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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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與吉利可汗直聊到天亮,吉利可汗才依依不捨地與狄公告別,踏上了回突厥的路,而元芳和雪兒也在山頂上坐了一夜,直到日出。

“元芳,如果在我死的時候,也能和你這樣看日出,那該多好。”雪兒看着紅紅的日出,對元芳說。

“傻瓜,你在想些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我不喜歡聽。”元芳寵溺地看着雪兒。

“可是,我們終將不能避過的。”雪兒輕輕地說。

“到那時再說吧!”

雪兒低頭不語,希望那天不要來臨的纔好啊!

他們倆人剛下山,就看見趙文翽正在指揮將士做撤離的準備,他們一起走到趙文翽跟前,雪兒問:“趙將軍,發生什麼事了?我們要離開了麼?”

趙文翽見雪兒問話,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是狄閣老下了命令,讓我們回去的。”

“噢,是這樣啊!那元芳,我們去找狄公吧!”雪兒拉着元芳向狄公的營帳走去,留下趙文翽在那裡呆呆地看着雪兒和元芳離去的背影。

“先生,我們是先要回揚州還是回洛陽?”雪兒剛走進帳內就說道。

“雪兒呀!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派人找你好半天了,噢,元芳,你和雪兒在一起啊!”狄公看着雪兒和元芳拉在一起的手說道。

雪兒趕忙放開元芳的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狄公見了也只是含笑不語,這兩個年輕人,終於肯面對彼此的感情了。

“元芳,你們也下去收拾一下吧,我們暫不回揚州,先回洛陽。”狄公對元芳和雪兒說道。

“好。”兩人齊聲回答,然後相視一笑,各自準備去了。

夜,靜悄悄的。

雪兒一行人進入崇州境內,趙文翽帶着手下將士在崇州先行住下,而雪兒一行人,除了李白杜甫遠遊名山勝水去了,還有就是如燕、林風、雲姑等人了,他們在一家各棧住了下來。

這晚,雪兒睡得正香,忽然聽到有女子的聲音在輕輕地呼喚她的名字,她睜眼一看,原來是夢娘,她驚喜萬分,連忙坐起身來,一下子撲進夢孃的懷中,嘴上說着:“娘,你想死雪兒了。”

“鬼丫頭,想死我了,也不知道迴雪山看看我,就會用嘴來騙騙我。”夢娘嬌嗔。

“哎呀,娘,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報恩計劃還沒有完成嗎?所以,我只好忍着回去見您的願望,纔在這裡的嘛!”雪兒又開始撒起嬌來,也只有在夢孃的身邊她纔會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

“你呀!就會用你這張小嘴騙我。”夢娘笑。

“哪有,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呢。”雪兒開心地說。

“雪兒,這次我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夢娘收起笑容,表情轉爲嚴肅。

“什麼事呀?娘。”雪兒也感到夢娘所說的事不一般。

“雪兒,這次我來是告訴你,因爲我的道行已超過三千年,所以我現在是空狐的身份了,再也不能留在人間,觀音大士曾三番二次遣童子讓我去天上做仙子,但我一直放心不下你和林風,所以一直都沒有去,但這次不一樣,我如果不去,就再也不能列入仙班了,一定要去的,所以我不能再拖延,這纔來告訴你我現在要離開你了,你的一切一切要自己保重。”

狐分爲空狐、仙狐、善狐、白狐、紅狐幾種,夢孃的空狐爲狐中法力最高的三千年之狐,而其它的狐都是修煉千年以上的。

“娘,您真的要離開我嗎?”雪兒不捨地說。

“那是自然,只是唯一令我放心不下的是你迷戀上了李元芳啊!”夢娘無奈地說。

“可是,娘,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雪兒喜歡他,他也喜歡雪兒。”

“雪兒,在你下山之時,我就對你說過,千萬不可迷戀凡塵,但是你現在如此,讓娘如何是好呢?”

“娘,你不也曾經迷戀過他嗎?”

“雪兒呀,你又如何懂得孃的痛苦呢?”

“娘,愛一個人有這麼痛苦嗎?”

“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娘,愛一個人就得真心真意待他,就算讓雪兒爲他去死,雪兒也願意。”

“傻雪兒,我的好孩子,娘多希望你能得到真愛,而自己不受到傷害,可那畢竟是不可能的。”夢娘將雪兒擁入懷中,嘆息地說。

“娘,你見過爹了嗎?”雪兒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轉而問道。

“見了,他老了很多。”夢娘眼中閃過一絲柔情蜜意。

“那他有沒有看到你呢?”

“沒有,就算是見了又能如何呢?”

“可是,娘,您不覺得遺憾嗎?”

“遺憾,當然有些遺憾了,不過,這世上的事哪能都事事如意呢?”

“如果雪兒是孃的話,雪兒就會主動爭取,哪怕會頭破血流,哪怕會被人不理解,哪怕會因此而丟了性命,但其碼知道那個人願不願意和你一起同生死共榮辱呀!”

“雪兒,娘知道你的勇氣和敢愛敢恨,但,有些事不是勇敢就會有收穫的,好了,雪兒,不說這些了,我這次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告訴你,那六位失蹤的重臣已被我救出,現在就在春香院。”

“春香院?娘,你爲什麼要將他們安排在那裡呢?”

“因爲春香院是李淳風那幫人的一個分堂,但李淳風很狡猾,帶着朱姬和鳳舞不知所蹤,竟連我的寶鏡都看不出他們在哪裡,我將那六位重臣安頓在春香院,就是希望狄仁傑會在那裡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娘,您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不過,看狄仁傑的樣子,會很快不久於人世了。”

“娘,那怎麼辦?你能不能救救他,不要讓他死呢?”

“傻孩子,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是誰也不能改變的。不過,他不在人世也不是壞事一件,他原本就是天上的神君,他總歸要回到天上去的。”

“可是,那我就見不上你和他了嗎?”

“等我們都走了,你如果看到天上的星星離你最近的兩顆,那就是我們了。”

“真的嗎?太好了。”

“雪兒,娘真的得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就回雪山的山洞中,那裡就有你想要的答案。”

“嗯,雪兒知道了,娘,你要常常回來看雪兒呀!”雪兒淚流滿面。

夢娘也垂下淚,母女二人久久相擁後,夢娘便向天邊那一束光亮飛去。

神都洛陽。

正陽宮。

武則天坐在榻上,狄公正在向她敘說着案情,武則天聽着便皺起了眉,等狄公說完,她嘆息道:“沒想到,黃國公的後人竟能組織起這樣一場規模宏大的奇案,大周天下也只有狄愛卿你能將此賊依法處置了,不但將他手下的三十餘逆黨擒拿歸案,還將朕的六位重臣也平安無事地帶回來,狄愛卿啊!你讓朕如何賞賜你呢?”

“稟皇上,這次倒不是老臣的功勞,而是一個叫胡雪的女子的功勞。”

“噢,有這等事,快快宣胡雪來見朕,朕倒要瞧瞧何樣的女子會讓狄愛卿也自嘆不如。”

“是,皇上,老臣這就請胡雪來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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