麼樣?”朱霜霜問。
“我會馬上離開這裡!”康芸道。
朱霜霜蹲下身子,她的袖子裡立刻有一條小蛇遊了出去,她只希望慕青與聞人姒兒能知道自己遇到難事了!可是她現在不能再等了,她要先救孟鳳離與慕盈盈!
朱霜霜提起那瓶子放在了脣邊,康芸的臉上笑容更盛。慕盈盈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朱霜霜閉上眼睛將瓶子裡的液體倒進嘴裡,嚥了下去,她立刻拿起地上的軟布爲孟鳳離包紮傷口,康芸則是仰頭哈哈大笑!
她終於是除了一口惡氣!她想殺朱霜霜很久了!現在她的願望終於實現了!雖說她可能得不到韋廣暉的心了,可是她現在心裡痛快了許多!
慕青最先發現了那條小蛇,她眉頭緊皺立刻往宮殿裡衝。等到她找到了朱霜霜時,朱霜霜已經昏了過去,孟鳳離與慕盈盈的手腕處都有包紮的傷口,地上還有鮮血。
“快來人吶!”慕青大聲叫了起來,宮外立刻涌進來許多的宮人。
聞人姒兒並沒有衝進來,她立刻發信號給了周圍負責保護朱霜霜的暗衛。皇宮裡大宴,本來那些奴才們就被指使地手忙腳亂,這個時候哪時還顧得上這裡!
孟鳳離與慕盈盈都受了傷,事情好不容易傳到了慕昊天的耳朵時,他立刻停止了宴會,同時封鎖了城門,立刻來了敬靈宮。
只是慕昊天到這裡看到的卻是昏迷不醒的三個人!
“靈夫人怎麼了?”慕昊天陰着臉問。
“回皇上……靈夫人好像是中毒了!”正在爲朱霜霜把脈的人道。
慕昊天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雖說報信兒的宮人只說孟鳳離與慕盈盈受了,他以爲慕初靈只是昏迷而已,然而他卻沒有說到重點!更何況,其實最生要的人是朱霜霜!如果朱霜霜有個三長兩斷,慕昊天真不知道如何向韋廣暉交待!
“靈夫人一定不能有事!”慕昊天冷冷地吩咐着。
“臣一定竭盡全力!”太醫冷汗淋淋。
聞人姒兒親自去追捕康芸去了,康芸帶着人逃出了城外,一出了城門她便又仰天大笑起來:“那個女人終於死了!哈哈哈!我倒要看看韋廣暉要怎麼做!要救她嗎!沒有解藥,等你到了大月國恐怕那個女人的屍體都臭了!”
“康姑娘!”正在康芸得意時,一個男人開口了。
“什麼!”康芸瞪向了那個男人。
“康姑娘,現在你的仇也報了,我們的解藥也應該給我們了吧?”男人道。
康芸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她看着男人大笑不止:“你以爲你們毒真的有藥可解麼?我都不知道那藥的解藥是什麼!這可是大月國的毒藥,你們就等死吧!哈哈哈!”
男人一聽,立刻惱羞成怒,他將刀架在康芸的脖子上道:“好啊!既然我們要死,那你也別想活了!”
康芸停止了笑,她瞪着男人道:“你以爲你能把我怎麼樣!”
男人也冷笑:“你怎麼說也是駙馬的妹妹……兄弟們……”
“在死之前我們要做個風流鬼!纔對得起我們自己!是不是大哥!”一個男人道。
四個男人露出了萎縮的笑容,康芸太得意了,她忘了他們的毒是要好幾天之後纔會發作的。她當下便有些後悔起來:“你們要做什麼!”
“兄弟們,把她拖到破廟裡去!敢耍我們!讓她償償耍我們的滋味!”幾個男人擡起康芸就往遠走去,不顧康芸的拼死掙扎。
聞人姒兒在男人們離去後便出現在了那裡,她聽到了康芸所說的話。按照她的意思,朱霜霜中的毒是非常之毒,康芸那般喪心病狂,她一定不會交出解藥,那她應該怎麼辦!
讓人盯住了康芸的動向,聞人姒兒又立刻往宮裡去,她要去看看朱霜霜現在的情況。聞人姒兒匆匆地趕回了宮裡,朱霜霜的身邊正有慕青守着,倉娥已看過了朱霜霜的毒。
“如何?”聞人姒兒一回來便問。
慕青搖頭道:“倉娥說,她中的的確是大月國那邊的毒,而且這毒極有可能是順幻蓮或者是她的母親給的康芸,這個毒她恐怕解不了。”
“那夫人會有危險麼?”聞人姒兒又問。
慕青又道:“說來也奇怪,如果正常人中了這種毒,恐怕半個時辰就沒救了,可是夫人卻不一樣,她只是昏迷不醒,倉娥正在收拾東西,她要回大月國,也許通過胡象衝能從那個順幻蓮那裡得到些什麼。”
聞人姒兒稍稍放下了些心,只要有希望就好!
孟鳳離與慕昊天已經成親了,韋廣暉這邊正派人催着慕昊天將朱霜霜送回東靈。慕昊天面對着使者,不言不發。
那使者正是姜若。別的人韋廣暉也信不過,他便讓姜若親自往西涼來了。
“皇上?”姜若試着叫了一句。
慕昊天嘆了口氣,對胡公公使了個眼色,胡公公又對姜若道:“姜公子,老奴先帶您去看看靈夫人吧。”
姜若笑道:“好啊。”
姜若沒想到自己見到的朱霜霜會昏迷不醒,聞人姒兒也向他說明白原因,姜若的臉色不大好看,他道:“這一關,恐怕韋廣暉過不去了。”
“爲何?”聞人姒兒問。
這皇宮裡玩夠了,韋廣暉又命人帶他去軍中玩樂,角鹿本來也有一身好功夫,加上那些軍中的人又怕他,軍中的人也被角鹿折騰的夠嗆。
看到姜若回來,韋廣暉很是開心,他立刻免了他的禮問:“靈夫人何時回來?”
姜若眼色一沉,他道:“皇上,靈夫人出事了。”
韋廣暉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何事?”
“鳳離公主大婚時,康芸偷偷潛進了皇宮,向靈夫人下了毒!”姜若道。
韋廣暉怔了許久,他無法從極度的喜悅中轉換到這極度的悲傷中。姜若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等着韋廣暉問他話。
“慕——昊——天!”過了許久,韋廣暉吼了一聲,同時一拳打在了自己的案桌之上。
“不管人如何!先將靈夫人接過來!”韋廣暉道。
姜若知道韋廣暉氣極,他這個時候說什麼想必韋廣暉也是聽不進去了,姜若只好又派人去了西涼。
姜若以爲韋廣暉是要讓慕昊天給自己一個說法,沒想到自己剛派人去西涼,韋廣暉這邊便開始集結軍隊了。姜若極力阻止韋廣暉,可是這個時候的韋廣暉已經怒到極點,根本不會聽他的,姜若又立刻派人去軍中向李靖說明情況,讓他千萬不要動兵。
東靈這邊一有動靜,西涼那邊立刻便知道了。
慕昊天聽了探子的來報,然後揮揮手讓人下去了。
慕昊天不屑地道:“他是不是以爲西涼真的是一顆軟柿子,他想什麼時候捏,就什麼時候捏?胡公公,我交給你的事辦的如何了?”
對於東靈,慕昊天也憋着一口氣,他在眼下這段平靜的時期裡招攬了不少武林高手與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他們有的是人,也有的是銀錢,只是就差一個洗白的身份而已,現在這種非常時期,慕昊天便採用了非常手段,他其實也想好好教訓一下東靈。
胡公公眯了眼睛道:“皇上聽說周家招攬了不少人,個個都是高手,他們這些人也許大部分在戰場上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用來暗殺和探聽消息卻是極好的。”
“好,我們就等着消息,看看東靈會怎麼做!”慕昊天道。
李靖同時接到了韋廣暉與姜若的命令。韋廣暉要他整兵進攻西涼,而姜若卻是讓他按兵不動,李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另外一邊,朱榮等人也接到了慕昊天的命令,鄭鬆虎也從北邊回來,只留下万俟長寧鎮守北面。
“靈夫人中毒了?”鄭鬆虎對這種關鍵時刻就會出點叉子的事情很是反感。
朱榮沉聲道:“就是因爲如此,東靈又要藉機發難!”
鄭鬆虎卻不是很在意的道:“你信不信,我們的機會來了!”
朱榮不大明白鄭鬆虎的意思,他問:“機會?什麼機會?”
“殺李靖的機會!”鄭鬆虎斬釘截鐵的道。
“鄭將軍此話怎麼講?”朱榮又問。
鄭鬆虎放輕了聲音道:“李靖不會出兵的,因爲韋廣暉這完全是氣頭上的話,而且他那個軍師也不會讓他出兵。相反的,周家爲皇上招攬了不少高手,我們就趁這個機殺了李靖!”
朱榮突然明白了過來,他問鄭鬆虎:“可是李靖也不是傻子,他會上當麼?”
鄭鬆虎一笑:“這個你就聽我的就對了!”
沒過幾天李靖派人給朱榮與鄭鬆虎送來了一專賣店信,信的內容是,韋廣暉正在氣頭上,想來他的本意是不想再與西涼再爭戰的,而慕昊天想來也不想再起戰事了,但是韋廣暉又非要李靖起兵,所以李靖會做做樣子,而朱榮與鄭鬆虎,李靖希望他們配合,相信慕昊天會很快找到辦法,而韋廣暉也會很快冷靜下來的。
朱榮看着那封信,他笑了:“果然,李靖果然是不想再戰了,而且李靖是一個以大局爲重的將軍,說真的,如果真要殺了李靖,我還有些捨不得。”
“捨不得也得殺,因爲他是敵,而非友。如果他是西涼的將軍,恐怕地位比你我都高,只可惜他不是。韋廣暉近來好戰,而且他的野心恐怕已經收不起來了,我們必須要殺了李靖,斷了韋廣暉的得力助手!”鄭鬆虎道。
“好!”朱榮也應聲。
慕昊天派人送來了一批江湖高手,第二天李靖則是與朱榮、鄭鬆虎對峙在了城外。
李靖並沒有作戰準備,因爲他相信慕昊天是不想再打的,可是他卻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兩國是不想再打,可是東靈已經數次擊敗西涼,西涼的將軍們可是怕他的,於是他們想殺他!而朱榮與鄭鬆虎的想法,慕昊天也默認了。
就在李靖以爲沒事,自己像往常一樣休息看書時,慕昊天派來的江湖高手已經潛入了他的人中。
東靈的將士們幾乎不相信,他們的大將軍被人暗殺了,而李靖的屍體是秦攸發現的!若不是秦攸半夜去找李靖商量事情,想來李靖的死得要天亮才被發現!
秦攸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痛哭失聲,比他更要氣憤的是那些將士,當大家都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卻是後悔了!
李靖的兒子李飛魚要提槍去找朱榮與關鬆虎,卻又被秦攸攔下了。
“將軍,萬萬不可!本來李將軍的做法是爲西涼着想,更是爲大局着想,如果你將此事報了上去,皇上一定以爲是李將軍存了二心!”秦攸提醒着。
李飛魚年幻不過二十,可是他卻已是一名悍將。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讓我父親白白死了!”李飛魚怒道。
秦攸高聲道:“探子與仵作查的怎麼樣了!”
一個副將立刻上來道:“秦公!李少將軍,李將軍的死,恐怕是江湖人士所爲!”
李飛魚握緊了手裡的槍,他道:“秦公,你在這裡守着大軍,我要去西涼城裡走一趟,親自問問朱榮與鄭鬆虎!”
“少將軍!此事危險!”秦攸要勸住李飛魚。
李飛魚意已決,秦攸拿他沒有辦法,當天晚上,李飛魚只帶了兩個副手便潛入了城裡。
朱榮與鄭鬆虎正在爲殺李靖成功而高興,全然不知報復就這樣來了。
李飛魚的功夫了得,兩個副手作他的替身以備有人發現,他則是在替身的掩護下往朱榮與鄭鬆虎這裡來。
朱榮與鄭鬆虎着殺李靖的事情,李飛魚忍住心時的憤恨,果然如秦攸猜的,他們是不想起戰事,但是他們卻想李靖的命!
朱榮與鄭鬆虎以爲除掉了李靖東靈的大軍一定會羣龍無首,此時兩個人正喝酒慶祝,酒過三旬,鄭鬆虎已有些醉意,他笑着對朱榮道:“沒有了李靖,我們就不用擔心了!東靈軍,看他們這下怎麼辦!東靈與西涼交戰多年,終於是出了一口惡氣,那位靈夫人中毒中的可真是時候,要不是她,我們還找不到機會殺李靖呢,哈哈哈哈!”
朱榮看着鄭鬆虎醉了,便派人將他送了回去。
李飛魚要殺鄭鬆虎!
兩個替身一個引開了鄭鬆虎身邊的人,一個去城裡放火混淆視聽,李飛魚在大街上便取了鄭鬆虎的首級!
城裡火勢已起,秦攸一看火勢便知道李飛魚得手了,他立刻令將士們半夜攻城!
朱榮與鄭鬆虎早就想到李靖死後他們將幹會替他報仇,可是鄭鬆虎沒想到李靖的兒子李飛魚來的這樣快,更沒想到他們半夜的攻勢會這樣猛!
李飛魚將鄭鬆虎的首級持在了城牆之上,可是他卻也被朱榮的人發現了。李飛魚雖說是李靖的兒子,但是他的名氣卻不怎麼爲人所知,大家以爲他只是一個單純潛入城裡的探子,可是在他提着槍所向披靡時,攔阻他的人都發怵了。
李飛魚殺紅了眼,若不是他的兩個替身死死將他拉出城外,恐怕他會殺得自己筋疲力盡。
天亮以後,東靈軍的氣勢更足了,朱榮卻有些後怕。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與鄭鬆虎的計劃確實是魯莽了。然後事情已經做了,沒有可挽回的餘地了。
慕昊天聽說李靖被殺後,鄭鬆虎被李靖的兒子李飛魚所殺,他雖是氣憤,不過他多多少少看不起李飛魚。畢竟他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將,只是他若是這樣想,可就大錯特了,光看李飛魚能摘下鄭鬆虎的首級便可以看出他本事不小了。
東靈的軍中歡聲一片,更有人大叫着:“李將軍,今天夜裡何不再殺了朱榮!”
秦攸立刻反駁道:“萬萬不可,少將軍能輕易殺得了鄭鬆虎,主要是因爲我們動作太快了,他們就算是有防範卻也是防不勝防!今天夜裡卻不行了!他們肯定會有所防備,說不定正設了陷阱等着少將軍去呢!”
李飛魚冷哼一聲道:“朱榮!且讓他再多活兩天,我不會放過他的!他與鄭鬆虎都是我的殺父仇人!他,我遲早要殺!”
聽着李飛魚這豪言壯語,東靈軍又是歡呼一片。此事已經傳到了韋廣暉的耳朵裡,韋廣暉緊握了拳頭,在他看來,李飛魚做的好及了。他只知道是慕昊天招攬了江湖上的人用卑鄙的手段殺了李靖。
“到底是怎麼回事!”韋廣暉低吼着,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孟鳳離長話短說,將事情告訴了韋廣暉,韋廣暉的目光卻依然不看康芸,他對康芸,一點感覺都沒有,尤其是在朱霜霜受了傷時,他無心關心其他的人與事。
過了好久,直到康芸在韋廣暉身上的視線由熱變冷時,韋廣暉纔看向她:“你爲什麼要下毒?”
康芸扯着有些乾裂的嘴脣反問:“你真的不知道?”
“你下毒,我就會喜歡你了嗎?”韋廣暉問。
“那是因爲她還活着,你還沒有死心!只要她死了,這個人沒有了,你就會死心!你信不信,幾年以後,你還是東靈那個意氣風發的皇上!你想要什麼樣的美人就會有什麼樣的美人!”康芸近乎瘋狂地道。
韋廣暉突然感覺自己不恨康芸了,他甚至有些可憐她。韋廣暉似是很累,他揮了手道:“來人吶,將康芸看管在朕的冷宮,不願交出解藥沒有關係,朕會派人去大月國!”
康芸還有話要對韋廣暉說,可韋廣暉已經不再想聽了,宮人將康芸拉了下去,她看韋廣暉如此對自己,她大聲道:“好!如果半年你還是忘不了她!我就願意交出解藥!”
韋廣暉也不看康芸,他只是注視着牀上的朱霜霜自言自語道:“半年……什麼毒藥這樣厲害,朕用關年的時間還找不到解藥……”
聽到韋廣暉這聲音,康芸的眼裡閃過濃濃的痛心,可是她還能說什麼,她只能祈禱韋廣暉找不到解藥!
孟鳳離更沒有話說,一面是她的哥哥,一面是她的丈夫,她兩面都想幫,但卻也怕另一面受傷。
“鳳離,想來你也辛苦了,你也下去休息吧。”韋廣暉道。
孟鳳離垂頭嘆了口氣,悄悄離開。
半年,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韋廣暉好像在這半年裡迅速地老去了,半年裡東靈與西涼的戰事不斷,兩方的將士供給嚴重不足,而韋廣暉在這半年裡只是守着朱霜霜,朝政上的事幾首全部交給了自己的皇兄孟熾與姜若,姜若有一種自己的主子換了的感覺。
姜若續了鬍子,半年過去了,雙兒已經離開孟鳳離到了姜若的身邊,其實是孟鳳離放雙兒離開,她想成全姜若與雙兒。
孟熾看到姜若進到安神殿時他感嘆了一聲:“姜若,你的妻子也有三月身子了吧……說起來,你也是要當爹的人了。”
姜若沒有接孟熾的話,他只是將手裡的簿子遞了上去:“齊王,這是南面荒地開發的計劃,如果此事能施行,東靈的糧食便會有大收益。”
孟熾接了姜若的摺子,他卻還沉浸在了自己的感嘆之中:“若不是有你們這等忠心的臣子,這半年的戰事根本堅持不了這樣久……”
說起韋廣暉,東靈的臣子們對他似是更多了埋怨,他怎麼能爲了一個女子將天下百姓不顧呢?也還好,有一個孟熾。百姓與臣子們對他的印象倒是越來越好了。
給康芸送飯的宮人將康芸帶到了孟熾這裡,韋廣暉與康芸的半年之約已經到了。
孟熾看着眼前這個瘦弱卻不失清麗的女子,他又感嘆了起來:“你與韋廣暉有半年之約,我卻能知道你與這個約定的結果。”孟熾說着,他好像在與康芸說話,又好像在與自己說話,他也不等康芸回答,自己又接着說,“他不會喜歡你的,哪怕再有半年……帶她去見韋廣暉,我可不喜歡在這種男女之事上糾結。”
康芸又被帶到了聖寧殿,康芸再次見到韋廣暉時,她被嚇了一大跳,她還以爲那個人不是韋廣暉。
他憔悴了許多,不過身體好像更結實了。他下巴上的濃青的鬍渣,男人味也更濃。而牀上的朱霜霜,她好像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變。
“半年之約……果真像孟熾說的那樣麼……”康芸自言自語着。
韋廣暉知道康芸來了,他極不想見到康芸,就見他揮了手道:“你愛往哪裡去就往哪裡去,解藥愛給不給,滾,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