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蔓沒有想到,在傍晚回去的路,還是出了意外。
本來吃完飯以後,鬼荒和鬼蒼很按時的到了,可兩人護送着她到了半路的時候,鬼荒忽然來了脾氣,拉着鬼蒼離開了。
大晚的,這條路已經沒有人走了,滿耳朵聽見的只是蟲鳴的聲音,沈蔓有些害怕,可她不能一直留在馬車裡坐以待斃。她從未駕過馬車,可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她將那把防身的匕首緊緊的放在腿邊,然後便出了馬車,親自握住了繮繩。
可馬兒似乎很暴躁,很有亂竄的趨勢,沈蔓起初的力氣很小,差點被馬兒拉得將人給甩出去。
躲在暗處的鬼荒冷嗤了一聲:”簡直笨得要死。“
“別說風涼話了!“鬼蒼搖頭,有些不滿的道。
“我說,你怎麼說話一直偏向她?”鬼荒對於鬼蒼的態度很是不滿。
鬼蒼皺眉,他轉頭,很認真的看着兄弟,問道:“我問你,如果她不是主子選的人,你對她還會這樣苛刻?你明明該知道,從始至終,她纔是最可憐的那個。“
被鬼蒼這麼一說,鬼荒只皺着眉,但的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而兩人說話的時候,沈蔓的馬兒已經要控制不住了,在兩人以爲沈蔓會被甩下來,或者她要放棄馬車下來走路的時候,月光下,卻只見沈蔓的眉頭一緊,放在一旁的馬鞭忽然重重的朝馬兒的身甩了去,剛剛還極其暴躁的馬兒,被她這樣一甩,瞬間老實了起來。沈蔓用盡全身的力氣拉住了繮繩,趕着馬車朝前面的路飛馳了出去。
這個結果在兩人的預料之外,見馬車迅速的從大道跑了出去,兩人的眼皆是驚訝。這馬是他們故意選的脾性很烈的,可沒想到沈蔓竟然能使喚動了。
……
很多事情遠非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粗糙的繮繩已經將沈蔓的手心都給磨破了,可爲了能成功的回家,她還是沒有鬆開繮繩。而馬兒一旦使壞的時候,她的馬鞭便毫不收斂的朝馬兒的背甩了去。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她太溫和了,所以連馬都知道欺負她?
這一路磕磕絆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終於看到自家的院子的時,沈蔓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可她此時根本止不住馬兒了,手的鞭子越用力,馬兒跑的越快,她吁了好久還是沒有用,她不再猶豫,手的繮繩一扔,身子直接朝馬車下跳了下去。
因爲巨大的衝力,她的手臂和腿還是在地摩擦了好久,全都磨出了血,可好在還是終於到家了。
“二姐?是二姐麼?”院子裡的人聽見了動靜,沈玉推開門,小身子嗖的一聲衝了出來。
“二姐!!!你怎麼了???”沈玉看着那個狼狽的從地爬起來的人,眼淚便開始憋不住了,他紅着眼圈,剛要前去拉住沈蔓,一道玄色的身影卻他更快,那高大的身影一把將沈蔓給抱住了。
沈蔓的手正好撐在江夜行的手背,江夜行常年與血打交道,自然知道那落在他手背的是什麼。
“還好,終於到家了。”沈蔓仰頭,脣角扯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江夜行的心裡倏地劃過一陣尖銳的疼痛,他不敢再去看沈蔓的笑,彎腰將她給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