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國嘉平二年(公元312年)二月,納劉氏姐妹,姐姐劉英爲左貴嬪,妹妹劉娥爲右貴嬪。不幾日,又納劉氏姐妹的侄女四人,皆封爲貴人。劉聰**愛劉氏六人,尤其是劉英、劉娥這對姐妹花,風頭無兩,可以說整個後宮就是她們的(備註:歷史記載,劉氏姐妹爲劉殷女,於公元312年正月冊封爲左右貴嬪,此處因爲劇情需要,冊封時間略作改動)。
三月,帝太后不滿劉聰對劉氏六女太過**幸,就安排自己的兩個侄女進宮,堅決要求兒子冊封她們、**幸她們。如此,張氏姐妹便被冊封爲貴人。
碧淺嘀咕道:“陛下不是對姐姐念念不忘、情深意重嗎?竟然冊封了八個妃嬪,還這麼**她們,這算什麼?世間男人皆薄情,尤其是帝王,最薄倖。”
“這種話,再不許說。”我瞪她。
“知道了。”她擠擠眼。
劉聰納妃、**幸別的女人,在別人那兒尋求慰藉,我求之不得,更希望他會愛上她們中的一個,忘記我。
……
吩咐奶孃和宮女好好照料孩兒,我前往帝太后的寢殿。
時辰已經不早,劉聰的妃嬪恭敬地坐在大殿上,和帝太后閒聊。
我一來,帝太后連忙讓我坐到她身側,“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冷不?先烤烤火。”
“不冷,謝太后關心。”我柔聲道,接着向座下的妃嬪們點頭示意。
“這位是車騎大將軍的夫人。”帝太后介紹道,“你們就介紹一下自己吧。”
這些妃嬪的確年輕貌美,雖然姿色各有千秋,不過勝在年輕,白皙勝雪,膚如凝脂,婀娜窈窕。她們不敢不聽從帝太后的吩咐,一一報上名。
仔細看去,劉英、劉娥的姿容最佳,嬌豔嫵媚,豔光四射,怪不得深得劉聰**愛。不過,她們眉目之間……似乎有點……帝太后的侄女,張徽光,張麗光,姿容也算不俗,不過在劉氏六女的映襯下,就黯然失色了。這張氏姐妹似乎比較木訥,尤其是帝太后寄予厚望的張徽光,不知是膽小懦弱還是刻意爲之,不敢直視人,總是低垂着螓首,一副溫婉、沉默的模樣。
暗中思忖着,她們是否知道我與劉聰的過往?是否知道是她們的夫君親自帶我進宮的?
“太后,聽聞車騎大將軍爲我漢國力戰而死,是不是真的?”劉英溫軟的嗓音有點沙啞,別有風情。
“陛下已經派人去晉陽一帶尋找,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帝太后似乎不太想回答她。
“夫人,節哀順變。”劉娥乖巧道,“好在大將軍爲夫人留下了孩子,夫人餘也有了依靠。”
我一愣,她的聲音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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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劉氏女道:“臣妾倒是覺得,大將軍吉人天相,說不定沒死呢。”
帝太后懶懶道:“哀家乏了,你們也回去吧,不要在這裡受凍了。”
八人站起身,屈身下禮,“臣妾告退。”
妃嬪們離去之後,帝太后起身,我攙扶着她回寢殿,讓她靠躺在榻上,蓋着厚被。她緩緩地笑,“天寒地凍的,哀家懶得起身,也就今日,她們都來請安。下一次請安,還不知道何時。”
我沒有說什麼,從老宮人手中接過茶盞,服侍她飲茶。
“這兩個貴嬪,你瞧出什麼了?”她笑問。
“左貴嬪眉目之間,有兩分像我;右貴嬪的嗓音有五分像我,笑起來的樣子也有點像。”
“這就是他們得**的緣由。”帝太后輕咳一聲,“今日一見你,想必她們也明白了幾分。”
“這劉氏姐妹如何進宮的?”
“她們的父親是劉殷,原本效忠晉廷,許是見過你,就進獻了這對姐妹花和四個小輩的。原本,聰兒對她們不瞧一眼,從不去她們的寢殿。過了十日,聰兒在花苑偶遇她們,當夜就**幸了她們。”
我靜靜不語,想着劉聰**愛劉英、劉娥,或許可以轉移一點對我的執著。
帝太后道:“因爲**幸了這對姐妹花,聰兒重用劉殷,好在他也頗有才幹。自從劉氏六人專**後宮,聰兒就很少上朝,不思政務,讓劉英批閱奏疏、處理政事。哀家數次規勸聰兒,讓他不要荒廢朝政,他就是不聽,整日與劉氏女廝混,哀家被他氣得死,後來也懶得再管了。所幸劉英文辭機辯、通曉政事,不至於釀成大禍。”
我看着她憂心、無奈的模樣,體會到她對兒子不思進取的心痛與恨其不剛。
劉聰竟然變成這樣,太讓人失望了。
假若是因爲我,他才變得這般頹廢,那麼,我應該勸勸他嗎?
“聰兒心裡苦,哀家知道,也不忍心太過苛責他。”帝太后的情緒頗爲複雜,“你再次中毒身亡,聰兒劇痛攻心,一病不起,太醫治了好幾日纔有所好轉。哀家和乂兒多番規勸,聰兒才成全你和曜兒。此次曜兒爲我漢國力戰而死,想必是天意,聰兒憐惜你聽聞噩耗、身患惡疾,這才帶你進宮醫治。”
“陛下待容兒的好,容兒銘感在心。”我溫和道,“那劉氏姐妹年輕聰慧、才貌雙全,希望陛下好好待她們,不再以容兒爲念。”
“哀家也希望如此。”她唉聲嘆氣地說道,“聰兒荒廢朝政已有時日,哀家想,你的勸,聰兒一定會聽,不如你勸勸他。”
“容兒也希望陛下當一個賢明有德、勤於朝政的帝王,太后放心,容兒會盡力規勸。”
“那哀家就放心了。”
忽然,大殿傳來“奴婢參見陛下”的聲音,我和帝太后相視一笑。
轉瞬之間,劉聰大步流星地走來,步履沉穩,劍眉飛揚,這天寒地凍的時節,他的臉上卻洋溢着春風般暖人的微笑。
我立即起身,屈身行禮,他立即托起我的手肘,“你大病方愈,不必多禮。”
帝太后笑問:“今兒怎麼來了?”
劉聰示意我坐着,笑道:“母后身子不適,兒臣來問安。”
帝太后吩咐宮人搬來一張凳子給兒子坐,“陛下若是來早一步,就能見到你那些妃嬪。”
“母后鳳體不適,太醫也沒說出個什麼來?”他岔開話題。
“年紀大了,就是這樣。”她含笑囑咐,“容兒,你還年輕,不能落下病根,仔細養好身子。”
“謝太后關懷。”我笑應。
“哀家乏了,容兒你也該回去照看那小寶貝了。”帝太后笑道,“陛下,你也去忙吧。”
“容兒告退。”我起身道。
“兒臣告退。”劉聰也站起身。
……
從帝太后寢殿出來,站在殿廊上,劉聰一笑,“兩日不見小寶寶了,朕去瞧瞧。”
由於我的堅持,他沒有爲孩兒賜名,就叫孩兒爲小寶寶了。
我沒有說什麼,和他一道回綠蕪殿。
奶孃說,小寶寶剛喂完奶,睡得正熟,我便道:“那就等寶寶醒了再抱過來吧,陛下,天寒地凍,不如喝杯熱茶吧。”
劉聰自然歡喜,進了大殿,宮人立即擡來炭火,端來熱茶。
我示意碧淺,讓她帶所有宮人退下。也許他瞧出我有意如此,淡定地飲茶,默不出聲。
“劉氏六女得**,方纔在太后殿中見過了,尤其是左右貴嬪,的確是拔尖兒的好女子。”我緩緩地笑。
“嗯。”他淡淡應了。
“聽聞左貴嬪文詞機辯、通曉政事,爲陛下主理政事;右貴嬪聰慧賢明,待宮人極好,深得陛下恩**。”
“母后告訴你的?”劉聰面色略沉,沒了方纔的愉悅。
“在後宮,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何須太后告訴我?”我莞爾道,“聽聞陛下六月曾想立左貴嬪爲皇后,太后極力反對,陛下這才作罷。”
劉聰低着頭,看着茶盞中的茶水,臉龐清冷;靜默須臾,他仰脖一飲而盡,宛如飲酒那般豪邁。然後,他擱下茶盞,睜目盯着我,嗓音低沉,“那你可知,她們爲什麼會得**?”
我正色道:“見了她們的花容月貌,略知一二。”
他凝望着我,眼中的情意越來越深濃,“劉英眉眼間有兩分與你相似,劉娥笑起來也有一兩分你的神韻,她的嗓音,五分像你,這便是我**幸她們的緣故。”
“倘若她們陪在陛下身邊,可以減輕一點陛下心中的苦,我感激她們。”
“容兒,我希望聽到的不是這樣。”劉聰纏繞了無盡情意的眸光凝定在我臉上,“你說的這句話,宛如一支利箭,刺入我的心口。”
“傷害陛下,不是我的本意。陛下是否想過,倘若無法兩情相悅,放手,反而可以得到另一種交心。”我誠懇道。
他望着我,似有癡纏,似有劇痛,眼中的情火與期盼漸漸熄滅,重複念道:“放手,反而可以得到另一種交心……”
我道:“我知道,讓陛下放手,很難很難,可是,這些日子,陛下有妃嬪日夜陪伴,是不是容易一點?是不是沒那麼痛?”
他走到我身前,拉我起身,執着我的雙手,聲音飽含痛意,“你可知,有了你,我劉聰這一,纔不會荒蕪;沒有了你,縱然妃嬪如雲、後宮錦繡,也是舉目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