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昔走在路上,滿腦子都是懷孕的事情,怎麼都忘不了,她找了一家醫館進去,大夫給她把脈,然後就恭喜她了,宇文昔黯然,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她不是不相信落月的醫術,而是想要再求證一下。
現在這個大夫都這樣說了,就是真的了,板上釘釘了。
“大夫,你跟我說說要注意一些什麼吧,這是頭胎,我不是很瞭解。”宇文昔笑着問,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高興,不能讓人看出來她是未婚先孕,要不然眼光肯定就不同了。
“頭胎啊,你夫君呢?最好夫妻兩個一起了解。”
“他去給我買東西了,一時過不來,對了,大夫,有沒有那種關於有孕時需要注意的書籍,我想買來看看。”
自己看書比較好,到時候大夫說了一大堆她沒記住就完了。
“有,我給你去拿。”大夫拿了幾本書遞給宇文昔,“這兩本還是比較全面的,你的胎位還是很正常的,不過還是吃點保胎的‘藥’比較好,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去抓‘藥’。”
宇文昔本來想點頭,但是想到要是她喝‘藥’的話不是很奇怪嗎?馬上制止大夫,“大夫,有沒有那種‘藥’丸一樣的,我不想喝一碗碗的‘藥’,貴一點沒關係。”在她不想說出去之前不能讓人起疑。
“有。”
離開醫館,宇文昔很是惆悵,但是想到懷孕的話要保持心情愉悅,她又馬上強迫自己開心起來,有了孩子是應該開心,但是孩子他爹的問題改怎麼解決呢?
等肚子大一點再說,她現在就裝作不知道,不知道很正常,畢竟她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而且如果不是去找月落的話她完全不知道懷孕的事情。
調整好心情她就準備回家了,卻在半路上遇到了百里十觴。
不想和百里十觴有什麼牽扯,這樣的人太危險,縱使他的修爲不高,但是他的計謀他的城府可以彌補修爲上的不足。
而且現在他們兩個都是風口‘浪’尖的人。
但是百里十觴顯然一副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笑着跟宇文昔打招呼,“宇文姑娘,怎麼就你一個人?”
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一個人還要幾個人?”宇文昔淡淡地接話。
“我以爲五弟,哦不,是鳳絕公子會跟着你。”
宇文昔很明顯感覺到百里十觴說這話的語氣很不對勁,好像在暗示什麼,讓她覺得不舒服,她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你別這麼說,說得好像他是我的跟班似的,到時候他殺我滅口怎麼辦?”
“說笑了,他哪裡捨得殺你滅口。”誰都看得出來百里夜冥是真的在乎宇文昔,無論什麼場合都會護着宇文昔。
“你要和我說什麼?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我趕着回家。”宇文昔不想廢話,說這些有的沒的很不舒服。
百里十觴面不改‘色’,笑容依舊。
“這樣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這樣站着說話太吃力也太顯眼。”
宇文昔蹙眉,覺得這一次不是偶遇,而是百里十觴故意在這裡等着遇到她,想要幹什麼?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難道發現了她別的利用價值?
先看看他準備幹什麼吧。
兩個人去了一家茶樓,百里十觴的意思是要雅間,但是宇文昔不願意,直接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還是坐在人多的地方吧,否則到時候你死了又賴我,我可不想背黑鍋。”這話說得十分嘲諷。
百里十觴失笑,“那件事不是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嗎?兇手也快找到了。”
“是嗎?兇手是誰?這麼好幫我除了一個禍害。”宇文昔的語氣依舊很諷刺,她發現自己就沒有辦法好好和百里十觴說話,主要是百里十觴說話永遠都是僞裝,這樣讓她很不舒服。
她的‘性’子比較喜歡直接一點。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不好說。”百里十觴搖搖頭,不打算說。
宇文昔也懶得問,對她來說,是誰不重要,不是她就行了,反正也不會是百里十觴,皇帝不會那麼傻。
“你找我什麼事?快說吧。”
“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是不喜歡我,對我態度這麼差,我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對不起你了。”百里十觴覺得宇文昔着實是很奇怪,和別的‘女’子都不同,從未一個‘女’子對他這般。
“我坐在這裡不是和你說這些的,說正事吧,你要是不說正事我就想走了。”坐在這裡磨磨唧唧的,她不願意。
還得回去好好研究那幾本書,第一胎完全沒有經驗。
“既然你這麼着急,我們就說正事吧,你覺得四國平衡的局面會維持多久?”
“什麼意思?”宇文昔皺眉。
四國平衡?怎麼上升到這麼高的層面了?四個國家的平衡不是都是鳳狄的人在掌控嗎?只要鳳狄不崩潰,四國的平衡就不會被打破。
“四國的平衡肯定會被打破,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如果還是平衡的狀態那麼東溟誰來擋皇帝都沒有關係,但是一旦起戰事,四國平衡被打破,你覺得誰比較適合掌管東溟?”百里十觴看着宇文昔緩緩地說。
宇文昔輕嗤一聲,‘露’出一抹冷笑,“你直接說你想當皇帝不就行了?還說這麼一大堆,從能力上來說你的確比太子要好,也比太子狠,你來找我,是想我站在你那邊?”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一點即通。”百里十觴原本還有些錯愕,但是聽到宇文昔後面的話,他就覺得很滿意,的確,這就是他的目的。
到了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隱藏什麼了,宇文昔是一股很強的勢力,他想要拉攏,從目前來看,父皇還是更想讓太子當皇帝,他需要讓自己的勢力變強,這樣纔有資格和父皇談判,讓父皇看到他。
“你們之間的事情爲何牽扯到我。”宇文昔覺得奇怪。
“百里夜冥和你走得近,你的選擇直接影響到他的選擇。”百里十觴也不隱瞞了,在宇文昔面前沒什麼需要隱瞞的,什麼都隱瞞不了,還是直接說的好。
宇文昔恍然。
“原來如此,百里夜冥不是傻子,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他有自己的判斷,你說的四國平衡這件事直接會影響到他,相信他自己也有考慮,我對四國的平衡不太懂,不想牽扯其中。”
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白了,宇文昔誰也不想支持。
“宇文昔,你是可以不參與這件事,但是有一個人必須牽扯其中。”百里十觴說得十分篤定,他的神情令宇文昔皺眉,心情非常不好。
誰?誰必須牽扯其中?
不可能是百里夜冥,如果是百里夜冥的話,他不需要這麼說。
一個人名閃過腦海,宇文昔的臉‘色’大變。
“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想到了。”百里十觴嘴角的笑意加深,心情顯得極好,“看看你想的和我說的是不是一個人,我說的是,上官赫。”
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是上官赫!宇文昔想翻桌走人,但是心裡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百里十觴竟然用上官赫來威脅她,上官赫對她的重要‘性’很多人都清楚,像百里十觴這般工於心計的人就更加了解了。
她現在否認沒有任何作用。
“你想怎樣?”宇文昔冷聲問道。
“我不想怎樣,你不用這麼戒備和緊張,我就是想說一個道理,很多時候不是你想獨善其身就能獨善其身的,需要顧及的人太多,上官家肯定會牽扯其中,你和上官赫關係匪淺,不可能不管,我說得對嗎?”
他一點都不擔心宇文昔會翻臉,宇文昔可以不待在東溟,但是上官家不可能,上官家可是出了名的忠臣,上官信的脾氣很硬,絕對不可能做出離開東溟的事情,所以他們一家都註定要待在東溟,既然待在東溟就必須選擇一邊來站。
“你說得的確有道理,我需要回去考慮一下。”宇文昔退一步。
“嗯,時間很充裕,你慢慢考慮,我不急。”今天的聊天成效很好,他很滿意。
宇文昔起身要走,走了兩步後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百里十觴,“你不準動上官家,否則,我一定讓你陪葬!”
“沒問題!”百里十觴答應得極爲爽快。
一天內兩件事‘弄’得宇文昔心緒不寧,她回到家裡之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有出來,飯也不吃,這可將銀蓮他們急壞了。
“小姐這是怎麼了?竟然不吃飯,小姐以前從來不會不吃飯的,再怎麼不高興也不會不吃飯的。”這是大事,絕對的大事!
今天剛好是夜離過來,他直接進了宇文昔的房間,看到宇文昔坐在那裡發呆,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看起來這麼不好。”夜離在宇文昔的旁邊坐下,將宇文昔撐臉的手拿下來。
宇文昔有氣無力地看着夜離,嘆了一口氣,“感覺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誒喲,怎麼有了這樣的感慨?說說是什麼事,看看我能不能爲你解決。”
“不用了,解決不了。”
“這麼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不是,是真的解決不了,對了,問你一個問題,四個國家的平衡維持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