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水看了冬晚晴一眼,明擺着是欲問冬晚晴這黃玉娘到底所爲何事。
冬晚晴則挑了挑眉指向黃玉娘,明擺着是讓葉雲水先開口,這目光中還帶了無奈和祈求之色。
秦穆戎和祈善也順着葉雲水的目光往那方看去,祈善略有疑惑,下巴朝着正廳方向努了努,則是問道:“那是誰?”
冬晚晴看了半晌,則是略帶尷尬的道:“黃玉娘。”
祈善眉頭瞬間一皺,則是急忙的看向了秦穆戎,目光中帶有詢問之意。
秦穆戎也沒刻意隱瞞則是道:“昨兒遞的帖子,卻是一早上門,自個兒找上來了。”
耳聽秦穆戎如此話語,祈善則立馬拍了拍手,“趕緊打發走,我先去看看老爺子。”
說罷,祈善便立馬帶着身邊的小廝出了門,秦穆戎則是看着葉雲水道:“不用遮掩,直說吧。”說完此話,秦穆戎則也出了“水清苑”,應是與祈善一起去了“翰堂”。
葉雲水埋怨的看了冬晚晴一眼,則是直接叫了黃玉娘至此。
把丫鬟們全都打發了下去,葉雲水直接開口問道:“你可是能對自個兒的婚事拿得了主意?”
耳聽葉雲水如此相問,黃玉娘又朝着剛剛祈善等人離院之處掃了一眼,咬着嘴脣道:“民女今日前來求世子妃,便是沒打算要這份臉皮,民女不願入宮。”
葉雲水挑了眉,冬晚晴則在一旁道:“不當說的話在此沒必要說,雲水你心中明白,如若玉娘不是我瞧的上的,這事我自不會插手。”
“小公爺如何決斷你剛纔也瞧見了,讓我如何說?雖他敬我這位二嫂,可我總不能連婚事都替他做主?而且你也知,這可不單單是一件婚事!”葉雲水自明白冬晚晴剛剛那話的含義,祈善躲不過這許親,即便不是黃玉娘也會是別人,而冬晚晴更深的一層含義則是在說祈善對葉雲水的情份,終歸是沒一份可能,何必讓他這般孤零零?
但葉雲水所說的不單是一件婚事,卻也是讓冬晚晴露了無奈之色。
她不是個傻子,自知北湘總督欲將黃玉娘送入宮中在代表着什麼,這件事的確十分棘手。
黃玉娘看着葉雲水,索性直接跪了地上,口中言道:“玉娘不求世子妃勸說小公爺同意這門婚事,玉娘只想單獨與小公爺深談一次,如若小公爺仍然拒絕,玉娘便認了這條命,絕對不在此地糾纏。”
葉雲水皺眉思忖片刻,開口問道:“我依舊問你那句話,你的婚事,自個兒可做得了主?如若你自個兒做不了主,何必多此一舉?你縱使在這裡跪上一輩子,我也絕不會同意你與小公爺深談。”
黃玉娘立即點頭:“世子妃放心,民女不說能爲此事做主,但起碼能爲自個兒這條命做主。”
葉雲水朝着丫鬟一擺手,胡桃等人上前攙扶黃玉娘起身,葉雲水吩咐道:“帶着黃姑娘去洗漱一番,回頭等我的信兒吧。”
胡桃等人領了命,黃玉娘則又爲葉雲水福了福身,便隨着丫鬟們下去。
此時只剩冬晚晴和葉雲水二人,冬晚晴則是攙扶着葉雲水的胳膊細聲道:“早間她便去求我,我沒答應,可昨兒晚間小侯爺回來倒是說了一句近期北湘總督與太子見了一面,他是無意間得知此事,我便多了心,早上黃玉娘直接到我府上,我便將其帶了來,一來她是一聰穎女子,我心不忍不管此事,二來我倒是細琢磨,該不會是太子又要在此摻上一腳?”
葉雲水皺了眉,細看向冬晚晴,冬晚晴則是急色的道:“這話怎能矇騙你?”
冬晚晴說出此事此言,無非也是在說沈無名可是與秦穆戎、祈善站了一條線……
葉雲水點點頭,“我暫且先與世子爺說說此事,也得看祈善是個什麼想法。”
冬晚晴算是鬆了口氣,二人則又開始逗着兜兜和姝蕙玩。
秦穆戎與祈善二人約莫有一個時辰才從“翰堂”轉了回來,此時的莊親王府已是聚了不少的人,葉雲水這會兒卻是沒了空閒時間與他二人說起此事。
冬晚晴已經帶着黃玉娘去與各府的夫人們見面閒談,而葉雲水趁着一個帶着孩子們歇歇換身衣服的功夫找秦穆戎說了此事,更是說起沈無名偶然遇見秦中嶽與北湘總督相見之事:“……晚晴的意思也說了,黃玉娘則央求着欲與小公爺單獨的談一次,一個未嫁的姑娘也算是豁出了臉皮,世子爺怎麼看?”
秦穆戎點了點頭,“剛剛無名已經在翰堂將在這件事仔細的說了,這個黃玉娘倒是瞞有意思。”說罷,秦穆戎則挑眉看了看葉雲水,“與你的確有點兒像。”
“哪裡像?”葉雲水嘟嘴問道,秦穆戎則是道:“父母之命都是不聽、不從、不忿,這條命都在自個兒手裡頭。”說完此話,秦穆戎則摸了摸葉雲水的小臉,上前親了一口,“越是這樣,越招人疼。”
葉雲水臉色通紅,撒嬌似的膩在秦穆戎身上,“可是妾身遇上了爺,可不知祈善能否得一良妻。”
“你跟他說吧。”秦穆戎能出此言,卻是讓葉雲水愣了,“這話妾身怎麼與他說?”
“你與他談,他有耐心聽完。”秦穆戎的話讓葉雲水心裡頭略有尷尬,可她卻只能點頭。
秦穆戎讓人將祈善叫了過來,而他則先行出去與秦穆瑾一同招待前來恭賀送禮的人。
祈善進了屋,葉雲水則把身邊的丫鬟們都打發出去,連花兒也沒留此,反倒是把姝蕙和小兜兜都留在一旁,祈善略是一愣,隨即便想到葉雲水欲說之事,則是率先開了口:“二嫂不用勸了,弟弟不想娶這黃玉娘,何況之前不是已經商議好?無名雖說北湘總督與那人見了面,可估摸這明啓帝欲要的人,他也奪不走,還是莫將此事太過放於心中。”
“姝蕙總不能連個乾孃都沒有……”葉雲水說出此言,自個兒都覺得是句廢話,未等祈善開口她則繼續道:“你敬我這位二嫂,可我卻不能連你婚事都插手相管,但剛剛黃玉娘卻是跪求於我,豁出去臉面欲與你單獨詳談一次,我便說要先問問你的意思,沒有旁的話與你說,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想娶這黃玉娘,還是不想娶親?”
祈善被問的一愣,隨即連忙轉過身去,“瞞不住二嫂,弟弟不想娶親。”
“可太后能同意你不娶親?”葉雲水這話問出,祈善算是泄了氣,“此次不成,估計還有下次。”
“你能推脫一輩子?”葉雲水說完此話則是道:“太后的身子恐怕撐不得許久,如若小公爺肯聽我一句勸,那就圓了太后心中這個願吧,無論是娶黃玉娘抑或是旁人家的姑娘,總不能讓太后事實不順心。”
“二嫂也是在勸弟弟娶親?”祈善說此話卻是在低着頭,苦笑的嘆了口氣,“弟弟怕與你……和二哥生分。”
葉雲水心中也酸,卻是指着祈善斥道:“又開始胡沁,我就是你的嫂子,你就是我的弟弟,有傷嫂子依舊治,有酒依舊送你吃,有難依舊共度,這份姐弟之情無人能佔。”
祈善立即擡頭,看着葉雲水那副笑燦的目光,他狠咬着下脣,口中道:“弟弟狹隘了,二嫂的意思弟弟懂,一切都由二嫂做主!”說罷此話,祈善轉身出了門。
葉雲水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一嘆,祈善的這份情,這這輩子該怎麼還?
前來恭賀的人基本都到齊,莊親王爺也從“翰堂”出來,先是帶着莊親王府的家眷齊齊拜祖,隨即便是葉雲水帶着兩個小的從屋中走出,衆人齊聲恭賀。
秦穆戎上前爲秦公卓與秦公允二人掛了兩件小玉佩,隨即莊親王爺便讓人展開明啓帝賜名聖旨,正式宣讀了這兩個孩子的名字。
衆人又是齊齊恭賀,可這一次的恭賀卻比之前心中更敬。
本是以爲明啓帝與太后共同來莊親王府探望便是無人能比,卻沒想到連這兩個孩童的名字都乃明啓帝欽賜,這誰還敢懷疑莊親王府的地位不保?
一道接一道的繁瑣之禮行完,莊親王爺則是請衆人一起到宴廳。
葉雲水則招待着周靈珊、王若然及聶夫人等往正廳而去。
“水清苑”中也有擺席,都乃葉雲水熟稔的親眷和好友,黃玉娘一直跟隨在冬晚晴身後,也在“水清苑”中留着用飯,可葉雲水卻看得出她一直都心不在焉,顯然她還在等着葉雲水給她個信。
待衆人吃用的差不離,正聚在一起說着閒話,葉雲水則讓巧喜去把祈善請到西廂,而她則尋了個藉口帶着黃玉娘離開正廳。
葉雲水讓花兒把黃玉娘帶了西廂去,更是道:“讓花兒跟在你身旁,她不是外人。”
黃玉娘知這事葉雲水在顧及她的名聲,跪地又磕了一個頭,花兒隨黃玉娘去西廂撂下了簾子,沒多久,祈善則也晃晃悠悠的進了屋,明顯是醉意熏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