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Z高中,市裡的重點高中,能從初中考入這裡的學生無不是年紀裡的佼佼者,他們在這片教師資源優秀,學風良好的校園裡,默默爲將到來的高考埋頭奮鬥着,此時的校園裡一片安靜,教室裡
,學生們全神貫注地聽着老師們的教導,時不時用水性筆在課本上劃下重點。忽然,幾個柔和悅耳的音律在校園中響起,正是他們熟悉的下課鈴聲,老師依依不捨地說完最後一句話,然後合上課本說到‘下課’。
只有稀稀疏疏幾個同學結伴走了出來呼吸一下走廊上新鮮的空氣,其餘則是坐在教室裡拿出模擬試卷複習起來,兩個女生手拉着手走下樓梯,往廁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閒聊到那些最近發生的趣事。
“聽說高三6班有個男的殺了人了,昨天都有警察來抓他上車呢。”馬尾發的女生放低聲音,好似怕附近的人知道她在談論什麼一般。
另一位女生膽子看起來很小,聽到這件事情嚇得抱緊自己雙臂,弱弱問道:“真的假的?你可不要嚇我。”
馬尾女生嘟了嘴,滿臉肯定的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我們班那個樑豪他爸爸在派出所上班的,他昨晚微信上告訴我的。”
“那太可怕了。”膽小的女生拉着她的衣袖,緊張地四周望去,生怕那個殺人的男生就在自己周圍。“我們快點去上廁所回教室吧,我有點害怕。”
那個馬尾女生看到她像受驚的兔子一般,忍不住笑了起來,拉着她的手說道:“怕什麼呀?那個男的都被抓住了,怎麼可能還在學校裡呢?而且告訴你,樑豪連他照片都發給我看過了,其實還挺帥的,好像之前我去小賣部的時候還忍不住偷看過他幾次。”
膽小女生聽到‘帥’一字,頓時打消了很多懼意,問道:“長什麼樣啊?描述一下,可能我也見過他呢。”說完搖着馬尾女生的手,像花癡一般想要一睹小鮮肉的真容。
“哎呀,我直接翻聊天記錄給你看吧。”打量附近確定沒有老師在場,馬尾女生偷偷從褲子中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翻到樑豪與她的聊天記錄,生怕那朋友發現對話記錄中的小曖昧,她快速翻到照片處,點開大圖,一個俊朗男生的藍底寸照出現在屏幕之上。
“啊,原來是他。”膽小女生掩嘴發出一聲驚呼,馬尾女生嘴角一笑,打趣着她:“你是不是也偷看過他,真的很帥對吧。”
膽小女生的臉色一紅,支支吾吾說道:“之前是看到過幾眼,但還沒有像你那樣偷看,不過他怎麼會殺人呢?我覺得.....啊!”
“怎麼了?”
“你看校門那裡,那個男的。”膽小女生偷偷指向校門,緊張地躲到了馬尾女生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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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門口,電動伸縮門緩緩打開,從右邊靠近門衛室的地方露出一個口子,亦辰緩緩走進大門,看着一臉防備的門衛說道:“門衛大爺,協助警察調查,應該不用填遲到登記了吧?”
門衛盯着這個男學生,最後搖搖頭坐回了門衛室,亦辰微微一笑,慢慢向裡走去,隨後注意到有遠處廁所有兩個女生呆呆盯着自己,心中有些莫名,但還是出於禮貌地向她們微笑點頭,這是大學裡養成的習慣,在生物專業中,經常會遇到不同班共用一個實驗室的情況,所以在亦辰遇到其他不認識的同學在自己旁邊研究課程的時候,總會禮貌地打一下招呼。
就是這麼自然的一件事情,放在高中裡卻顯得有些奇怪了,兩名女生你扯扯我,我扯扯你,誰也不敢亂動,馬尾女生悄悄交流着:“他剛剛是不是在警告我們呀?”
膽小女生依然躲在她身後,不敢再看亦辰那處,打着顫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害怕啊,你今晚送我回家好不好。”
反觀亦辰那邊,打過招呼之後便不再理會她們,一路向着自己的教室走去,上樓梯的時候遇到幾個同班同學,他們對於亦辰沒有太多的懼意,反而紛紛好奇地問起他之前被警察抓走是怎麼一回事。
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這幾個閒得沒事做的哥們,幾人終於走進了教室之中,看到亦辰這個風雲人物再度回到班裡,雖然掀起了一些哄意,但以‘協助警察調查,內容保密’的理由解釋過後很快就淡了下來。
圍在座位的朋友終於走光,亦辰嘆了口氣,從自己書堆中拿起一本《五年中考三年模擬》翻看起來,自己畢竟還算是學生,要是以後都沒有遇到‘死亡遊戲’,那麼自己命運並不會因此脫離現實,讀書還是要繼續讀的,不然要是被國外的父母知道了,肯定會回國打亂自己的生活的。
“亦辰。”身邊一聲輕柔,白棺翻頁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顫,轉頭看向站在自己座位邊的那個女生,她就是牽扯了自己數年心靈,不知輪迴了多少次死亡遊戲,依然無法改變的執着。
手指輕輕把髮絲撩到耳後,她一臉擔憂地看着亦辰,開了口想要說些什麼,然餘光看到周圍的同學,猶豫了一會還是嚥了回去。
亦辰開口輕輕叫出了她的名字:“秋月。”
“嗯...”秋月咬了咬下脣,看着亦辰的雙眼,說道:“你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對嗎?”
看着她眼中深深的憂意,亦辰心中忍不住一軟,說道:“我能犯什麼事啊,他們就請我過去喝喝茶聊聊天而已,發現是誤會這不就放我回來了嗎。”
“少來~”秋月輕打一下亦辰的胳膊,言語間已經少了那些傷感,嬌哼道:“還喝茶呢,你不知道我有多膽心...”
說道一半語勢突然止住,注意到旁邊的同學還在豎起耳朵偷聽着兩人的打情罵俏,秋月羞紅了臉,沒再開口。
“膽心什麼?”亦辰倒是聽得心頭舒暢,多少年沒有聽到她對自己的關心,恨不得馬上把她抱去酒店開個房間談談心事,突然腳下一痛,原來是秋月羞惱的踢了他一下,然後跑回了自己座位,將他把想象中的畫面拉醒。
‘話說秋月第一次答應我去酒店的時候,正是高中畢業之後的暑假,離現在還有小半年時間呢,啊,真的難受。’亦辰看着秋月的背影,心中恨得牙癢癢,到嘴的肉卻吃不了,這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痛苦的折磨。
一陣上課鈴響起,亦辰靜下心思,打開課本複習起來,按自己原本的成績,根本考不上與秋月同一個大學,雖然自己對於高考的題目還有些印象,能賺取一些分數上的優勢,但時過三年,自己對於高中知識點也忘掉了很多,只能在最後幾個月時間裡狠下功夫複習一遍,纔有機會跟秋月度過歡樂的大學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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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輝,峰哥說要跟住這小子,但就派出我們兩人,萬一他翻牆往後面溜了怎麼辦?”
學校大門不遠處的路邊,停着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小轎車,阿濤咬着個三明治雙眼不離地盯着學校門口,嚼着東西打開礦泉水蓋灌了一口。
坐在主駕駛位上的阿輝點了一根菸,搖下車窗說道:“大部分人手都跟着峰哥去山裡搜屍體去了,哪還有多餘的人跟我們監視他,再說了,這麼輕鬆的活你不想做,非要去山裡當苦工才舒服?”
阿濤嘿嘿一笑,將手裡剩餘的三明治一口吃下,看着手機說:“說得也是,現在十一點半,還能閒個半個鐘頭那小子才放學。”
‘啪’阿輝突然擺手拍了一下阿濤手臂,眼睛直盯着學校門口,下巴點向那處說道:“快看,那小子出來了。”
只見一個男生走出了校門,跟門衛說了幾句,正是他們最近所要盯梢的亦辰,他快步離開了校門,不知打算去往哪裡。阿輝再抽了一口煙,說道:“你下車跟着他,到地方了再電話叫我過去。”
“好。”阿濤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遠遠跟着亦辰身後,回頭看了一下留在車裡的阿輝,點點頭繼續跟了上去。雖然警察的監視不必如此隱秘,就算讓當事人知道自己正處於被警察跟蹤的狀態也無不可,但是峰哥說過此人不同於尋常,做事嚴密有據,而且手段詭異高明,就算是貼身監視也難以收穫成效,反倒會讓自己可能身處於危險之中,只要保持距離記錄下他的行爲和活動地點便可,他們的重頭戲還是在山區裡的受害者屍體,只要找出了這個證物,一切謊言不攻自破。
亦辰一路彎彎轉轉,來到了LZ市一中校門前。
既然不清楚甜甜的初中在哪所學校就讀,就隨便先在附近的初中轉一下吧,若是亦辰心中的猜測沒錯的話,也許很快便能知道甜甜的下落。此時離十二點放學還有十五分鐘,附近已經有不少家長來到門口準備接小孩放學了,自己倒是來得還算時候。
“嗯?”需要的時間不算很久,亦辰很快找到了需要的東西,一塊‘LZ市初三統考排名’的宣傳板,它正正擺在大門的右側,方便路過學校的人觀看上面的內容,此時已經有不少家長聚在前面看個不停,上面記錄的是上個學期市區內初中的統考排名,亦辰只看了幾眼,便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第六名 陳甜 556分 LZ市五中
‘果然如此’亦辰慢慢退出人羣,走到路邊打了一輛的士,“師傅,LZ市五中,儘量快一點。”隨着車子的發動,亦辰心中也在回想着自己的猜測,甜甜按理說是隨着自己在死亡遊戲裡的願望,不停的在三年間輪迴,學過初中到高中的課程一遍又一遍,想必對於試卷的內容也是熟背於心,隨便換誰來都能考到不錯的成績,亦辰覺得要是甜甜自己願意,輕鬆就能考到全市第一,第六還只是爲了保持低調刻意做出的退讓罷了。
五中與一中的距離不算很遠,近十分鐘就到了學校門口,下車之後看看手機,離十二點還剩不足兩分鐘,正好選個位置好好觀察這一屆初中妹子的質量如何,在離校門不遠處的大樹下站着,等了一會終於聽到了下課鈴聲。
此時一架黑色小車也是轉進這個路口,打着右轉燈緩緩靠在路邊行駛,阿濤皺着眉頭四處張望,看樣子是在搜尋着什麼,突然眼前一亮,喊到:“哎,停停停,他就在前面那樹下。”
阿輝慢慢踩下剎車,靠邊側停下,仔細看了一眼阿濤所指的地方,百來米遠的一顆大樹下,亦辰站在樹陰處看着校門,好像在等着什麼人。阿濤打開車門說道:“我繼續跟着他,你在車上,萬一一會他還搭車,你就過來接我。” “行,你去吧。”
此時學校裡的學生已經慢慢來到了校門口,人數越來越密集,讓亦辰不得不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目光快速掃過走出校門的女學生,心中冷靜的想到:‘甜甜這麼漂亮,應該不難認出,只不過現在兩個警察盯着我,不好直接上前與她會面。’
眼前不斷的經過一批接一批的學生,亦辰開始有些焦急,該不會甜甜是住校的吧?那樣的話自己只能潛進校裡去宿舍找她了,分神之際視野裡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亦辰雙瞳緊縮。
‘找到了!’
甜甜揹着個可愛的灰色書包從校門中走出,身邊沒有朋友與她同行,只有附近的幾個男生會時不時把目光瞟向她,初中生的情愫就是如此的畏畏縮縮,喜歡卻不敢開口說出,連搭訕的勇氣都沒有,很快便只剩甜甜一人向另外的方向走去,那些男生只能裝作沒事一般各種往回家的方向離開。
亦辰沒有第一時間跟上甜甜,心裡明白此刻還有人在盯着自己,先放她走了一段路程,自己再起步跟在後面,兩人之間相隔了差不多七八十米,他的注意力雖然放在甜甜的背影身上,但目光卻很少落到那處,連刑警阿濤都猜不到亦辰的真實目的是跟蹤一個初中的女孩。
阿濤跟在亦辰身後,拿起藍牙耳機帶上,輕輕說了一句:“他動了,我先跟着他,你原地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