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大晚上,她的處境又那麼尷尬,被突然這麼拍一下肩膀,不驚悚是不可能的,好在她的心裡素質過硬,只是覺得有點點慌而已,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啞小姐,大晚上地在外面亂跑什麼?”一聽這聲音,宇文昔就想起來了,立即轉身過去看,正是那天半夜被抓去見的錦服公子,他怎麼來了?是不放心她嗎?
距離一個月的時間還早,沒必要那麼着急吧。
今日錦服公子的身旁只跟着一名女子,是上次見過的其中一個,宇文昔對上錦服公子的眼睛,錦服公子微微一怔,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冷意。
“進屋說。”錦服公子率先走入宇文昔的住處,宇文昔看着他的背影十分不爽,搞得他纔是主人,她是客人一般,再怎麼滴,她也是比他先來吧。
進入屋內,宇文昔便在紙上寫下,“有話快說,我有急事。”
“有急事?需不需要幫忙?”錦服公子顯得十分友好,這讓宇文昔覺得受寵若驚,她第一反應自然是拒絕的,但是想想爲何不讓他幫忙呢,多一個人多個幫手,何樂不爲呢。
她立即在紙上寫下,“我被關入了柴房,現在我是跑出來的,還沒吃東西,準備先吃了東西再拿一部分東西進去。”將自己的情況詳細說了出來,錦服公子會意地點點頭。
“去廚房弄幾個菜。”錦服公子吩咐自己的手下,那女子沒什麼疑問立即就在宇文昔的指引下進了廚房。
宇文昔看向錦服公子,覺得這人還是挺有能耐的,身邊竟然有如此美貌的侍女,或者是下屬,不知道是什麼人物。
“最近可有什麼進展?”錦服公子坐下來環顧四周,發現十分的簡陋。
宇文昔搖搖頭,她根本就沒開始作這件事哪能有什麼進展。
“一月之期你以爲很長,其實很短。”
“請不要說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我很清楚,只是我目前的狀況還不適合去偷圖。”宇文昔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冷笑話,尼瑪,她當然很清楚什麼情況了,她還中着毒呢,就是不知道毒發之後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她想了想繼續寫下:“怎麼稱呼你?”
沒有問他的名字是什麼,她只是要知道怎麼稱呼他,一個代號也可以,否則她連自己合作的人是誰都不清楚,那是不是太沒有誠意了一點。
錦服公子從宇文昔的手中拿過筆,在紙上寫下兩個字:紫川。
宇文昔瞥了一眼點了點頭,她不在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她也在紙上寫下:宇文昔。
這叫做禮尚往來,就算對方是大人物,她也必須報上自己的名字,記不記住是你的事,報不報就是她的事了。
紫川點點頭,他倒是知道宇文家有一個啞女叫做宇文昔,似乎還挺多事的,不過外頭傳的,和他親眼看到的似乎不一樣,長得雖然不怎麼樣,乾巴巴的,不過性格倒是很對他的胃口。
本來還有些擔心她偷不到流光碎玉圖,但現在來看的話,他倒是可以賭一賭,兩次的接觸都沒有讓他失望,很好。
“爲何你會被關進柴房?”紫川對宇文昔的事情似乎有點興趣,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雖說是將軍府,守衛卻是鬆懈的很,特別是這麼偏僻的院落。
宇文昔嘆了一口氣,就將自己的處境寫了下來,比較簡短,不過也算是很好地概括了,紫川看完之後笑了,“想不到你深處水深火熱之中啊,要不然這樣,等你偷到流光碎玉圖,我帶你離開這裡?”
紫川的話令宇文昔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交情吧。
“讓我成爲你的手下?”這是她能想到的可能。
紫川笑着點頭,宇文昔輕嗤一聲,很乾脆地搖頭,連字也不寫了,她覺得已經不需要寫了,她可沒有成爲別人手下的癖好。
鼻子動了動,聞到了香味,立即喜上眉梢,吃的來了。
“燒飯會比較慢,我就燒了一碗麪條和幾個小菜,還望姑娘不要介意。”靜鳶將麪條和菜擺放在桌子上,語調平緩,算是比較客氣。
宇文昔笑了笑,馬上動手開始吃,有吃的她就已經很高興了,哪裡還能挑剔那麼多,況且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你可知流光碎玉圖長什麼樣?”紫川等到宇文昔吃完了纔開口問,一個女子怎麼可以吃得這般狼吞虎嚥?好嫌棄在她吃東西的時候跟她說話。
若是宇文昔知道紫川的想法一定會氣死,媽蛋,你試試一天沒吃,看你還能吃得怎麼優雅!
她給靜鳶寫了字讓她給她的婢女銀蓮也準備一份,一會她得給銀蓮帶過去,不能讓銀蓮那小身板餓着肚子。
靜鳶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紫川,紫川點點頭,她再次進入廚房。
宇文昔這時纔回答紫川的問題,她如何會知道流光碎玉圖是什麼樣子。
“你不知道你要怎麼偷?”
“這很難嗎?既然是很重要的東西宇文勁肯定會藏得很好,而且看這個名字就該知道不是普通的畫了,絕對是一看看到就能認出來的,沒吃過豬肉還能沒看過豬跑嗎?”洋洋灑灑寫下一段話,紫川看了之後相當詫異,他是對這個啞女越來越有興趣了,是個不錯的人才,若是可以收入麾下的話,絕對大有用處。
只是她稱呼她的父親爲宇文勁,這就更加符合他的口味了,離經叛道,桀驁不馴,哪裡是傳聞中的那個怯弱無能,逆來順受的五小姐?
“我們做個約定如何?到了時間,你到這裡來取圖,若是我偷到了,那就沒事,若是我沒偷到,你殺了我,如何?”她猜測這個紫川的武功一定很高,絕對可以將她殺死,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不用那麼費盡心思再去找別的人殺她了。
面對她的要求,紫川很是詫異,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要求自己殺了她,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嗎?
“偷不到就偷不到了,何必打打殺殺,我不喜歡血腥。”紫川淡淡地說。
這麼有趣的人,殺了豈不是可惜?
宇文昔啞然,這個人的性格還真是琢磨不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看來她還是得繼續尋找能夠一次性殺了她的人,百里夜冥是最好的選擇,必須得找個機會接近他,然後……
“我要收拾東西了,你隨意。”宇文昔要帶點東西去柴房,衣服也是必須的,否則今晚得凍死。
她收拾好東西的時候,靜鳶也剛好做好了,紫川跟着她去了柴房,路上的時候還贈送了一把匕首給她,當紫川將匕首給她的時候,她注意到靜鳶的臉色變了變,立即意識到這匕首絕對是很貴重,試了試刀刃,十分鋒利,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削鐵如泥。
這樣一比,她之前買來的匕首就是破銅爛鐵了。
沒事,先用差一點的,好的留在關鍵時刻用。
“你先進去,我將東西遞給你。”
宇文昔爬了進去,銀蓮一看到宇文昔就激動了,“小姐,您可回來了,奴婢等得心慌死了,沒事吧,沒出什麼事吧。”
銀蓮拉着宇文昔上看下看,就怕宇文昔出什麼事,不過黑漆漆的柴房也看不出什麼。
柴房外傳來一身咳嗽,銀蓮立即閉嘴,宇文昔拍拍她的手背讓她別擔心,她站到柴堆上將東西接過來,接着便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
這個紫川似乎不錯,爲了讓她知道他們離開,故意加重了腳步聲。
宇文昔先點上蠟燭,柴房一下子就涼了,然後打開食盒讓銀蓮吃飯,這一下銀蓮很配合,立即開始吃飯,她也是餓壞了,如今在她的眼中,宇文昔是很厲害很厲害了。
銀蓮吃東西的時間,宇文昔就開始翻看自己帶來的東西,她沒有戴多少,否則出去的時候不好解釋,她得做點東西出來,讓宇文裳好好爽爽,否則怎麼對得起她如此出挑的性格。
“小姐,您如今好厲害,和以前不一樣了。”
宇文昔笑笑沒有接話,人都不是一個了,怎麼可能一樣,讓她像真的宇文昔那樣,她絕對做不到。
“府主。”
“嗯?有話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紫川悠閒地走在街上,此時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安靜的很。
“爲何要將匕首贈予她?她,不配那把匕首。”靜鳶的神色認真,沒有嫉妒和憤恨,只是覺得匕首和宇文昔不配。
那匕首得來可是相當不易,拿出去賣的話,絕對是高價,而且還是有價無市,她不明白爲何要將如此珍貴的匕首給一個將軍府的庶出啞女,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她覺得紫川將那匕首給宇文昔太過隨意了,以前也有人曾向紫川要過這把匕首,還有出高價買的,但是紫川都沒有轉手,可之前卻那麼輕易就給了宇文昔,她想不通。
“配不上嗎?我倒是覺得配得上,一把匕首而已,我還是出得起的。”紫川的語氣淡淡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無奈道:“人皮面具戴着真不舒服,可以揭掉嗎?”
靜鳶黑線,“府主,當初是你自己要戴上的,說不願意被人看見你絕美的容顏,還說,除非回去,否則不摘下來。”
她沒說一個字,紫川的臉就黑一分,他有這麼說過嗎?爲何他要養一個喜歡反抗自己的下屬,他是腦子進水了吧。
“你們易容的技術得提高,我戴着不舒服。”紫川嚴肅地說。
“我們會努力。”只是府主,你確定是易容術的問題不是你自己的問題?又不想別人看到又想別人看到的矛盾心理,屬下也是無話可說。
紫川滿意地點點頭,他是真的覺得人皮面具不舒服,悶悶的,做表情也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