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紛上門
蕭幻月的預計果然正確,她這一趟之後,東方行雲所率領的大軍便按兵不動,過了幾日,她便派人到郝然處,要求與其談判。
近日來沉浸在即將亡國陰影下的南仁國民衆和滿朝文武得知消息後欣喜若狂、奔走相告,而冰心公主的義舉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一掃昔日的臭名,變成了勇氣與智慧的象徵。
而這些傳聞只換來蕭幻月的淺淺一笑,罵名也好,贊名也罷,對她來說都如浮雲一般,不放在心上。
郝然提出在兩國邊境處舉行談判,其目的自然是想讓東方行雲的大軍退至邊境處,他本以爲對方會拒絕,但沒想到東方行雲卻痛快地答應了,這讓郝然實在想不明白,蕭幻月到底說了什麼能讓對方主動放棄得來不易的成果。
越是弄不明白他就越是忌憚她的存在,因而精心設置下了埋伏,想要在當天誅殺她和東方行雲。
談判這一天終於來臨了,所有人都喜氣洋洋,心中充滿了期待,認爲和平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
按照約定,雙方只帶不超過十名的隨從,因此蕭幻月只帶了夜驥影前往,她讓其餘人在她和夜驥影離開後,直接越過兩國邊境去沉璧國,不要在南仁國多作停留。
兩方進行了談判協商,雖有一些分歧,但還算順利,最後雙方各有退讓達成了一直,簽署了從此互不侵犯的國書。而蕭幻月作爲南仁國的公主,一直寸步不離地在郝然身邊,只因她認爲這樣最安全,而她這個公主的身份也正好可以讓她名正言順地待在他身邊。
國書籤訂自然有酒宴慶賀,雖兩方所帶的人數有限未有歌舞助興,但美酒還是少不了的。
郝然端起酒杯,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便將杯中酒一口飲盡,還未放下手中的酒杯,便感覺到身上有種微微的刺痛感。
他心中一驚,順勢看去,便見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指向他,他在擡頭,便看到持匕首之人正是一直在他身邊的蕭幻月。
她坐在他身旁,用衣袖半攏着匕首,前方又有酒案擋着,沒有人發覺這一變故。
“你這是什麼意思!”郝然怒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質問着,他的聲音雖低卻充滿了憤怒。
“沒什麼意思,只是我不認爲你在這個時候會沒有什麼動作!”蕭幻月並沒看向他,而是含笑看着前方,但她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郝然的耳中,只見她道:“我不過是先下手爲強罷了!”
郝然心中又怒又急,外面已埋伏下不少他的人,只等他摔杯爲號,便會衝殺進來,可是她卻……就差了一步,只差了一步……
他緊握着酒杯,坐得直直的,此時的他,非但不敢摔出手中的酒杯,而且連動都不敢動,唯恐那把如影隨形的匕首會刺向他。
直到衆人酒意正酣,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碰掉了酒盞摔到了地上,那些埋伏在外面早已等得焦急的武士們接到信號,將整個帳篷圍得水泄不通,並帶人直接衝了進來。
現場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瞪着這批不速之客,有不解的,有驚恐的,也有憤怒的,也有了然的……
這羣笨蛋!郝然在心中不住地咒罵,狠狠瞪向那帶頭之人,就在這時,耳中又傳來蕭幻月的驚呼聲:“這是怎麼回事?東方行雲,難道你……”
這次她不再用內力傳音,而是讓所有人都聽到,她一邊說還一邊瞪向東方行雲,那表情就像被她欺騙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她看向東方行雲。
“他們不是我的人,更不是我派來的!”看到蕭幻月那唱作俱佳的表情,東方行雲極力忍着纔沒有笑出聲,配合着她一口否定。
“難道是父王你……”隨着東方行雲的否認,蕭幻月又將目光轉向了郝然。
“朕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騎虎難下的郝然只得僵硬地回道,爲了撇清自己的嫌疑,他瞪向這批人,怒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不怕被誅滅九族嗎!”
事情已超出他的預料,現在他只希望這批人能儘快離開,不要給他在這裡畫蛇添足。
誰知闖進來的那批人竟然不理不答,帶頭的人只是冷冷地下令道:“殺,一個不留!”
原來郝然的計劃就是佯裝出他們被一羣不明來歷之人圍攻,衆人皆不幸遇難,而他等少數人僥倖逃過一劫。所以他這番真叱喝,在這批人眼裡,不過是他對外裝出一種故作姿態,他現在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郝然和東方行雲所帶來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的武功高強之人,都紛紛抽出武器迎敵,其中也包括毫不知情的那幾位郝然身邊的衛侍。
一時,刀劍聲不絕於耳,場面一片混亂。
“你還不讓這些人住手!”蕭幻月拉着郝然躲在了一旁,趁衆人都不注意時,方纔開口。
“朕說過,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郝然回瞪了一眼,依然否定着。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見他還在死撐,蕭幻月笑了,衝夜驥影使了個眼色,影會意,飛身上前出手便點了對方一人,然後從他身上搜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她。
拿過這塊令牌,她雖不認識上面的字,卻認識令牌上的標誌,知道這標誌代表的是落影國。
她不用細想,便猜出其中的原委,不由笑道:“原來是這樣,你是想將此事嫁禍給落影國,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這招怎麼這麼熟悉啊,雖然兵不厭詐,你也不能對同一個人使用同一個招數吧。既然你上次沒有得逞,這次也不會有別的結果的!”
笑容一凝,她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領頭之人叫什麼?”
見她識破他的計劃,感覺到匕首又向前近了幾分,郝然不得不回道:“羅見聲。”
“羅見聲,你還不讓你的人住手!”蕭幻月明眸一轉,提起內力喝道,她聲音雖柔卻傳得很遠,就連在附近埋伏着的弓箭手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羅見聲見她喊出自己的名字,大驚之下不由脫口失聲道:“公主你……”待他察覺不對時,爲時已晚,只得讓衆人住手,驚疑不定地看向郝然。
“羅見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逆刺殺父王!”蕭幻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出讓他心驚的話。
“不,公主,這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在他看來公主的話便是陛下的意思,謀逆之罪他可是擔當不起,情急之下,他再也顧不得什麼,說出了一切。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便知原委,都看向了臉色鐵青的郝然。
見事情敗露,他再也無法推託,郝然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郝然,你作爲一國之君,竟然言而無信,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東方行雲怒看着他,雖然早就猜出是他搞的鬼,但此時見他默認,只覺得怒不可遏。
“哼,兵不厭詐,是你們太天真了!”郝然冷冷一笑,看似是對東方行雲,實則是對蕭幻月,說道:“朕又怎麼可能沒留後手,你真得以爲能要挾得了朕?”
說完他拍了拍手,只見有人從外面帶進來被綁縛的兩個人,這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正是雙胞胎兄弟文浩和文佑。
見到他們出現在此,蕭幻月和東方行雲不由都大吃一驚,尤其是東方行雲,臉上怒容更甚,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郝然。
“姐姐!”而這兩位不停掙扎的雙胞胎,進來後一眼便看到蕭幻月,目光始終在她身上,眼中再無別人,兩人不約而同地呼道。
雖然極其細微,但老謀深算的郝然還是察覺到抵着他的匕首有瞬間地輕離,他知道自己下對了注,心中甚至得意。
這對雙胞胎曾隨她一起來到南仁國,雖然他們極少露面,但郝然豈能不知,她身邊男人雖多,但都不好對付,唯獨這對雙胞胎,他沒費多少氣力便抓到了他們。
他們是他的一張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打出這張牌,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他便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
“放了他們!”口中雖然說得是:“他們”,但東方行雲的目光一直只盯着文佑,擔憂之情溢於言表,但看到他的目光只看向蕭幻月,並未察覺到其他人的存在,她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妒恨之色。
郝然冷哼了一聲,並未答話,因爲他知道,此時對他有威脅的是身邊的蕭幻月,而不是她東方行雲,他在等待蕭幻月的反應。
“父王,我們回宮吧!”蕭幻月眼珠一轉便知他的用意,笑着攙扶着郝然離開,在經過東方行雲時,她用內力傳音道:“你們趕快離開,我會救回他們兩個的!”
她的這番話,不但是對東方行雲,同時也是對夜驥影所說的,哪知道夜驥影就如沒聽到一般,始終跟在她身邊。
蕭幻月只有苦笑,她知道他的固執和堅持,但她卻不願讓他陪她一起去冒險。郝然一向奸詐,若非肯定自己安然無恙,他絕不會放了文浩和文佑。她雖不想要他的命,他卻絕不會放過她,那時危險的便是她了,爲了救那一對雙胞胎,她等於是拿自己的性命下了一個危險的賭注。
是輸?是贏?蕭幻月笑了笑,不管怎樣,她一定要救出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