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啊,”錦修一聽楊天生的話,便樂了,“我到是想有寶兒這麼乖巧的女兒。 ”
“想得美,”楊天生橫了個白眼過去,抓起酒罈子往自己嘴裡灌,看得錦修忍不住眉頭一皺,把酒罈子給搶了下來。
“讓你陪我喝點兒,不是讓你自己一個人獨享的。”
“你喝什麼酒,我纔要借酒澆愁呢,”楊天生想喝喝不着,別提多鬱悶了,靠在椅背,愣愣地看了出去,“玉娘一定躲着我了。”
“你想過沒有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錦修看不下去,但是又不想這麼輕易地幫楊天生,“我這妹子是個什麼性子,我很清楚,她躲着你,必定是你做錯了事情的。”
“我做錯了?”楊天生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問錦修,“我哪裡做錯了,我是捨不得寶兒,我有錯了?”
“毛病,我懶得和你說話,”錦修提着酒罈子要去樓,可是楊天生大長腿一橫,攔住了他的去路,“你一定知道玉娘去哪裡了,對不對?”
“知道也不告訴你,你個呆子。”
說完,錦修轉身朝門口走去,然後一躍而起,消失在門口,很快,由面傳來一個清涼孤寂的聲音,“對酒當個尋思着,月戶星窗,多少舊期約。”
……
這個時候,沈如玉正在李香蓮的閨房裡聊着家常,眼看着天黑了,到是把李香蓮給急壞了,“嫂子,天色不早了。”
“不打緊,我們再來聊一會兒,”沈如玉倒是冷靜,“我啊晚住你這裡了。”
“住我這兒?”李香蓮不敢相信,笑着打趣,“我怕大哥把我家屋頂給掀了。”
“要掀早掀了,不用等晚,”楊天生那人,沈如玉還是瞭解了,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有過來找她,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起楊元寶,她沈如玉在他心目的地位還差一截。
二是壓根沒發現她在李家。
“你倆怎麼回事?”李香蓮倒是八卦,挨着沈如玉,小聲地試探着問。
“沒啥,”沈如玉神色如常,笑道,“是偶爾分開一下,也圖個新鮮。”
“纔不相信呢,”李香臉半信半疑道,“大哥那人會捨不得離開你半步?一定是你倆吵架了,是不是?”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沈如玉捋了下耳鬢邊的碎髮,笑得有些苦澀,“夫妻相處之道,總有些學問,你我都得學起來。”
說起這個,李香蓮眼眸一暗,在炕坐了下來,“嫂子,我要和天賜合離。”
這個結果是沈如玉意料之的事情,所以並不顯得驚訝。
“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李香蓮長舒了一口氣,更顯豁然了,“總這麼拖着也不是個事兒,我啊還是想自在一點過日子。”
“你自己想得通好,”沈如玉並不迂腐,看得出來李香蓮在楊天賜和冬至之間顯得格格不入,“什麼時候寫休書?”
“嫂子,好像你一點兒也不驚訝,”李香蓮很詫異,“這事兒我還沒和家裡人說,也不敢說,不然你和我去一趟楊家吧,儘早把這事兒給辦了。”
“我去?不大合適,我畢竟……”
“嫂子,我一個人可沒那膽子,你順路過去,當時看看皮蛋好了,”李香蓮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說得沈如玉頭疼,這才答應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過去看看皮蛋?”
“謝謝嫂子。”
……
一夜過去,李香蓮早早地準備好了馬車,還帶了些伴手禮,都給沈如玉準備妥當了。
“嫂子你給瞧瞧,我這休書寫得如何?”了馬車,李香蓮便迫不及待地摸出了白底黑字的休書。
工整的字跡可見李香蓮是念過書的,而且語句也通順,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居然是以楊天賜的口氣寫的休書,也是說,是被楊天賜休的,也不是她休了楊天賜。
畢竟男人被女人休,傳出去不好聽,也沒有這樣的先例過。
到了楊家,在門口碰了要去種地的楊富貴。
“公公,”兩人見了禮便進去了。
楊富貴納悶地回頭望了一起進去的妯娌,又折了回去,在右偏房門口偷偷地聽裡面說話。
“小姐,”冬至把孩子放在了榻,起來給李香蓮行禮。
“好好歇着,”李香蓮沒說什麼,而是示意楊天賜去大炕那邊說話。
沈如玉逗了一下孩子,然後找素芬說話,“還習慣嗎?”
“挺好的,別看她生了個兒子,一點兒也不矯情,”素芬在沈如玉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對冬至讚許有加,“奴婢燒什麼,吃什麼,是個好伺候的。”
“對孩子呢?”
“挺有耐心的。”
沈如玉這纔將注意力放在了臨牀大炕的兩個人。
楊天賜不識字,聽了李香蓮的話後沉默地低下了頭。
“天賜,你我緣分已盡,也算是好聚好散,簽了這個休書,你我以後婚嫁各不相干,”李香蓮把休書推到楊天賜面前,一臉淺淡,“簽了之後,給冬至一個名分,也給皮蛋一個名分,等孩子長大了,考取功名也不會被人說是小妾生的。”
“蓮娘,我捨不得你,”楊天賜擡頭便握住了李香蓮的手,依依不捨地說道,“孩子歸你名下也一樣的。”
“這怎麼一樣?”李香蓮擡起頭看向冬至,同時冬至也看了過來,目光相撞後,又立刻躲開了。
這一眼,李香蓮是看明白的,心裡也夠透徹,“天賜,當是爲了孩子,好嗎?”
“蓮娘,我不會同意的,大不了以後你帶着孩子好了,冬至住後院去。”
楊天賜這樣安排也沒錯。
這樣一來,氣氛僵持掉了。
冬至抱着孩子,送到李香蓮面前,小聲說道,“小姐,孩子是你接生的,認你這個娘。”
李香蓮接了過來,逗着皮蛋笑個不停,還時不時地和沈如玉說,“嫂子你瞧,這孩子是不是很可愛?”
“對嘛,蓮娘,這孩子不是你親生的,可是你勝似親生,”楊天賜立刻接了話茬。
“其實還是跟着親生父母的好,”沈如玉沒有偏於任何人,只是說出了事實。
“這……”
“嘭!”
門被推開了,楊天生一張陰沉得臉彷彿要下雨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