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從前你也說過這樣的話,或許隨軍出征也挺好,畢竟在京都之中,我不在你身邊,亦無法確認你的安全。”
馬爾藍噗嗤一笑,“大皇子可將爾藍當作紙娃娃了,若是真如大皇子所說,從來爾藍曾經隨軍出征過,那麼在京都之時,難道還有人能夠將我如何?”
實際上馬爾藍心中清明,京都之中想要她性命之人不少,雖然宜妃娘娘已經被打入冷宮,可南宮翔還在,若是他們想要打擊齊子軒的話,那麼自己就會成爲其中最關鍵的一環。
“可若是隨軍出征,刀劍不長眼,我又何嘗想要讓你出征?”
齊子軒又重重地嘆了一聲,這也是當時他爲何不願意起兵的原因,從來他並沒有這麼多顧慮,那是因爲他相信馬爾藍能夠很好地保護好自己,可如今馬爾藍失憶,許多人會因此鑽了空子,所以齊子軒並不放心。
“既然大皇子不放心,那麼爾藍隨軍出征就是,左右在這京都裡面也實在無聊,聽大皇子提及北絨太子着實可惡,爾藍倒是想要會一會他。”
“爾藍可想好了?”
將馬爾藍帶去出征並不是難事,畢竟從前也有先例,可無論是哪種選擇,似乎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自然,只有能和大皇子在一處,爾藍在哪裡都是好的。”
驀地,馬爾藍不自覺地抓向了臉上的一處,她只覺得這裡癢得很,卻聽聞齊子軒喊了一聲別動,她方纔忍住了奇癢,可腳下卻不自覺地跺了起來。
“怎的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疹子?”
齊子軒細細地查看着馬爾藍的臉,發現她臉上的疹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多了起來,不禁連忙叫過阿樹來,“快去請大夫!”
“是,大皇子。”
阿樹也看到了馬爾藍臉上的疹子,他連忙快步跑了出去,而此刻的馬爾藍早就已經控制不了雙手,好在齊子軒死死地按着,馬爾藍纔沒有抓花了自己那一張臉。
“大皇子……好癢!”
馬爾藍幾乎是哭喊着說道,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好似許多螞蟻在自己臉上噬咬一般,恨得她只想要將自己這張臉揭了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子軒心疼地朝着馬爾藍臉上吹氣,“乖,這樣的話會好一些。”
可馬爾藍絲毫聽不進去,只是一味地掙扎着,她的力氣不如齊子軒,齊子軒又有意困着她,所以一時之間馬爾藍竟然掙脫不得,只得發出小獸一般的泣號之聲。
不多時,大夫也快步走了進來,見到馬爾藍一臉的疹子,他心中大概有了數,“大皇子,請按住皇子妃,老夫這就爲皇子妃診脈。”
馬爾藍自然是不肯老實的,如若今日沒有齊子軒在,情況可能會變得十分失控,因爲沒有人敢動馬爾藍,好在齊子軒及時地發現了此事。
老大夫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馬爾藍的脈象極爲狂暴,可見不止是臉上出疹子這麼簡單,八成是中了毒!
“大皇子殿下,皇子妃這是中了毒,所以纔會有此等現象。”
中毒?
齊子軒大驚失色,這不可能,若是在萬象城的話,馬爾藍還有可能被人下手,可這裡是皇子府,是他眼皮底下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悄無聲息地下手?
“百悠,皇子妃最近可碰過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百悠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如今她眼睜睜地看着馬爾藍臉上的疹子越發多了起來,竟已經到了要毀容的邊緣,因此她心中極爲焦急,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皇子殿下,皇子妃的吃穿飲食都由奴婢負責,和平日裡一般無二!”
對於百悠的忠誠,齊子軒自是相信的,但這又是誰從中作梗呢?
“你可有治好皇子妃的把握?”
按下心頭的疑惑,齊子軒知道,如今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將馬爾藍安撫下來,否則馬爾藍極有可能傷了自己。
“皇子妃的脈象極爲狂暴,老夫如今也只能暫時減緩,至於要如何解毒,老夫還需細細研究一番纔好。”
齊子軒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大夫的說法,待馬爾藍安定下來之後,齊子軒方纔略帶疲憊地站起身來,“雪蘭雪蓮,你們看好皇子妃,若是她醒過來的話,一定不能讓她傷了自己!”
“是,大皇子殿下。”
雪蘭雪蓮一一答應着,她們的心腸本就和百悠不同,如若是百悠,可能按不住馬爾藍,可是雪蘭雪蓮不同,她們本就是有功夫的人,更何況如今按着馬爾藍也是爲了她好,相信馬爾藍日後會理解這一點。
齊子軒立刻入宮,雖說他如今最應該做的事情乃是點兵,可馬爾藍如此,他始終無法放心,因此不顧南宮景如今正處於悲痛之中,他將此事一五一十地說清楚,這才道,“父皇,此事來得詭異,八成也是北絨太子所爲,因此懇請父皇將太醫賜予兒臣,好爲皇子妃解毒!”
南宮景微微頷首,“可以。”
齊子軒這才鬆了一口氣,“多謝父皇。”
“沈墨霽實在可惡,你此番出兵不必留手,直接殺了就是,至於我們大周和北絨之間的爭鬥,若是沈墨霽死了,想來北絨也再無能人,應該會俯首稱臣,老實數十年纔是,若有可能,我大周的鐵騎也會踏平北絨!”
“是,兒臣遵旨。”
話雖如此,齊子軒打從心底裡面卻是不想出兵,因此又說起一事,“父皇,皇子妃如今生死未知,兒臣實在是放心不下,因此還希望父皇恩准,將皇子妃帶在身邊照顧!”
“皇子妃不過是個女子,隨軍出征多有不便,更何況如今皇子妃的身體不適,更應該好生留在京都裡面休養。”
“父皇,請您恩准!”
齊子軒沒有和南宮景講道理,因爲他知道,只有南宮景的話纔是道理,所以他只能講情,以激起南宮景的愛子之心。
果不其然,南宮景微微頷首,“既然你堅持,帶去了也罷,免得你打仗的時候分心。”
齊子軒這纔將心中的一塊石頭放下,其實他之所以來試探南宮景的態度,並非真的一定要將馬爾藍帶走,而是擔心南宮景並非真的相信自己,所以要將馬爾藍扣在宮裡面做人質,好在,南宮景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看來,是他多慮了。
因此齊子軒匆匆告退,帶着太醫回到皇子府,馬爾藍似乎剛剛醒過來,因爲老大夫的藥,她有所緩解,可臉上還是癢得很,神智卻清楚了一些。
“大皇子……救我!”
馬爾藍哀切地說着,她如今覺得就算是痛也比癢要強上許多,因爲這種滋味實在是生不如死,讓她覺得幾乎活不下去,好在齊子軒已經來了,在她的印象之中,便只有齊子軒纔是那根救命稻草,可以將她從痛苦的深淵裡面拉出來。
“太醫,快去看看皇子妃。”
齊子軒守在馬爾藍的身邊,親自握着馬爾藍的手,“很快就會過去了,如今太醫都來了,這天底下沒有太醫治不好的病。”
聽着齊子軒如此說,馬爾藍方纔又安靜了一些,她強自隱忍着,這房間裡面外人很多,她總不好當面丟了齊子軒的臉。
太醫仔細地摸着馬爾藍的脈象,又將馬爾藍臉上的疹子看了,“皇子妃最近可有接觸過百日香?”
百日香?
衆人面面相覷,他們甚至連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到底是齊子軒開口,“太醫,皇子府裡素來沒有這種東西,爲何太醫會如此說?”
“如果老夫猜測不假的話,皇子妃就是因爲接觸了百日香,方纔會有如此反應,百日香是一種香料,卻也是一種慢性毒藥,接觸者百日之後會全身潰爛而死,且接觸者因爲內力的深淺而發作時間不同,若是兩個人同時接觸了百日香,那麼內力深厚的人便會先行發作。”
竟有此事!
齊子軒十分駭然,可與其同時,卻發生了一件讓他更爲駭然之事,那便是百悠的面上也出現了大片的疹子,和馬爾藍臉上的疹子一般無二。
“將百悠控制起來!”
齊子軒連忙道,雪蘭雪蓮就在旁邊,恰好能夠將百悠的雙手抓住,百悠只覺得臉上奇癢,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抓。
太醫連忙爲百悠把脈,臉上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大皇子殿下,這位姑娘也是中了百日香的毒。”
“百悠,你和皇子妃到底接觸了什麼?”
見雪蘭雪蓮都沒事,她們的內力明顯要比馬爾藍還要深厚,可見是在馬爾藍和百悠在的時候,那人才會得手,然而如今百悠早已經如同螞蟻噬咬一般痛苦,又哪裡能夠想到這麼多事情,因此只是拼命搖頭,“大皇子救救奴婢!”
“將藥湯給百悠服下。”
大夫將剩下的藥湯給百悠服下,這才見百悠的眼神清明瞭些許,雖然這並非是長久之計,可知道那人是誰,也纔好爲馬爾藍和百悠對症下藥。
“我問你,你和皇子妃到底單獨接觸過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