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前些日子薛娘戲讓然兒認妾身爲義母,不如讓然兒認老爺爲義父,老爺又是雪卿妹妹的義兄,只要然兒也不回去的話,侯府也沒有理由硬要帶走人。”
魯開言沉默了下來,下意識的摸着鬍鬚點點頭,“夫人說得有禮,哼,既然他凌浩偏心,那就讓他偏到底吧,從今往後然兒便是我魯開言之女,看誰敢欺之。”
“呵,恐怕將來,還有得他們後悔的。”李氏抿脣溫婉一笑。
魯開言詫異道,“夫人此話怎講?”
“想必靖康候這些年真的沒怎麼照顧好然兒,也沒有教她什麼,其實然兒天資聰穎,只是心智未全開而已,學東西很快,思維活絡,另外還有一項不得了的天賦。”
“真的?”魯開言眼睛一亮。
“老爺隨妾身來便知。”李氏笑着示意,便帶着魯開言到了後院。
慕然和魯茗義暫住同一個院落,一大一小兩個倒很合得來。
魯開言站在院外,從拱門往裡看,便能看到院子中擺放的桌子兩邊,一大一小兩個丫頭正抱着靈草圖集交頭接耳嘀嘀咕咕商量什麼,時不時寫寫畫畫。
李氏看着眼露詫異的丈夫,笑着輕聲解釋道,“茗兒喜武厭文老爺您也知道,但自從然兒來後,她反而能認真學起來,原因是什麼老爺可知?”
“難道是爲了做個好榜樣?”魯開言眯着眼終於有了幾分笑意。
李氏卻搖頭,“非矣,老爺您仔細聽便知了。”
魯開言也被勾起幾分好奇,不由也運用武息集於雙耳仔細聽來,臉上神情卻開始變化了,從好意疑惑到驚詫不解。
因爲裡邊的情況完全和他所想的不同,並非魯茗義在教慕然,而是慕然在爲魯茗義講解靈草,只是講解的方式有點幼稚,比如火風草,身着紅裙,長着翅膀,因爲她是個驕傲自戀的女孩兒,喜歡在陽光下跳舞,不喜歡喝水等等。
雖聽着有些不着調,但卻也是火風草的特性,喜光不喜陰,也不能多澆水,而且這說法也確實聽起來很有趣,難怪那丫頭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然兒爲何……
魯開言轉頭看李氏。
李氏偏頭朝別的一個角落指了指。
魯開言看去,便見旁邊不知何時開了兩塊小藥埔,上邊已經種了一些靈草,有的才發芽,有的已經長了起來,欣欣向榮,就聽夫人在一旁輕聲解釋道,“這可是然兒培育出來的,裡邊有風鈴草、摸骨花、鳳飛花、燈籠草等等。”
魯開言越聽越詫異,不是這些靈草多珍貴,而是比較不容易培育,至少不容易在短時間培育成功。
“老爺還記得幾天前那盆紫玲瓏嗎?”
“不是……死了?”
“已經活了,被然兒養在屋子裡,開始妾身也只以爲是然兒誤打誤撞,然兒總說這花說什麼的,起初也只認爲是小孩子隨便想象而已,但有次妾身見然兒指着院子裡的普通靈草說這些草而說肚子好漲好冷。”
“什麼意思?”草還肚子脹?
“起初妾身也不明白,然兒卻自己跑去小心把靈草挖出來,才發現原來是土裡水流不通,草的根都被水快泡爛了,然兒把那些草種到乾土裡,也不澆水,那些原本蔫蔫的草兒竟然發竄新芽了,還開小花,後來妾身又帶她去老爺的藥田轉了一圈,她竟然和不少靈藥說起話來。”
李氏說到這兒,便見原本還聽得迷迷糊糊的魯開言突然瞪大眼睛,一臉詫異驚疑不定,然後轉身風一般大步離開。
李氏笑了笑,知道老爺恐怕是已經想到原因了。
她轉頭進了院子。
正嘀嘀咕咕雙眼亮晶晶的魯茗義一看到她來,頓時就如花蝴蝶般撲了過去,“娘,慕姐姐說火風草會跳舞,開花後穿着紅裙可好看了,娘弄一株來種種吧。”
“呵,當然好。”李氏帶着她走到桌邊,看着笑眯眯的慕然道,“然兒累不累,小夥伴們今天怎麼樣了?”
“不累。”少女輕輕搖頭,聲音清脆如鶯歌,纖指一指藥埔,“小瓏睡覺了,這傢伙總懶洋洋的,小骨頭要照顧小飛,沒空玩兒,小陽在曬太陽吃飯。”
李氏看過去,就見藥鋪中幾種已經長出巴掌高苗的靈草,有是葉子都捲起來,像含羞草晚上合起來睡覺一樣,還有幾株摸骨花苗被鳳飛花苗的小藤纏了起來,軟嫩的葉子託着細小的藤蔓均勻受光,讓藤蔓上的小葉子不會掉到地上,向陽草則平鋪着曬太陽,他們不需要澆水,因爲他們的食物就是陽光。
慕然可沒有能和靈草交流的親和力,她只是根據上輩子十年間對栽種靈草的經驗和心得,加上空間中藥田的配合種出這些來。
但她自認,上輩子的經驗,若真正去評級的話,她也可算培植師十級。十級別以下的靈草,她基本都瞭解得通透。
魯開言急匆匆的回到書房,在靈草專屬的一面書牆上循了一遍,終於抽出一本書來。
這本書是一本雜記,也是一本古籍,記載着一些稀有或傳說的事情。
翻了一會,他終於停頓了下來,便見故事的開題是‘獨一無二的培植師’而這獨一無二的原因是,這種培植師具有完美的植物親和力,擁有能和植物進行心情感應的念力,有些修煉到一定境界還能和植物進行溝通。
因爲大陸不曾出現這樣的培植師,所以包括魯開言自己,在看到這記載的時候也只當個故事而已,可現在看看,裡邊的描述竟然和然兒的情況有些相似,難道真的……
魯開言重重的合起書,眼中滿是驚疑不定和欣喜,但很快臉色卻又沉下來,這樣獨特的天賦確實好,但何嘗也不是禍,如果然兒真的擁有如此天賦,更不能讓她回侯府了,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被那一家狼心狗肺的給利用了。
魯開言起身,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以他現在的實力雖不低,但如果然兒的天賦暴露出去的話,他也是沒法能絕對護她周全,需要給然兒找個萬全的靠山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