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曾長年喝那藥的關係,她中冰蛇毒會跟別人不太一樣,所以她現在纔會活着。
但她身體裡的寒毒加深,卻不是什麼好事兒。
近年來的藥都白喝了,這一刻的顧悠悠跟他剛見到她的時候一樣,一樣的冰冷刺骨。
他那時給她喝了自己的血,這次也得用他的血才能將那毒性壓制。
一碗血喂進去,有幾滴血掛在她的嘴角,靳子衿用他潔白的袖子輕輕爲她擦拭乾淨。
片刻後,他輕聲嘆道:“我以爲你跟阿鏡互相不對付,沒想到關鍵時候你還會不顧自已的安危救他。悠悠,謝謝你。”
從月庭芳將月如鏡留在他身邊起,他們的命就被連在了一起。月如鏡要真被毒蛇咬死了,他無法向月庭芳交代。
本就欠他們月家太多,他又哪裡敢再欠更多。
脫下身上的衣服,用自己的體溫讓她的身體慢慢恢復過來,比用爐子快得多。
夕陽西下,天色已經不早了。
林淺晴看着越來越黑的天色擔憂又害怕。
月如鏡還睡着,表姐還沒出來,屋裡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家裡人見她們這麼晚都沒出來,怕是已經派人去醫館裡找了吧?再過一會兒,估計就是找到這裡來。
這事兒鬧得,也不知道怎麼跟家裡解釋。
“咚咚咚……”有敲門的聲音傳來。
林淺晴驚了一跳,忙起身去應付。
“什麼事?”
外面的道童道:“可是林小姐在內?”
林淺晴微微一驚,只一瞬便知道何事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家裡的人找來了。
“是。”她答道。
道童說:“林小姐,林府的丘管家來了,您看這……”
“我知道了,讓丘管家等一下,就說……我表姐病發了,正在治病。”
這也是能拖一會兒拖一會兒的辦法,丘管家是不敢闖進來,不過等他把這消息傳回到家裡,祖母會跟着擔心的。
表姐沒事還好,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她覺得就一下午功夫,就愁掉了一堆的頭髮。
時間過得似蝸牛在爬,裡面的人還是沒出來,月如鏡繼續睡着。
她看了看月如鏡,把火爐裡的火挑得旺一些,又給他加了一牀被子。
冰蛇的毒寒性大,她再三猶豫,還是伸出了手去試月如鏡的體溫。
溫熱,想來他體內蛇毒已無大礙,不然應該是冰冷刺骨纔對。
“月世子。”林淺晴試着叫了他一聲。
沒反應,片刻後,她又推了他一下。
“月世子,月如鏡!”
夜已經黑了,林淺晴去掌上了燈,藉着微弱的燈光看月如鏡。
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快要醒來的樣子。
醒了就好,她緊張了幾個時辰,總算鬆了口氣。
月如鏡慢慢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在他跟前掌燈的少女。
“你醒來了?”林淺晴驚喜的道。
頭有些疼,月如鏡扶上自己的額頭,撐着坐起來。
仔細看,纔看清了眼前的人。
“你還在啊!”他看了看天色,又甩了下頭,“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三個多時辰了。”林淺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