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元珩生母人傻,命不好
在各種機緣巧合下,華昌長公主忽然起了生子的念頭,不如將錯就錯。
因爲幾日以前,就是尉遲家的忌日。
尉遲一家滿門忠烈,經歷過函谷關屠城之痛,現在只剩下尉遲連平一個獨苗。他沒了父兄,尉遲一脈的容光和重擔都壓在他肩上。
他在老家還有個祖母,老太太月月請專人來寫信催他生孩子,大有見不到重孫,就死不瞑目的架勢。
華昌長公主本不知道這事兒,可那信鴿是個笨的,有一日撲騰到她的窗下。
那信中罵人的粗話,看完後,她恨不得去洗眼睛。
但也讓她明白了這麼多年,關於孩子之事上,尉遲連平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不在乎。
紀青梧見她閉目沉思,眉心微動,柔聲打斷她的回想。
“殿下,尉遲將軍後日就要前去北境,還是請他回來,你們倆個開誠佈公地相談。”
她的話音剛落,華昌長公主就睜開眼。
一雙眼又恢復古井無波的狀態,道:“談?本宮和那莽夫有什麼好談的!”
紀青梧道:“可是.”
華昌長公主宛若深譚的眼中一下子就炸起了水花。
“可是什麼可是,真當生孩子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嗎!這孩子誰愛生誰生,反正是他們尉遲家要絕後,又不是我們趙氏一脈要絕後了!”
說完後,華昌長公主心情暢快不少。
過了會兒,她想到趙氏江山也差點兒要絕後。
她掀脣道:“也不知道元珩的生母是人傻,還是命不好,把生孩子最苦的事兒給受了,卻沒福氣享受。”
華昌長公主找她尋求贊同,道:“你說是不是,青梧。”
非要二選一的話,紀青梧答道:“.那可能是命不好吧。”
她可不傻。
*
紀青梧晚間剛回到紀府,宮中的賞賜就來了。
她剛進正門,喬氏身邊的春華一直在門口等着她,直接把她拉到了紀老太太所在的壽安堂。
裡邊的人道:“老夫人,太后娘娘命奴婢給您帶來了紅參,最是滋補身體,您好好修養,太后一直惦記着您。”
紀青梧在正廳門口,往裡望去,堂中站着的正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芳華姑姑,石溪沒有來,估計還在忙着照顧生病的慶雲公主。
這些日子,紀老太太的身體時好時壞,今日看着精神頭倒是還行,只是臉頰凹陷許多,人也蒼老了不少,紀青媛就坐在老夫人身邊。
看到紀青梧露面,喬氏喚道:“小五,快過來謝恩。”
芳華姑姑也看過去,笑着道:“五小姐可算回來了。”
紀青梧平日和這位姑姑接觸不多,她福了福身子見禮。
喬氏道:“小五有事外出,勞煩姑姑等了這麼久。”
芳華姑姑道:“大夫人太客氣,這是奴婢應該做的。”而後,回頭對着身後候着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小太監立馬呈上黑漆描金山水方盒,放在桌上,並輕輕打開,引得衆人驚歎。
只見其內蓋中有盒,盒中又有匣,匣中又有屜,輾轉曲折。
在一一抽去隔板,推出八個扇形後,彷彿風車一般,中心圓璧竟還可自由地迴旋流動。
芳華姑姑畢恭畢敬地道:“五小姐,裡邊的東西都是太后娘娘從庫房中爲您挑選的,想着能合您的心意。”
八寶格中有不少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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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青梧看着匣子中的物件,裡邊有嵌紅寶石絞碧玉鐲、雙鯉恣遊團扇、和合二仙玉雕香囊、明珠金圈、赤金海棠八寶流蘇步搖等物。
她不明白太后爲何忽然如此大手筆,上次她可是頂撞了太后的。
紀青梧疑惑道:“芳華姑姑,太后娘娘可有說是因何賞賜於我?”
芳華驚訝道:“五小姐,您救了慶雲公主的性命,本來娘娘是想召您去慈寧宮一趟的,但現在公主還未痊癒,太后也過了些病氣,不方便見人,所以才吩咐奴婢先來紀府,先把賞賜給您。”
紀老夫人和喬氏等人一聽,滿臉驚訝。
紀青梧何時救過慶雲公主的性命,公主生病,對外只說是染了風寒,原來還發生了她們都不知道的事兒。
救慶雲之時,紀青梧就沒想過會從中討到什麼好處。
尤其是那驕橫的小公主,還不管不顧地給她來了一巴掌之後。
她問道:“可是慶雲公主說的嗎?”
芳華道:“公主今日上午燒才退,一提起五小姐就掉眼淚,心內感念您的救命之恩吶。”
紀青梧有些迷惑,跪了一會兒,就把腦袋跪清醒了?
慶雲公主在懸崖邊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夜晚的峭壁恐怖,還有獸類的嘶吼,縱使有人陪伴在側,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她做夢說胡話都是喊着,五表姐救我。
醒來後,第一個想見的人,最能給她安全感之人,竟然是紀青梧。
但清醒着的慶雲公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想見五表姐這樣的話來。
太后命芳華張羅謝禮時,還是她啞着嗓子,主動提出把她心愛的多寶盒,給紀府送過去。
紀青梧大方地收下這個黑漆方盒,道:“多謝芳華姑姑,我改日會去宮中請安。”
宮中人走後。
壽安堂又恢復了安靜。
許久沒有見這麼久的客了,紀老夫人臉上的疲憊之色很明顯。
喬氏憂心地道:“母親,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紀青媛也道:“祖母,你好好歇息。”又對着身旁站着的人道:“馮嬤嬤,你盯着祖母按時喝補身湯。”
紀青梧沒有多話,正打算隨着衆人退出去。
紀老夫人咳喘一聲,道:“青梧,你留下。”
喬氏頓足不前,看了她一眼,紀青梧輕輕搖頭,表示她自己可以的。
紀青梧安安靜靜地坐在下首的紫檀椅子上,垂眸看着她的手。
老太太精神不濟,由馮嬤嬤攙扶着靠在榻上後,道:“你也先出去吧,我和青梧說會兒話。”
紀青梧知道老太太心偏,她不是不喜自己,只是紀長彥和紀青媛自幼就長在她身邊,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
就算是手心手背,也有薄厚之分。
一開始,她也渴求在紀老夫人身上得到長輩的關懷。
幸好,喬氏給了她足夠多。
她不再需要在這些權衡她身上有多少價值,才願意給她好臉色的“家人”身上,汲取溫暖。
紀青梧長睫遮下眼底的情緒,再掀起時,已經能眼帶笑意。
“祖母,您留我,是想說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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