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沒反駁,那麼萬公公的話就代表皇上。
既然皇下都是這意思了,那他們又能怎麼辦?心裡再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陳嬸子得了允許,開始逐個去看在場的大臣們,一邊看,她一邊擦着那順着臉頰流下來的冷汗。
早知道會這樣,打死她也不收銀子,不做這宗生意。
萬一皇上一動怒殺了她,拿再多的銀子又有什麼用?
看來看去,她鎖定了一人。
那人前做鎮定,看到她向他看去,猛的一瞪眼,嚇得她一哆嗦。
是他,他認人很準的,即便沒看到臉,單看這身形也知道是他。
對,還有鬢角的這一縷花白的頭髮,就是他。
可是他能站在這裡,想來也是當大官的啊。
她今日要是指認了當大官的怕是自己也活不成了吧?
但是不指人,皇上會放過自己嗎?
陳嬸子左右爲難,大顆的冷汗從頭頂冒出來。
隨即她又想到自己還收過另一個人的金子,那個人早上叫人來告訴過她,要是遇到指認現場,讓她將人說出來,到時她還有重金做爲酬謝,並保她無恙。
事到如今,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不如就信了那個人的話,將張丞相指認出來。
說不定她真的有辦法保住自己一命。
那麼多金子銀子,她一輩子都沒見過,要是就這麼丟了命她不甘心啊……
想到此,陳嬸子也發了狠,顫抖的迎上張丞相的目光,咬牙道:“是……是他!”
張丞相一愣,隨即怒道:“飯可是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憑什麼就說是我?”
陳嬸子咬牙道:“我認得你的身型,還有左邊的頭髮。”
張丞相下意識的摸向自己耳邊長得最快的白頭髮。
陳嬸子繼續道:“是你給了我銀子,告訴我寧王與寧王妃早就是夫妻了,當年搞那一出選妃不過是消遣了大家,還讓我把這事兒傳出去,最好是傳得滿城皆之。”
“你,你這刁婦血口噴人!”張丞相吹鬍子瞪眼,“你可知道污衊朝廷命官是什麼罪?”
陳嬸子本來心裡素質就不行,經不住嚇唬,眼下被張丞相一嚇唬立馬就軟了下去。
她張着嘴,語無倫次的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顧悠悠怕陳嬸子扛不住壓力該了口,滿上前幾步擋在她與張丞相面前,對張丞相冷聲道:“張丞相,那麼多人人家都沒指認,偏偏指認了你,你怎麼能說人家血口噴人呢?她本來就很害怕了,你還嚇得人家成了啞巴,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有罪呢?”
“你……顧悠悠……”
“大膽!”顧悠悠打斷他,冷聲道:“在外面你直呼我的名字就罷了,我就當尊老愛幼,不跟你計較。可這裡是太和殿,這麼神聖的地方你敢當着我的面直呼我的名字,是不是不將皇家威嚴放在眼裡?”
顧悠悠極少這麼聲色俱厲的說話,卻不想這氣勢竟然不輸給太和殿的任何一人。
她明明就是一個平民出聲,卻有着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這種氣勢可不是暴發戶能夠做得出來的,她這麼一吼,竟然將囂張的張丞相給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