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眉蔻!”聽完商齊御的陳述,水映之幽幽的念出這個名字,一雙秀美的眼睛中飽含深思與考量。
“請母后原諒兒臣的草率,輕易的相信了這個賤女,纔會對事情的把握上出現如此大的偏差。兒臣被這個賤女矇蔽,此時早已追悔莫及。”商齊御現在似乎只要一想到莊眉蔻這三個字,就開始恨得牙癢癢的。
水映之回頭淡淡的看了商齊御一眼,微微一笑,“你有什麼錯,這不過都是商逸陽和魚亦可的陰謀詭計。如果他們想讓你上當,你當然是防不勝防。不過這個莊眉蔻卻很值得玩味。”說完,水映之開始下意識的轉動手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
商齊御聽母親如此說,不由得一愣,“她有什麼值得玩味的?不過就是商逸陽的一枚棋子而已,只是兒臣心思醇厚纔會上了他的惡當。”
水映之聽了搖了搖頭,“沒有那麼簡單。這莊眉蔻也許並不是商逸陽故意下的一步棋。我可以和你保證,在前十年裡,這個莊眉蔻是絕對沒有和商逸陽聯繫的。因爲如果他們有任何聯繫,那麼我是不會不知道的。”
“可是莊眉蔻養了商逸陽同母異父的弟弟十年,這個是不爭的事實。”商齊御很快的反駁道。
“嗯,這倒是。十年前,我派人去找他們兄弟和那個賤卑的屍體,但是卻被魚亦可從中作梗,將商逸陽帶了回來。而白惜孝卻失蹤了,原來是他託付給了莊眉蔻。不過,我想着一定是倉皇之間做的決定。否則,以商逸陽對白惜孝的重視程度來看,他是不會把親弟弟交給一個年歲同樣幼小的孩子的。而這十年當中,商逸陽絕對是和莊眉蔻沒有任何聯繫的。你也說了,這莊眉蔻是被顧清朗撿回去的,想來她們姐弟兩個也是受了不少苦。這莊眉蔻是什麼時候惹起你的注意的?”水映之繼續問道。
“在唐驚浩那個案子裡,她是掌刑。”商齊御簡潔的說道。
“那很可能也是商逸陽第一次發現莊眉蔻的時候。唐驚浩的那個案子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當時沒有!不過現在看來,有了莊眉蔻和商逸陽的這層關係,那就一切都不好說了。”商齊御現在懷疑一切跟莊眉蔻有關的事情。
“言之過早了!”水映之淡淡的看了商齊御一眼,“十年未見,莊眉蔻又因爲商逸陽吃了不少苦,他們之間未必有多親厚。他們後來的感情怎麼樣?”
商齊御想了想,如實的回道:“似乎感情不是太好。兩個人似乎有些不對付,莊眉蔻總是似有若無的和商逸陽對着幹。也正因爲如此,我纔會看重她,將她送到商逸陽的身邊。”
水映之聽着點了點頭,“這就好。只要她還沒對商逸陽真的動情,那一切都好辦。而且,即使真如你想的,莊眉蔻是商逸陽留給你的障眼法,那麼你也不要動她。商逸陽能用她來騙你,那麼你也不妨用她去騙商逸陽。”
“可是兒臣有些咽不下這口氣。”商齊御有些鬱悶的低聲說道。
水映之側臉看了他一眼,“你讓人去動莊眉蔻了?”
商齊御點了點頭,“昨晚就安排人今天去把她帶回太子府了。怕是現在已經有了動作了。”
水映之的眼神裡有些責備,“你這孩子就是太過毛躁。不過這也好,至少這是你的正常反應,人之常情。只是,你回去見莊眉蔻的時候要拿捏的住,看她怎麼說。而且你記住,無論她怎麼說,最後你都要裝着相信她。只有這樣,她纔會繼續成爲你手中有用的棋子。”
商齊御聽了點了點頭,即使心裡有些不情願,但是他還是得聽從母親的安排。
“現在我們就來說說周康的事。”水映之似乎覺得說的有點多,便又拿起茶盞喝了一口,“你父皇這次龍庭震怒,似乎是真的要拿周康開刀了。如果周康倒了,那麼你這太子之位怕是要易主了。”
商齊御看着母親臉上淡然從容的神色,心裡有些暗暗吃驚,如此驚濤駭浪的事此時在母親手中似乎就和那個茶盞一樣,顯得如此無足輕重,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畏懼還是應該欽佩。
“母后的意思是讓兒子儘量保住周康?”商齊御試探的問道。
“不是要儘量保住,而是一定要保住。一是周康知道的太多,你絕不能讓他開口;二是周康是太子黨的黨首,他倒下,對你百害而無一利;三是你要趁此機會給下面的人看,只要是你的人你就會保到底,讓他們更加忠心的跟着你。”
“可是父皇那邊……”
“周康是宰輔!沒有充分的證據,即使是你的父皇也不能輕易殺之。這就是爲什麼你父皇只是將他軟禁的原因。即使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周康做了什麼,但是,只要不是證據確鑿,那麼周家就倒不了。你現在要和商逸陽爭時間。我已經得到消息了,商逸陽已經秘密派人去了邊境,調查當年白悠遠的事情。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們先找到線索。如果一旦這件事查實,那麼不但周家,即使是你我母子二人也再難有存活的一天。”
“是!兒子這就派人去抹掉當年所有痕跡!”
“等你去就晚了。我已經派人去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前做最壞的準備。”說着,水映之目光有些冷峻的看了一眼商齊御,並下意識的靠近他,悄聲說道:“周沐熙從江南運過來的錢你都放哪了?”
商齊御一聽母親問這事,不由得也壓低了聲音說道:“都已經化整爲零的存到各大錢莊去了。那些錢數目巨大,不能統一存放,所以我都放倒錢莊裡去了。”
“取出一部分秘密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同時,通知你手頭上的將領,要讓他們做萬全準備。周康的事只是一個引子,我怕你父親還有其他的想法,我們不得不防。更何況,這天下事誰也不能做到十分把握,一旦周家被扳倒,我怕你的處境就危險了。你明白嗎?”
商齊御看着母親的臉,心裡忽然就更加煩亂,但是面上卻沒有一絲表現出來,只是小心的點了點頭。
“還有,關於天牢的事,你下面要這樣做!”說着,水映之貼在商齊御的耳邊輕聲的吩咐起來。
而隨着水映之的密語,商齊御的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