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爲師父總有一天會將那些道宗的秘辛告訴他的,或許就在他贏得國師之時,卻從來沒想法,這一切都在師父的算計之中,他從來都沒有將他當成一個傳承衣鉢的徒弟來看待,他霍慄與玉璣子而言,也許只是一個聽話的可憐蟲。
一個大事一成,就犧牲掉的可憐蟲。
霍慄面色發白,嘴脣輕輕顫抖。
看向靳子衿,他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
“你要我怎麼信你?”
靳子衿說:“我只負責告訴你這些事,至於你信不信,是你的事,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去城中找我。”
霍慄看着靳子衿出門離開,內心久久不能平復。
這些道宗秘辛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可是靳子衿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爲天機子沒有瞞着他。
他猶記得那次,他給師父送飯,看到了師父正在畫着什麼,可是師父那次很生氣的將他趕了出來,現在想起師父那時的樣子,都心有餘悸。
師父一直是個慈祥的老人,很少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來。
難道真如靳子衿所說的,他一直在研究生命的延續之法?那份圖紙,就是血祭移魂之陣,師父老了,想換一具年輕的身體繼續活在這世界上,而之所以對自己有所保留,是因爲他從來就沒有打算將玄宗,道家,交到別人的手中。
他的目的不單是道家,還有朝廷。
想到此處,霍慄猛的一驚。
……
皇上要出兵對付西寧,肯定不會全用上自己的手下的兵。
幾位手握重兵的誰都跑不掉。
月如鏡啓程回了嶺南,要讓月廷芳借兵出來給靳子衿用,他是樂意的,不過讓他幫着靳莫寧打靳莫聰,就不知道願不願意了。
另一邊,皇上將護國公招進了宮裡,沒有在乾清宮見他,而是直接讓人請他進了皇后用於招待客人用的交泰殿。
國公府的老頭子活了八十多歲,豈能不知道皇上想幹嘛?
起先他是不願意來的,在家裡裝病。
反正他年齡大了,裝病也不是一兩回了,很正常的事,但這次皇上似乎沒那麼好糊弄,直接讓萬德成向國公府傳了話,說護國公年齡大了,三天兩頭的生病,又三天兩頭的上朝,如此操勞,實在不妥。不如讓護國公早日退位讓賢,也好回到家中頤養天年。
這就是他不去,就會抓着他生病了的由頭收了他的權?
這怎麼行?只要他這把老骨頭活着一天,他就要將國公府的權力抓在手裡一天。
他都這把年紀了,要是不能看到晉王坐上儲君之位,除非他死了,否則他是不會讓權的。
“老臣參見皇上,皇后。”
到底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他又不是玉璣子與天機子那種人,尋常人八十多歲已經非常老了,走進交泰殿,護國公有些氣喘吁吁。
“護國公,請坐。”
皇上早就爲他準備了椅子,說不定今日有場持久戰。
皇后就坐在皇上身邊,看着護國公有些顫巍巍的身子有些擔憂。
說完幾句客套話後,皇上便直入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