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之緣?洛舒?”
帝閻鳶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看樣子是很熟悉的,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面了。
“閻鳶,你不會是跟她...”儀初看着洛舒笑得悽苦的模樣,立馬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於是她美目瞪向帝閻鳶,想讓後者解釋解釋。
“沒有啊,我...”
“請您別誤會,”正當帝閻鳶要喊冤的時候,洛舒連忙對儀初出聲爲前者解圍,“我跟他只是相逢路過,在魷魚攤邊。”
“魷魚攤...”帝閻鳶咀嚼着這三個字,不一會便一拍腦門,那時的記憶也跟着回了來,“你就是當時那個問我餓不餓然後後來被幾個黑衣人給架走的人?”
洛舒見他連當時的細節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黑衣人的那個片段,她還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畢竟要是帝閻鳶知道那些黑衣人其實是她們家的下人,一定會取笑她這個當主人的居然被下人那樣對待。
“還沒請教您是?”洛舒轉移話題,問向帝閻鳶。
“我叫帝閻鳶,這位是我的夫人,儀初。”前半句,帝閻鳶本來很爽朗的介紹着自己,結果餘光瞟到儀初一臉吃了酸醋的神情,就連忙帶着儀初一起介紹了。
洛舒得知帝閻鳶身邊這位容貌氣質均是超凡脫俗的佳人居然是其夫人後,其實也沒怎麼驚訝,不過卻是朝儀初做了個揖,言道:“帝夫人,小女子方纔真是失敬了。”
“怎麼你也像是古時候的人?”帝閻鳶見她的舉動和話語都和古人相差無幾,不由打趣了一句。
“這是我們洛家的傳統,在遇到如閣下與尊夫人這樣的人物時,就要回歸古本。”
突然,又一個飄渺的聲音從遠方隨風蕩了過來,帝閻鳶與儀初聽見此聲此語,均是神色一凜,眼中戒備。洛舒聽見這個聲音,卻是一臉的不快,只見她揚起頭,不知道在對着哪個方向大喊了一句:“三哥,你來幹什麼?不是說好這件事交給我的嗎?!”
“小妹,你動作太慢,大哥也等得不是很耐煩了。”那個聲音再次出現,只不過這一次,卻是有個人影隨聲出現,他穿着古香古色的白色長袍,臉上也掛着溫潤如玉般的笑容。
洛舒本來還有些氣急,可是聽到“大哥”二字後就把這股情緒給強行壓了下去,看得出來她好像十分敬畏她的大哥。只是,在這件事上,她還是心有不甘,嘀咕道:“可是,事情都進行到一半了,你這個時候插進來...”
“一半了?是嗎?”這個被稱爲三哥的溫雅男子在聽見洛舒不甘的話後不由把眉一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如果我沒猜錯,你根本連要做什麼都還沒有告訴他們吧。”
肯定的語氣頓時讓洛舒再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她知道這事已經不能由她再插手了,於是只得重嘆一口氣,退到一旁靜觀待命。
三哥代替了洛舒站在帝閻鳶與儀初的面前。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即使他臉上一直掛着溫暖人心的笑容,帝閻鳶與儀初也都對其十分反感,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反正就是感覺這個男人的身上,有種讓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你好,在下名爲洛瑕,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男人作揖,介紹着自己。
帝閻鳶與儀初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想跟這個男人待在一起的想法,於是帝閻鳶把儀初輕拉到身後,對洛瑕冷硬的回道:“有事就說吧,不要拖拖拉拉的。”
洛瑕努着嘴又輕蹙起眉,假裝做出一副對帝閻鳶生冷的態度感到不解的神情,但過一會他就重回正常的笑,並說道:“閣下既然快言快語,那在下也就有話直說了,”他話至一半,擡起手便指向帝閻鳶身後的洛荀,“請把她交給我們。”
帝閻鳶順着他的指向看去,而後疑惑道:“你們要她幹什麼?”
“洛家世代有訓,後輩子孫他日若得見洛荀祖宗,定要請其歸家還發,度魂超生。”對於帝閻鳶可能算是有些冒昧的問題,洛瑕卻是毫不在意的就回答了,引得一旁的洛舒還面露驚訝,不理解爲什麼她的三哥會把此行的目的如此輕易的說出口。
“不會只要是存世千年的姓洛的鬼就都是你們家的祖宗吧?”帝閻鳶雖然有些訝異洛瑕的說法,但卻不完全相信他,除非能拿出什麼證據證明,否則洛荀絕不會交給他。
洛瑕聽到這話,只是微微勾了勾脣角,似乎早就知道帝閻鳶不會相信他一樣。
“洛荀祖宗的左胸處有一點玫紅,是用特殊物具點上的,我相信就算過了萬年,這點玫紅也不會消失。既然閣下不相信我,去驗證一下便知。”洛瑕滿臉輕鬆的說着,十分胸有成竹。
“呃...”帝閻鳶扭過頭看了看美豔的女鬼,突然就感覺有一記銳利如刀的目光朝他剜了過來,他連忙把頭擺正,哪敢再看一眼...“你少說廢話,我怎麼可能去驗證她!”
“閣下不可,那尊夫人可否?”洛瑕面不改色,把視線移到儀初的身上。
儀初看了看帝閻鳶,似乎在徵求他的同意。帝閻鳶朝她點了點頭,儀初這才走到洛荀的面前,看着她自洛家人來了以後就一直陰晴不定的臉,輕道了一句“失禮了”便動手解開她綁住胸前衣物的那根帶子。
帝閻鳶聽到身後傳來的沙沙聲響,知道是儀初在爲洛荀解帶檢查,雖然他站得端正,可心裡難免還是會有些許浮想。不經意間,他看見面前的洛瑕似乎是在目不轉睛的透過他往他身後看去,不由連忙上前手舞足蹈的遮擋住後者的視線並在嘴裡輕嚷道:“你這人不懂什麼叫非禮勿視嗎?!快轉過去!”
洛瑕有些無言,只得在他的逼迫下強行轉身,邊轉還邊無奈了句“閣下未免也太守舊了吧,這都什麼年代了。”
“什麼年代也不行!不能看就是不能看!”帝閻鳶站在他的身邊,一臉“嚴肅”的說着。
“閣下不覺得我身上的味道不舒服了?”洛瑕突然來了句和現在的話題無關的話。
帝閻鳶皺眉瞥向他,細細的感覺了一下,“咦?還真沒有了。”他略顯驚訝的眨了眨眼,盯着洛瑕的白袍狠狠的看了幾眼,就差把鼻子湊上去聞了,“你們洛家人,身上的謎挺多呀。”他看了一會後,把視線上移,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哪有您身上的謎多呀。”洛瑕與帝閻鳶目光相接,同樣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
“小子,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帝閻鳶微微眯起雙眼,發出閃爍着警告的目光。
“目的?我們的目的剛剛我已經說過了,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洛瑕面對帝閻鳶的警告目光以及帶上些不善的語氣,竟顯得毫無懼意,輕描淡寫的回答着他。
面對洛瑕的回答,帝閻鳶倒顯得有些吃驚。他看得出前者知道他和儀初的身份,可前者不僅不顯畏懼,居然還敢這樣同他說話。再加上前者與他們初次相接時發出的令人不舒服的現在卻消失了的味道,他開始對洛家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勢力來了些興趣。
“閻鳶,這邊看好了。”儀初的聲音傳到到帝閻鳶的心裡。
帝閻鳶最後意味不明的看了洛瑕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從洛瑕到此便一直站在一旁沒有人呢和動作的洛舒,還是決定先把這些疑問壓在心底,以後有的是時間供他查探。
“怎麼樣?這傢伙說的是真的嗎?”走到儀初的身邊,帝閻鳶問道。
儀初朝他點了點頭,回道:“如他所說,洛荀的左胸處真的有一點玫紅,再加上我剛剛看見洛荀的表情一直很哀苦,所以我覺得她應該真的是他們的祖宗。”
“我知道了,”帝閻鳶聽着儀初的說法,吁了口氣出來,轉而看向仍掛着溫和笑容的洛瑕,沉聲言道:“歸家還發,度魂超生,這是你們來找她回去的目的是嗎?”
洛瑕微微頷首。
“哼,”帝閻鳶冷笑一聲,同時冷眼朝洛瑕掃去,“如果我說,不把她交給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