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與楊伯禽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裡,兩個僵持的對峙着,蕭彧因爲蒙琰的關係始終對楊伯禽抱有敵意,再加上五羊城之亂的事情,蕭彧始終認爲與楊伯禽脫不了關係。
“蕭彧還是陳碩?別來無恙。”楊伯禽的壓迫感立刻襲來。
“始興公打算在這裡動手嗎?”蕭彧神色凌厲。
衆人剛感受到的壓力瞬間消失了,“蕭公子,老夫過來只是想救我這苦命的徒弟一命,別無他意。”楊伯禽收起了功法。
“這裡是蛇尾草,只有零陵山纔有,始興公要進山就是爲了這個吧。”蕭彧覺得對楊伯禽不好逼得太緊,不然這一屋子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錯,既然蛇尾草有了,丫頭,帶我去藥草房吧。”楊伯禽也不想在這與蕭彧衝突,畢竟這次來只是爲了救人而不是傷人。
“且慢,始興公,七郎與您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便是家父也是與您有交情的,我怎能確定您不是來害他的。”蒼舒皓月突然站出來說道,她自幼生長在鎖門島,島上的人或多或少對楊伯禽都是痛恨的,而且這人爲了保命竟然不惜出賣自己的愛徒,着實可恨,他的意圖的確讓自己不能相信。
“按禮你也該叫我一聲師傅,你也說我與你父親有交情,你父親就是這麼教你的禮儀?!”楊伯禽未料到對他最不友善的竟是蒼舒皓月,威嚴的氣息壓下來。
蒼舒皓月硬生生迴應過去,“小女子長在鎖門島,父親心累疏於管教,禮儀自是不如始興公這樣世家子弟好,幸得夫君不嫌棄娶了我,關於他的性命我自然是在意的,還請勿怪。”
這話一出,九宸功的壓迫立刻遍佈整個房間,蕭彧與仲柔蘭的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仲柔蘭看蒼舒皓月硬生生接受着壓迫,嘴角都滲出鮮血,想要說什麼但是壓迫感的強大根本張不開嘴,只能不停的給蒼舒皓月使眼色讓她不要扛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蒼舒皓月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九宸功才散去,仲柔蘭趕緊把皓月扶起來,蕭彧怒視着楊伯禽,楊伯禽反倒是極度平靜的神色,說道:“你是我的徒媳,我且原諒你這一次,這是你第一次觸怒我,也是最後一次。”
說完就往門外走去,順便接下蕭彧手中的蛇尾草,順便提醒道:“蕭公子還是儘快回銀清關吧,馬同是個好對手。”
仲柔蘭爲蒼舒皓月擦拭去嘴角的鮮血,無奈的說道:“這老傢伙我們還惹不得,他取我們性命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爲了二哥,忍忍吧。”
蒼舒皓月輕咳道:“我不信他!”
蕭彧緊鎖着眉頭說道:“弟妹,暫且相信他吧,有什麼事情等老二醒了你再和他說,我得先回銀清關。”
“多謝大哥好意。”蒼舒皓月平日裡雖說因爲夏侯穎對蕭彧不滿,但今日看他冒險送藥的情分下還是要感謝的。
蕭彧點點頭,看了一眼仲柔蘭,仲柔蘭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隨着蕭彧走出來。
相比較來說葉伯懷現在更加的兇險,顧氏的刺殺果真不是虛名,只有三個人但卻傷了不少的侍衛,葉伯懷被迫在城中施展了“四開六合陣”纔算是與顧迎風打了個平手,不過好在是把他們逼到了西城一角的一處商行裡。
“葉將軍,用不用去煥少爺那裡調一隊長槍兵來?”一個侍衛靠上來建議說。
葉伯懷拒絕的侍衛的提議,整了整衣服,徑直的走到商行門前朗聲道:“顧四郎,某家葉伯懷有禮了,你跑不掉的,與其這麼耗着不如出來談談可好。”
等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迴應:“暗夜五郎葉伯懷,不如我們再玩一會兒吧,你的‘四開六合陣’不錯,今日不是我顧氏‘星羅棋佈’和你打平手,是我沒本事,聽說你還有一手‘心猿意馬’的功夫,可否討教一番?”
“算了吧,顧四郎,我追了你大半夜,你打不過我的。”聽到顧迎風願意和他搭話,葉伯懷忐忑的心算是放下來了,顧迎風在裡面就行。
“不行!你有種的就打進來!”顧迎風見葉伯懷不上套,有點急了,故意激他,門打開纔有機會逃出去。
“放心,我這人就是懶,也不會拿兄弟的命去和你這種半人半鬼的東西賭,你不出來我等着就是了。”葉伯懷慵懶的說道,而後向身邊的侍衛說:“讓兄弟們把這裡圍起來,三班倒,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給我準備一桌酒席,跑了大半夜餓了。”
侍衛見主將已經恢復日常狀態了,倒是放心了,原本這樣的日常是侍衛們最看不慣的,現在的情況下葉伯懷的慵懶卻是讓人放心的很,侍衛們看了大半夜未曾見識過的葉伯懷,面目猙獰,“四開六合陣”覆蓋了整個關上,跟隨着他的人都只能隨着他的腳步移動,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就碰到陣眼不知道被送到哪裡去了,現在大家打心底對他恭敬起來,更是佩服蒙琰的眼光,蒙琰一直這麼縱容他是有道理的。
不多會兒的功夫侍衛就把酒菜送到葉伯懷跟前,順便還搬來一把不知道從哪尋的太師椅,葉伯懷給侍衛豎了個大拇指,那侍衛見得到葉伯懷的賞賜竟傻樂起來,葉伯懷一腳踢走他,一頓狼吞虎嚥配着一壺酒,好不愜意。
“姓葉的!縮頭烏龜算什麼本事!”顧迎風的聲音裡夾雜着憤怒和着急。
“叫你一聲顧四郎是給你面子,你就是個鬼,整日裡藏在陰暗處,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葉伯懷吃飽喝足,有的是時間和他鬥嘴。
“葉伯懷你也是暗夜衛出來的,我們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活,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顧迎風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
“小爺我是暗夜衛出來,但老子們做的事情都是大大方方的,你做事忒小氣,江湖上叫你判官,我看都是給你臉,就是個小氣鬼。”葉伯懷罵的越來越難聽,判官本是江湖中人給他的尊稱,在葉伯懷嘴裡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裡面也不說話,直接射出來兩支利箭,只見葉伯懷手裡畫了個圈,兩支箭紛紛墜落,葉伯懷突然想起什麼,招手讓侍衛湊近來,耳語了一番,那侍衛聽完後匆匆帶人走開。
“你看你,我說你是小氣鬼你還不信,明知道這點東西傷不了我還要來,有什麼意思,我若是你我早就一頭撞死算了,省的給家族蒙羞。”葉伯懷這張破嘴讓周邊的侍衛聽到都覺得很是惡毒。
“葉伯懷!我要和你單挑!”顧迎風歇斯底里的吼道。
這時剛剛離去的侍衛帶着一幫人每人抱着一堆乾草鋪滿整個商行四周,只見葉伯懷一個點火的手勢,幾個侍衛將火把丟在乾草上,不一會兒的功夫濃煙四起,煙順着門縫衝進商行裡,不一會兒的功夫商行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葉伯懷一副得逞的樣子觀望着自己的傑作,這纔是應該玩的東西,趁着這功夫,葉伯懷直接在商行四周施展“四開六合陣”先困住他們,而後運氣在陣法中融入“心猿意馬”一個瞬身衝進商行裡,將陷入在陣中的顧迎風等人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在外面的侍衛聽到商行裡乒鈴乓啷的聲音都爲葉伯懷捏了把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只見葉伯懷一手撥散濃煙,一手拎出來一個滿臉是包已經昏迷的人直接丟到侍衛的跟前,輕咳了兩聲說道:“他媽的!誰找的草,不知道里面還摻着溼草嗎?!嗆死小爺了!”
侍衛將那昏迷的人臉擺正後纔看清楚,這居然是顧迎風,這時的他哪裡還有風度翩翩的樣子,據後來親歷這次活捉好戲的侍衛回憶,那樣子簡直是慘目忍睹,言語竟不能形容。
侍衛們也是遭過顧迎風罪的,用綁豬的辦法將顧迎風綁起來,生怕他再跑了,其餘的侍衛都衝進去把剩下兩個人已經崩潰的人拖出來,只見那兩人埋着頭嘴裡還在念叨着“饒命!”,一場濃煙中被打的頭破血流還看不到摸不到是誰打的,這種事情想想都恐怖,看見葉伯懷笑眯眯的看着他們,那兩人覺得葉伯懷比鬼還可怕。
“鍾馗捉鬼!果真是一出好戲,可惜本姑娘來晚了!”仲柔蘭的聲音從遠處飄來,這讓本來還在接受崇拜目光的葉伯懷頭疼不已,想要立即逃離。
“三娘子謬讚了,人到了嗎?”葉伯懷轉移話題道。
“人到了,也在治病了,不過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麼面對他纔是,他對你怎麼樣,你對他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有數。”仲柔蘭並不打算放過他。
“管那麼幹什麼,只要救活他,就算他生氣又如何?葉伯懷就是葉伯懷,他願意信就信,不願意我走就是了。”葉伯懷答得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