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紛上門
凌忘塵的話讓蕭幻月不得不審視自己對秦風的感情。
還記得初次見他時,他視她如無物,大傷她的自信心,第一次她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還記得她爲了拜託凌忘塵,逃離碧痕宮,曾向他施展美人計,他卻將她向扔麻袋似地扔了出去,讓她差點沒氣背過去;還記得爲二師兄討要陋顏的解藥,和他鬥智鬥力;還記得讓他救花花,她出言威脅……
一晃之間,他們已然認識近一年,有過許多的回憶,他爲她壓制殘月春的媚毒,她也早就習慣身邊有他的存在。
她對他真得沒有愛嗎?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不愛他,她又怎麼會將他留在身邊;若是不愛他,她又怎會如此信任他,沒有絲毫懷疑地讓他爲東方行雲押送錢糧;若是不愛他,她又怎會在他倒地昏迷時會覺得肝腸寸斷、痛徹心扉……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他已進駐她的心中,讓她逃不開,躲不掉……
凌忘塵一直盯着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她,見她時而氣惱,時而含笑,時而迷茫,時而又恍然,知道她已察覺到自己對秦風的情意,他露出了欣慰的笑……
“塵,你怎會落到秦毅手中的?是他給你下的忘塵丹?”理清自己感情的蕭幻月擡起頭看向他,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事。
“我……我記得……”凌忘塵斂起了笑容,蹙起眉頭,仔細地回想着,但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他越想越覺得頭疼欲裂,最後痛苦地搖頭喃喃道:“我想不起來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蕭幻月雖然奇怪他的反應,但見他如此痛苦,知道他定有什麼緣由,也不願逼他。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的頭好疼,這裡也好痛!”凌忘塵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雖然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但他就是莫名地覺得心酸和心痛……
秦風靠在涼亭上,任憑微風輕拂他的衣衫,望着四周已露春意的景緻,他覺得自己猶在夢中。
他竟然沒有死!直到現在他還覺得是那般的不可思議!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朦朧中耳畔不停地傳來她如泣如訴的呼喚聲。
原來她也會爲他傷心悲泣,他雖覺得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心酸和不捨,他不想聽到她的哭聲,她的哭泣比毒藥還要讓他痛苦,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費勁所有的力氣也無能爲力,只能任憑意識漸漸模糊,任憑她的呼喚聲在他耳畔迴盪……
他只道今生與她無緣,心中祈禱他們能夠來世再見,那時,他一定會對她說出自己的心意,訴說自己不變的深情……
本已必死無疑的他竟然奇蹟般地活了下來,聽到她爲了救他,不惜耗盡自己體內的真氣,差點魂歸九天,他又是感動又是心痛。
今後他的命是她的,他將爲她而活,只要她願意,他會陪伴她一生,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幫助她、保護她,直到他生命終結的那一天,他對她的愛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風,謝謝你救了我!”凌忘塵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轉過身,微微一笑,輕輕道:“你不用感謝我,我這麼做,不完全是爲了你!”
“我知道,你是爲了她。不過,不管怎樣,你都救了我!”凌忘塵拍了他一下肩膀,繼續道:“風,我們少年相識,一起共渡患難,情同兄弟,今後就一起留在她的身邊吧!”
“你……”秦風訝然地看向他,驚詫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隨後他又搖搖頭,頹然道:“即使你答應,她也不會同意的,她愛的人是你,不是我……”
“誰說她不愛你!若是不愛你,又怎會幾乎爲你喪命!”凌忘塵有些受不了地瞪着他,他發現他們兩人在某些方面還真是有些相像,搖頭道:“我是旁觀者清,你是當事者迷,這事我是不會胡說的。”
“你的意思是,她愛我,她心中有我……”秦風細細咀嚼着他的話,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那雙憂鬱的雙眸中迸發出喜悅的光芒。
與此同時,得知蕭幻月清醒前去看望她的柳文洛和沐雲,和她聊起了凌忘塵的事。
“這麼說,忘塵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柳文洛皺着眉頭,不確定地問道。
“嗯,而且只要他一回想,便會心痛頭痛。”蕭幻月平靜地回道。
“這怎可能?不是忘塵丹的毒已經解了嗎?難道他……他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願提及?”沐雲也覺得不可思議,凌忘塵被人所縛被喂下忘塵丹,非但不知道是誰人所爲,甚至連被抓過程都想不起來,這怎麼可能?
對於沐雲所說的另一種可能,蕭幻月只是笑了笑,輕聲回道:“不管是真得什麼都記不起來,還是另有苦衷不便提及,必然有他的道理,只要他不想說,我也不想問。”
柳文洛笑了笑,不再言語,而沐雲則是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正想開口之時,夜驥影從外面走進來,對柳文洛說道:“你猜得果然沒錯!”
“怎麼回事?”蕭幻月不解地眨眨眼,不明白兩人之間在打什麼啞謎。
柳文洛微微一笑,解釋道:“秦暢打敗自己的皇兄,登基爲皇,如償所願,必然會對我們下手,所以我才提議住在京郊,果然一切不出我所料。”
聽他這麼一說,蕭幻月纔想起自己確實是聽從他的建議,從京城內搬出,不過當時她一心只擔心凌忘塵身上的毒,並未詢問緣由,如今想來,幸虧他的料事如神,否則現在身在京都豈不是如同甕中捉鱉。
“不少人馬正向這裡而來,大約三炷香時間便能到此。”
夜驥影的話讓蕭幻月心中一驚,不由道:“來得好快啊!”
隨即她又轉念一想,既然柳文洛早有先見之明,又豈能無應對之策,她又在這裡操什麼心。
想到這裡,她側目向柳文洛看去,果然見他氣定神閒,微微一笑,戲謔道:“那就請我們柳大丞相安排吧!”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只有一走了之。”柳文洛斂起笑容,合上摺扇,對夜驥影道:“你去把凌忘塵和秦風叫來,我們立刻離開。”
“離開?現在出去不是正遇到那批人嗎?”沐雲開口問道。
不等柳文洛解釋,蕭幻月笑嘻嘻地說道:“二師兄難道沒聽說過狡兔三窟,這裡自然有密道通向外面,不能再耽誤了,我們得馬上離開了!”
蕭幻月等一行人通過密道離開山莊,想要離開青嵐國,未想秦暢殺她之心堅決,竟然佈下天羅地網,派了好幾撥人追殺他們。
儘管他們擁有極其靈通的消息,儘管他們一行人中不乏神機妙算的謀士和絕世的高手,但他們畢竟是在青嵐國,人數又少,而所追殺他們的正是剛登基的青嵐國君,幾天之內,他們已屢屢遇險,不過都得以逃脫。
“還有沒有完啊!真是見了鬼了,這些人怎麼總能準確地找到我們啊!”看到追兵又至,蕭幻月不由蹙緊眉頭。
這些日子裡,無論他們是喬裝易容,還是繞道隱藏蹤跡,總是能被這些人發現,幸虧他們這些人武功極高,而採風樓又及時傳遞着對方的信息,他們才能屢屢逃脫。
不過即使他們再有本事,體力也是有限的,如此疲於奔波,恐怕還未出青嵐國,他們自己就先累趴下了。
柳文洛始終沉默不語,此時見她如此說,才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他一直懷疑,他們之中出了內奸,否則對方不可能如此確切的知道他們的行蹤,不過,他又覺得有些奇怪,他們這些人中又則會有人投靠秦暢?正因爲這一點,他又有些不太確定,所以才一直未曾開口。
他們邊打邊退,可是後路又被人所攔,一時前後夾擊,讓他們一陣手忙腳亂。
“難道我們被包圍了?”負責照顧不會武功的柳文洛的夜驥影低聲問道:“你還有什麼辦法?”
聽他這麼問,柳文洛只有不住地苦笑,此時的他已無計可施,看到涌向他們的人潮,他不知道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若是此時有碧玉蕭在手就好了!唉,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蕭幻月看到綿綿不絕的敵人,由衷感慨着,她爲了隱藏行跡,所以未帶碧玉蕭,沒想到現在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若是我的伏魔琴還在……”凌忘塵想到伏魔琴落入他人之手,頓時神情黯然。
“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是想想怎麼能擺脫這羣陰魂不散的傢伙!”沐雲揮劍了結了兩人,回頭說道。
“唉,除非有奇蹟發生……”柳文洛輕咬着脣,知道今日已陷絕境,不禁看向蕭幻月,想到今日能與她生死與共,心中反而有說不出的喜歡。
“奇蹟發生了!”就在這時,蕭幻月揚起了愉快的笑容,因爲她看到有羣人正向他們而來,那帶頭之人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她可以肯定地知道他正是許久未見的南宮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