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選？
聽到這句不帶絲毫感情的話，饒是黑衣老者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與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自認爲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但此時此刻，他卻還是感到了一陣刺骨的冰寒。
這種冷，是從心底涌上來的寒意！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啊！
無情，冰冷，漠然，彷彿九幽中爬上來的魔鬼，不帶一絲感情！
一陣冷風吹過，黑衣老者忽然驚覺。
從楊一凡出現到這三名黑衣人倒在地上，看似漫長，但實際上竟然根本只用了區區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短短几句話的時間竟然就如此乾脆利落的解決了三名築基修士，這已經算得上是秒殺！
可儘管驚懼與楊一凡的實力，但這老者顯然也不打算屈服，他冷哼一聲，嗤笑道：“沒想到，一條狗竟然也有這種實力！”
話音落下，老者那渾濁的瞳孔中猛地閃過一絲精光，緊接着，他雙手揮動，渾厚的真氣在他身體之前凝聚，形成一道宛若漩渦般的螺旋巨球，儘管是在黑夜之中，卻也散發着晦暗的光芒，看起來光怪陸離，極爲絢麗！
“小子，想要東西，拿命來換！”
怒吼一聲，老者黑袍無風自動，此時此刻，他身前螺旋真氣已經凝聚成臉盆大小，隨着他雙手猛地一推，那真氣丹丸宛若流星一般，瞬間砸向了楊一凡！
“轟！”
螺旋真氣簡直宛若炸彈一般，速度極快，眨眼間便來到楊一凡的位置，轟然炸開，隨着一道雷鳴般的巨響，結實的地面瞬間出現了一個三米方圓的深坑，空氣中灰塵瀰漫，無數碎石宛若炮彈般飛射出去，砸在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牆壁上，後者在堅持了半秒之後，同樣轟然倒塌。
只是一瞬間，原本平靜安靜的衚衕就變得滿目瘡痍起來。
可此時此刻，黑衣老者的注意力卻絲毫不在滿目瘡痍的牆壁上面，他的雙目死死地盯着面前揚起的灰塵，好似在等待什麼！
在他身後，那名身材嬌小的黑衣人目光卻是要平淡許多，彷彿……她已經看透了一切！
“唰！”
就在煙塵即將散去的瞬間，一道黑色身影宛若一道閃電，瞬間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宛若瞬移一般出現在了黑衣老者的面前！
老者面色一緊，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但此時此刻，一抹幽深的綠色長劍卻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若動，便死。”
冰冷的聲音傳來，楊一凡身後黑色羽翼扇動，他那充滿了肌肉感的手臂沒有任何抖動，龍爪握着御魂神劍，劍刃平穩如山。
霎時間，黑衣老者感受到了如潮般的死亡氣息。
這種感覺，彷彿橫在他脖子上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把鐮刀，死神的鐮刀！
可儘管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被別人掌控，黑衣老者的眼中竟然還是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怯意，他冷哼一聲，道：“要殺就殺，別這麼多廢話！”
“哦？”楊一凡眼中赤紅之色更盛，真氣涌動，如同鋼鐵鑄造的龍爪微微一顫，老者脖頸便出現了一道細長的血線。
“凡哥！手下留情！”
可就在此時，一道破空聲傳來，緊接着，一道焦急的聲音同時響起。
“嗯？”楊一凡眼角餘光一瞥，便看到賈虎滿臉焦急與驚慌之色，停在了他的身後。
與他一同到達的，還有陸沉青。
對於賈虎的到來，楊一凡沒有絲毫意外，他那赤紅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道：“手下留情？賈虎，你可知道，若不是因爲你，這些人，早就成爲了屍體？！”
楊一凡不是在亂說，如果不是因爲他知道賈虎可能與這些人有舊，他早就痛下殺手了。
“我……”賈虎自然聽出了楊一凡的意思，他臉上涌上一層愧疚之色，痛苦道：“凡哥，我錯了，我不該瞞着你，我坦白，你先把劍放下，我什麼都說！！”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那黑衣老者猛然發出一道爆喝：“賈虎，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老夫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聒噪！”楊一凡面色一狠，手掌便要用力。
見此一幕，賈虎面色狂變，他再也不顧上許多，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凡哥！手下留情啊！他是我師傅！不能殺！不能殺啊！”
“你師傅？！”楊一凡聞言一怔，皺了皺眉。
“沒錯！”賈虎跪在地上，看了一眼那老者，滿臉愧疚，道：“凡哥，我實話實說，希望您給個機會。”
頓了頓，他不待楊一凡開口，直接說道：“這位是我師傅，楚雲，人稱盜聖楚千指，這次他帶着他的團隊偷四大主席的東西，我確實知情，不過因爲我師父他老人家知道這件事十分嚴重，所以不想把我牽扯進來，這才一直不讓我與他聯繫，甚至說這次就算是死，也不讓我管。”
“可是……”說到這裡，賈虎望了黑衣老者楚雲一眼，滿臉痛苦道：“師傅，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賈虎也是七尺男兒，又怎麼可能做出忘恩負義之事，我怎麼能看着您被圍殺在這燕京之中呢！”
楚雲顯然不想連累自己這唯一的徒弟，他恨鐵不成鋼的嘆道：“臭小子！我不是給你說過，讓你不要管我的嗎！”
賈虎對自己的師傅極爲了解，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他連忙道：“師傅，您別生氣，凡哥不是外人，他不是四大主席的走狗！”
“不是？”楚雲狐疑的忘了楊一凡一眼，顯然有些不相信。
而楊一凡的舉動卻是極爲簡單，他既然已經從賈虎口中得到了這黑衣老者的身份，自然不能在痛下殺手，索性直接收回了御魂神劍，解除了獸血沸騰狀態。
賈虎面色一喜，不過很快便黯然了下來，哀求道：“凡哥，求您救救我師傅，協會的人馬上就來了，我不想讓他死在燕京啊！”
“救？”楊一凡皺了皺眉。
說實話，這老者既然是賈虎的師傅，那麼爲了兄弟，楊一凡可以賣個面子，不下殺手，甚至連剛纔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說再讓他幫楚雲逃出去，那就有些強差人意了。
淡淡的搖了搖頭，楊一凡剛想說做不到，但緊接着，他看到那名身材嬌小的黑衣人竟然緩緩解下了黑色面巾，當那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他視線之中，楊一凡瞬間一愣。
我去！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