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亂的飄落一地,帶着悲涼的氣息附在坐在一側像是石頭人的身影上,從髮絲到身上都附上了這悲涼的白。
若不是她,或許他死不了,或許他現在應該和遙遙在一起了,應該會很開心吧!
要不是自己喜歡他,遙遙又豈會駁了自己的心意,將明明愛着她的男人推給自己,可感情不是東西,它能說給就給。
原先竟自以爲是的想着自己的愛是全心全意的愛,更能帶給他美好甜蜜,他只是一時喜歡遙遙,時間長了,他會看到自己的好,會慢慢轉換心意愛上自己。
可從那劍凌厲的刺進了他的身體,她便是知道了,他的心裡只有一人,而那人永遠也不會是自己。
如果時間能倒流,如果還能再重新來過,自己不會這般,可天知道自己的心怎能受的了管束,會不會還會沉陷在這份單戀的執着裡。
電語的一聲疾呼,喚回瞭如同雪人的人的思緒,轉身看到電語懷中抱着昏過去的雲舒遙,一滴熱淚涌出流淌在臉上,將落在臉上的雪葉融化,寒風吹過,成了兩道乾涸的痕跡。
起身,站立,向着男人尋去,最後一次再看看他,最後一次撫下他狹長的眼眸和秀挺的鼻,每走一步,心頭裡的血便是滴上一滴,滴滴灼疼這她的心裡。
馬車飛速疾馳,月如煙和電語輪流着用帕子拭着雲舒遙額頭上不受控制滲出的汗滴,那本就櫻紅的脣瓣再也沒了紅潤的光澤,有的只是乾涸着脫皮,喃喃的呻吟和低語讓身側的男人的眉蹙的更緊,握着絲帕的手收緊再收緊。
兩天了,眼前的女人不吃不喝躺在這裡,沒有意識,只是不停的喚着那個爲她擋了一劍的男人的名字。
看着眼前的女人,進這兩天眼眶就已凹陷下去,別說是一粒米,即便是一口水,她也咽不下去。
拿起了水囊,自己先喝了口,便是顧不得月如煙在,電語就脣對着脣,用舌啓開她的齒,將水送了進去,可是剛進去的水,無意識的又從雲舒遙的脣邊流了出來。
“怎麼辦,你說怎麼辦?你看……”電語氣急的一下將那水囊撇在了車廂裡,焦灼着望着月如煙,眼神中有着一絲憤怒,好像在說,你不是號稱神醫麼?這遙兒到底怎樣?爲何連水都喂不下去。
月如煙哪能不知電語是何心意,他的心裡也着急,即使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這不吃不喝,看來也只能是到了宮裡,看情形在考慮弄些補藥給她輸進身體裡。
“她不是不能咽,而是潛意識裡不想嚥下去。”
“那怎麼辦?”若是殺敵電語還有主意,聽着月如煙這樣說,心裡着急,若是她永遠都這樣……他真的不敢想下去。
“沒有發燒,按常理應該早醒了,可是她遲遲的不醒,我想,可能是潛意識裡不想醒來,承受這些吧!”月如煙的手輕柔的在雲舒遙的穴位上按着,想着通過刺激這些穴位能讓眼前的女人快些醒來。
直到按得手都酸了,雲舒遙依舊杏眼緊閉,沒有一絲轉醒的跡象。
“我來吧!你也壞了身子,別累着了。”電語看着月如煙一刻不停的按了近一個時辰,鬢角已被汗暈溼,忙輕聲說道。
月如煙沒有想到電語會體貼他說了這句,想着電語輕輕一笑,回了句:“不妨事,你也別太擔心了,遙遙吃不進東西,到了宮中,我會給她將所需的輸到她身體裡。只是,她不醒,可能要長期的給她按摩穴位,陪她多說說話,讓她漸漸恢復意識。”
“你這兩天也沒怎麼吃東西,要不先吃些點心,眯上一會兒,應該快到宮門了。”也着實難爲了月如煙,本就肚子已經顯懷,還忙上忙下的,知他也是擔心遙遙,吃不下去,可遙遙這般在意這個孩子,雖是現在昏迷着,但他也不能讓月如煙有絲毫的閃失。
“我不餓!”沒有和雲舒遙的這幾位夫君接觸過,未曾想,竟是這般好的心性脾氣。
電語從包裡取出點心,放進月如煙的手裡,原是交代的侍衛去買的,以往和風蕭他們一起時,不曾覺得,因爲這些瑣碎之事,風蕭早已安排妥當,不用他操心費力。可這次縱是在粗心的電語,也想到了月如煙的身子,便是交代着侍衛買了下點心,已備月如煙若是再路上餓了時吃。
見月如煙沒有吃,又交待了句:“你不吃,孩子要吃的,遙遙要是醒了,見你瘦了,又該擔心了。”
說道孩子,月如煙的手不自覺的附上了肚子,是啊!縱是再沒有胃口,爲了孩子也要吃上幾口,因爲他想爲遙遙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
從啓程那日起,電語就交代着一名侍衛先回宮報信,這剛來到宮門,風蕭,雨寒他們幾人都站在那裡,不知等了幾個時辰,不過從他們一個個被風吹得凌亂的髮絲不難看出他們站在這兒不是一時兩時。
“遙兒,怎麼樣?”一個個亟不可待的掀起了車簾,問道。
看到僅僅幾日,那臉上已經瘦了一圈,衆人的心裡都很是不好受,若不是他們捻酸吃醋,先回來,怎會讓那些人鑽了空子。
“母皇交代,先帶遙兒回未央宮,那裡離太醫院近些,煎藥什麼的也方便些。”風蕭沉聲交代着,雷莫已將雲舒遙從車裡抱了出來徑自向未央宮走去。
“後面是米凡和若柳,若柳他……”電語向風蕭交代着。
“報信的侍衛都說了,先將他們安排在我們宮裡吧!若柳,要等遙兒醒來,在說怎樣安排吧!”風蕭無力的嘆了口氣,對着電語說着。他也沒想到,若柳會……一向心思縝密的他怎樣也沒算出若柳會爲了遙兒失了命也……暗自的冷笑了自己,一開始就是自己錯了,不該把什麼人都劃分爲敵人的一列,而看不清他們的本真。
這樣又過了三日,不論是太醫院還是月如煙都看過了,雲舒遙依舊不曾醒來,不過好在,月如煙將藥湯和滋補的補品熬在一起,從雲舒遙的鼻中續進一個管子,將那些補湯藥湯的輸進了她的體內,那蒼白如紙的臉上才淡放出一絲活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