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普通地方,是整個皇宮裡所需藥材的集合地,也是整個太醫院出藥進藥的地方。
沈如玉一排排地走過,聞到了一個個格子裡飄出來的藥香,好以前在櫃檯前面侍弄藥材的時候。
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久,生活軌跡一點點的偏離,完全不由着自己的初心走了。
可是,她的身邊多了楊天生,不再是一個人了。
到了下午,太醫院裡漸漸忙了起來,藥香更是從一個個藥爐裡沸騰了出來。
時不時地,還有會太醫呵斥藥童的聲音。
這也正常,畢竟這些要是給宮的貴人吃的,稍有怠慢,怕是難道責罰。
沈如玉待着無聊,又不見苟祺過來問候一聲,索性便靠着藥房的門邊,偷偷看外頭的熱鬧。
“嘩啦!”
一個藥童不小心打翻了藥盅,褐色的藥汁撒了一地,連着藥童自己也被燙到了。
“我讓你小心點了,”一個太醫來便使勁地戳那藥童的腦門,藥童委屈地扁了扁嘴,去那笤帚去收拾了地的殘渣了。
還挺嚴格的?
沈如玉唏噓不已,那藥盅是個燙傢伙,要用托盤接着才行,皇宮那麼大,端到主子們的時候,差不多半熱了。
不一會兒,太醫們帶着自己的藥童去問候後宮的女主子去了。
“叩叩叩,”苟祺揹着藥箱回來,先瞧了瞧藥房的門,悄聲說道,“出來透透氣吧。”
這也還不多。
沈如玉立刻打開門,露出一張笑得如花般燦爛的臉,“你再不叫我出來的話,我要悶死了。”
“別人悶死我還信,你沈郎我可不信,”苟祺將太醫院的其它太醫打發了,這邊將出診的記錄給沈如玉看,“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出了皇后和貴妃兩位主子之外,其它娘娘的身子普遍不好。”
“怎得不好?”沈如玉不禁納悶了,“可否帶我過去瞧瞧?”
她可沒忘記要過來找楊天生這件事情。
“你?”苟祺搖了搖頭,顯然是不同意了,“若是被發現,我可是腦袋不保。”
“我會很小心……”
“沈郎,”苟祺端起了架子,一臉的不悅,“這裡是我的地方,既然你來了,得按照我的規矩辦。”
沈如玉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作揖道,“知道了,苟太醫。”
苟太醫這才鬆了鬆緊繃的臉色,說道,“這裡的主子隔三差五地需要我們看平安脈,不知道是不是宮風水的緣故,一直都看不好,是看好了,沒多久也會復發。”
“我瞧瞧,”沈如玉拿了看診記錄,面的字跡起卞太醫說的要詳細很多,而且差不多都是一樣的病症,“你說這些病症時好時壞,對嗎?”
“沒錯啊,”苟太醫很是煩惱,“還好皇后娘娘沒有追究起來,若不然,我等太醫小命不保。”
沈如玉仔細看過,說也怪,爲何這些主子犯得都得婦科病?
聽說這幾年聖忙於煉丹長生,幾乎和後宮的妃嬪們沒什麼魚水之歡,這些主子爲何還會惹病?
難道是和別的異性有染?
沈如玉腦補了一陣,又覺得不可能,一個妃子偷人還可以說得過去,可是這麼多妃子偷人,皇后娘娘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這絕對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樣,我可看不出問題來,”沈如玉把那診斷記錄往做桌一丟,大大咧咧地坐下了,“除非帶我出去給那些主子們看一看。”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聽聞沈如玉還是念念不忘要出去,苟祺是懊悔不已,“你要是出去的話,先把我給綁了。”
好主意啊…沈如玉眼珠子狡黠地轉了一圈,笑得如花般燦爛,“你別擔心,爲了這條小命,我也不會出去的。”
苟祺這才放心,讓沈如玉去藥房配藥,而他自己優哉遊哉地看着醫術。
這配藥熬藥的事情,沈如玉到時是樂意做,而且還很殷勤地給苟祺倒了茶,“看了一下午的病,你辛苦了,喝杯茶潤潤嗓子。”
“嗯……”苟祺有點兒倚老賣老,欣然接受,二話不說喝下了茶,很快,人便開始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了。
沈如玉笑得十分狡猾,居然叫他去配藥,這迷藥也給他配過來了,好好喝下休息休息,至於她嘛……
今晚要喝的藥,沈如玉熬煮好之後,用白紙寫哪個宮的,然後放在外頭的架子,回頭有人檢查過止之後會被送走。
而她沈如玉嘛,自然得端着藥盅去送藥了,至於送到哪裡,她說了算。
今天的診斷書沒有皇后和貴妃的診斷記錄,那麼要找貴妃的住處也是極爲簡單的。
壽康宮,聽着較莊嚴,適合一國之母居住,而長春宮較隨性一點了。
沈如玉打算去一趟長春宮,算不是皇貴妃的宮殿,她送藥過去,頂多被審問兩句,進退還是有法子的。
天色尚未全黑,沈如玉整了整衣帽,端着茶盅走出了太醫院,按照牆的圖紙所示,皇貴妃的長春宮在整個皇宮的東邊,最接近宮牆門,也是離皇帝的寢宮最遠的地方。
“站住!”
沈如玉還沒到長春宮的門前被門口的宮人攔住了,“沒有貴妃娘娘召見,誰都不允許進去。”
“回各位姐姐的話,我是太醫院的醫童,因爲久久等不到貴妃娘娘這邊的宮人取藥,所以便送過來了。”
“藥?”幾個宮人對視了幾眼,皆是不清楚,其一個便進去詢問了。
不一會兒,沈如玉手的托盤被宮人接了過去,而被轟走了,“這裡沒你的事情了,快走。”
兇什麼兇,沈如玉心裡暗罵了一下,在一邊賣笑,“可否向貴妃娘娘討點兒賞錢呢?”
“什麼,想要賞錢?”宮人們立刻橫眉怒對,“你什麼東西,想要賞錢?”
“小的是太醫院的醫童,這不沒有月俸,靠着賞錢過日子嘛,”沈如玉耐着性子裝瘋賣傻,這要是急急地離開了,肯定是見不到貴妃的面了。
她好不容易想着辦法見貴妃,不能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