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馬榮忍不住再度問道:“夏局長,傷我孩子的兇手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這還請馬書記你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按照法律的程序進行處理,不過眼下賢侄與另一名受害人都在醫院,無法進行取證,所以可能審理案件的時間需要稍微延長一些。”
聞言,馬榮就像個刺蝟般,直接炸毛,一臉陰沉的盯着夏超,“夏局長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夏超趕忙搖頭,“我們也是有苦衷的,還請馬書記能夠體諒一下我們,我們警局一定儘快將案件的真相調查清楚。”
“調查清楚,這要怎麼調查,我兒子現在就躺在醫院裡,以後指不定要落得一個終身殘疾,你還在和我說調查清楚?”馬榮憤怒道,最後的一句話乾脆直接吼出來。
“我告訴你夏超,這件事情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馬某人就是拼着這個市委副書記不當了,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此言一出,夏超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自己好歹也是一個警察局局長,雖然還沒能入得了常,但級別也相差無幾。眼下竟然被這般赤裸裸的威脅,心中不由得爆發出一股憤怒。剛想發飆,卻被身後的王忠洋給制止了。
王忠洋往前一站,面對着怒火沖霄的馬榮,解釋道:“馬副書記,這件事情遠非你想象得那麼簡單,還請你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聽到這話,馬榮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瞪了夏超一眼,道:“那現在你們帶我去見見那個打傷我兒子的兇手吧,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光天化日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爲。”
“額……”這下輪到王忠洋爲難了,真讓他去見雲逍遙,一旦他的囂張惹怒到了雲逍遙,那到時候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嗯,有什麼問題嗎,難不成你們還想包庇他不成?”一瞬間馬榮的聲音就提高了八度,大喝道:“你們別忘了,你們是人民的公僕,應該處處爲人民着想,遮遮掩掩,難道這就是你們市局的作風嗎?”
不得不說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憤怒之餘還不忘將廣大的人民加進來,之後再套上一個作風問題,這一手玩得不可謂不妙啊。
夏超兩人心中再度憤怒起來,心道既然你自己要自找沒趣,那我就讓你去,到時候混個鼻青臉腫出來,可別怪我們。
想着便道:“既然馬書記你執意要如此,那我們帶你去好了。”說完夏超邊率先往前走一步,然而門卻從外面被推開了。擡頭一看,一臉人畜無害的雲逍遙一手端着一杯茶,另一隻手則拿着一把花生米時不時的往自己嘴巴里扔去。
“雲……雲少你怎麼來了?”夏超嚥了咽口水,瞪大眼睛問道。
他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但這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景還真是第一次見。換做別人敢這麼囂張他指不定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但云逍遙,想想還是算了吧,讓別人去發飆吧,反正有人有火沒地發。想着轉過頭往馬榮身上瞥了一眼。
“你是什麼人,上班時間吊兒郎當,這是成何體統?”馬榮看到雲逍遙吊兒郎當的模樣,第一時間就叱喝了出來。而後又眉頭緊皺的看向夏超,指着雲逍遙,用一種訓斥的語氣道:“夏局長,你們難道就是這麼約束下屬的嗎。不敲門私自進入領導辦公室不說,上
班時間竟然連制服都不穿,而且還這幅模樣。”
頓了頓,他緊接着道:“我看我有必要向常委會提議調整一下你們警察局的領導班子了,否則長此以往,成何體統。”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此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完全就是報復,報復剛纔夏超不將他放在眼裡。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從他開口的那一剎那,雲逍遙就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他,笑的令人感覺莫名其妙。待馬榮把話說完,他便拿起水杯往自己嘴邊送去,含住一大口,然而很快這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腦海中不禁聯想到……
“噗……”
一大口茶水從他口中噴出,而噴向的地方正是站在他正對面一臉憤怒的馬榮。
觸不及防的茶水讓馬榮躲閃不及,一時間竟然直接被噴得滿臉都是,而且……而且額頭上還留下了一朵金黃金黃的大菊花。
“好,很好!”馬榮臉色通紅,憤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雲逍遙,而後往夏超等人身上掃視而去。火辣辣的目光令夏超等人不禁背後一陣發涼,心中暗叫不好。
然雲逍遙卻壓根不理會他,轉過身一臉不爽的看向劉明,沒好氣道:“我說劉哥,我明明要的是龍井,你丫的給我泡杯菊花茶算什麼意思?”
“額,這……”劉明被問得愣是不敢吭聲,特別是當他看到市委副書記額頭上那一朵金黃色的菊花時,更是直接將頭低了下去,不再說話。
“你丫的,竟然讓我喝菊花茶,你給我記着,看我等下怎麼收拾……”
話還沒說完,馬榮就直接跳腳,指着夏超,陰沉着臉道:“夏局長,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之前不是叫囂着要找我嗎,我現在來了啊,說吧,想幹嘛呢?我時間有限,不打算在這裡待太久呢。”雲逍遙慫了慫肩,不屑道。
“你是什麼人?”馬榮從秘書手中接過餐巾紙,將臉上的菊花與口水抹乾淨,憤怒的看着他。
“我叫雲逍遙!”
“是你?”馬榮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他轉而看向夏超與王忠洋兩人,問道:“夏局長,你們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讓你們逮捕的犯人不在審訊室,竟然還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入你這局長辦公室?”
馬榮雖然憤怒,但並不是說他沒有腦子。聽到雲逍遙三個字,他立馬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是社會的十好青年,社會的棟樑祖國的花朵。”還想說什麼的他,又突然皺了皺眉,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劉明,指着馬榮輕聲問道:“對了,這丫的是誰呢?”
“市委副書記!”劉明低聲迴應道。
兩人交談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這辦公室也就是這麼大點,而且衆人距離還不過一米,故此兩人的話,衆人聽得那是一個清清楚楚。
聽到‘市委副書記’五個字,馬榮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桿,讓他瞬間恢復了底氣。自己是誰,江海市市委副書記,就算此人的背景可以讓夏超做出讓步又如何,我就不信自己還不能給兒子報仇。
不過這也就是他自己心裡想想而已,雲逍遙一句話就讓他所有的念想化爲了泡影。
“你身爲堂堂市委副書記,不保護我這種人才就算了,竟然還誣陷我。難道身爲市委副書記,你不知道
誣陷他人是犯罪行爲嗎?”雲逍遙毫不留情的抨擊道。
“你……你強詞奪理!”馬榮氣急,臉上瞬間充血,指着雲逍遙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嗎?自己兒子做錯了事情,身爲父親不思教導自己兒子,竟然還急匆匆的跑來警察局誣陷我,馬副書記可真是一個好書記啊。”雲逍遙再度冷笑。
“我誣陷你?我兒子與另一名受害者現在還在醫院重症監護室中躺着,你說我誣陷?”馬榮平靜下來反問一聲,不待雲逍遙回答,轉過頭,對着夏超冷喝道:“夏局長,我不管此人身後到底有什麼背景,我馬榮今天把話在這裡撂下了,如果今天這件事情不給我一個交代的話,那我馬某人拼着這個副書記不當了也要套一個公道。”
“馬榮同志你這話過了吧?”一道平淡卻夾雜着一絲不滿的聲音從辦公室外傳來。
聲音不大,但卻有着一種獨特的磁性。令衆人情不自禁的回過頭去,當馬榮看到來人時,臉色微微一變,緊接着道:“呂書記,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匆匆趕來的呂建國,原本在得知馬榮已經趕往警察局後,他在車上多少有些替雲逍遙擔心,但眼下看來貌似馬榮在在自己這個外甥面前壓根就沒有佔到半點便宜。
“馬副書記都來了,我來也應該很正常吧?”呂建國笑了笑,轉而對雲逍遙道:“這位小兄弟就是小驁口中的雲大哥吧,以後有空多去家裡坐坐。”
此言一出,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呂建國的話其實很簡單,擺明了告訴在場衆人云逍遙他今天是保定了。一時間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夏超等人立馬被注入了一記強心劑,而馬榮的臉色則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低沉的問道:“呂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榮同志,這件事情我也瞭解了一下,都是小孩子鬧着玩的罷了,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鬧大了大家都不好看,你看如何?”呂建國道。
“鬧着玩?”馬榮不悅的反問了一聲,而後道:“呂書記,犬子現在都還躺在重症監護室中躺着,腳能否治好都不清楚,呂書記你竟然和我說這是小孩子鬧着玩?”
呂建國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正準備開口時,雲逍遙卻佔了出來,衝着馬榮問道:“額,那個馬書記,問一聲哈,馬燁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治療?”
“哼!”
馬榮冷哼一聲。算是迴應了雲逍遙的話,準確來說他應該是迴應呂建國。因爲雲逍遙根本就沒有讓他回答的資格。
“哦,那行,夠及時的,還有得治。康復之後應該可以正常走路的。”雲逍遙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此言一出,衆人滿臉黑線,然而思索一番後,發現愣是沒聽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不過很快雲逍遙就爲他們解釋了一下。
“沒事沒事,我只是計算一下自己的精準度而已。既然馬燁的腿可以治好,那想來另一個傻逼應該是要截肢了。”雲逍遙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聞言,衆人眸子裡再度閃過一絲驚異,因爲從醫院傳來的消息,司馬耀的確要面臨截肢。一時間衆人對雲逍遙越發好奇,就連呂建國也毫不例外。
不過很快他們又往馬榮臉上看去,在他們看來,眼下雲逍遙說出這樣的話,無外乎是在馬榮傷口上撒鹽,那眼下馬榮會怎麼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