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在家閒不住，拉着白霜出門逛街，到晚上纔回來。
“草，這邊還是這麼落後，都發展多少年了。唉，還是上面好玩兒。”白靈一進門就開始抱怨。
她媽媽穿好衣服出來，用牙籤剔完牙，喝了杯茶就開始穿鞋。
“媽，都幾點了，你還出門。”
“打麻將啊，都約好了，今晚熱鬧！”
“你怎麼天天打麻將啊，輸光錢可別找我借。”白霜白了一眼。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別糟我運氣。”
白靈開始拿着新買的衣服看，“媽，給我兒子買的衣服，好看嗎，不知道合不合適，給他寄過去。帶鑰匙了嗎，別3、4點指望我起來給你開門，我可起不來。”
“你不是每個月寄錢給他了嗎，還買衣服？不指望你們，帶了。”
白霜扭捏地提着裙子，“就不能少玩。哼，每晚那麻將聲隔着3樓都聽得到。吵死人了。”
他媽媽回過頭罵道，“少玩？那我這日子還怎麼過，天天在家變老等死啊。你媽要是不玩這生活還有什麼盼頭，個個不在家還不准我打麻將。”
“我們小的時候你什麼時候在家了。說的什麼話。哼！！”
“死崽子！大過年不想跟你吵，我走了。今晚手氣肯定好！嘿嘿，哦對了，等下叫你姐把我衣服洗下，走了。”
他媽媽人人都叫阿娟，附近都認識。至於他爸爸也是經常不在家，家對於他只是個居宿點。
阿娟穿着羽絨大衣，紅色的緊身褲，心情大好，她往日的步伐就很急促，她趕到了旁邊的一棟屋子，有3樓，都是一家人的，門口放着很多摩托車，密密麻麻的都擠到了門口的鐵柵欄。
阿娟穿過密集的摩托車，進門就朝2樓奔上去。
一進門就是煙霧濃重的空氣，屋子裡開了三桌，旁邊還放着點心。
“阿娟，過來，都等你了。”
“喲，這麼人齊。”
一個年輕人從座位上起來，給阿娟做，旁邊坐着陳於蓮，“快坐下吧，都等你了。”
“來啦，來啦，開盤！咦，於一，最近有收工作嗎？”
“唉，大過年的，還沒呢。”
陳於蓮對着陳於一說，“哥，今晚別那麼晚回家，聽說你們鄉那段路不安全。”
陳於一笑道，“我一個大老爺們還幹不過那些年輕人，笑話，我開摩托車上來的，回去就15分鐘，能出什麼事。來，抓牌。”
陳於蓮邊排牌邊對阿娟說，“娟，還是你好，現在都享清福了。”
“唉，什麼好，養個兒子還不如女兒。”
陳於一問，“聽說你女兒嫁的是大老闆啊。”
“唉，那人和他老婆離了，現在又拿孩子的事糾纏不清，真是。”
“你二兒子不是娶媳婦了嗎，唉，有福啊。”
阿娟笑道，“娶的媳婦你不知道啊。”
陳於蓮黑着臉，繼續抓牌。“三條。”
陳於一點了一根菸，叼在嘴裡，脫了外套，“妹子，你也別想太多，這就是命啊。”
陳於蓮癟了癟嘴，“都不知道怎麼這麼命苦，嫁了個人短命，留下個房子和一雙兒女就走了。每天起早貪黑地找活幹，給人家洗碗煮飯地供着一家子生活。爲了孩子生活好點，找了個老鬼，也是短命的，突然就去了，什麼也沒撈到！”
陳於一除了張牌，嘆了口氣，“這就是命啊。好歹不是跟了幾年，起碼也幫你把孩子供到大學，還給你女兒置辦嫁妝了不是。”
“切，什麼都沒撈到，兩處房子還是那女人的。她女兒還不是嫁給阿娟這個當經理的兒子，聽說都沒工作，在家呢。阿娟，你兒子也行啊，撈到個房子。”
阿娟白了一眼，“切，有什麼用，就暫時住的，指不定以後出什麼事呢。”
陳於一想了想，“他女兒，就那小菀啊。”
“可不是，看着柔柔弱弱，性子一點都不好，病怏怏的。看見她媽，就更來氣了。”
阿娟也點了根菸，“她那個媽啊，我看着也合不來，她看不上我們，我還不想跟她搭親呢，一臉怨氣，誰看受得了。”
“媽，給你茶。”年輕人王寧錚給於蓮遞了杯茶。旁邊坐着他的女朋友陳小珍。
阿娟看着王寧錚，“寧錚，女朋友啊，什麼時候結婚。”
王寧錚笑着說，“還沒那麼早，她媽媽說她現在還太小，不想那麼早結婚。”
陳於蓮想了想，“老鬼跟我說他女兒在酒店上班的時候不是有個人一直在追她，以前老鬼就說她遲早有天會後悔，沒想到最後和你兒子玩在一起了。”
阿娟說，“那她怎麼沒答應啊，是不是那男的最後不要她了。”
陳於蓮說，“老鬼跟我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沒答應人家，聽說那人是我哥鄉里的，姓韓，在裡面是個副經理，哥，你認識嗎？”
“哦，姓韓啊。副經理？”陳於一想了想，“是不是韓遠啊。我們鄉里多是姓陳的，姓韓的可能是他。他現在都是經理了，還結婚了有孩子了呢，說起來這孩子也不錯，小小年紀就出來工作，家裡靠她母親，他爸很久之前就不行了，現在也只是剩半條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比不得我家裡那個兒子，現在還賴着我呢。”
陳於蓮又說，“是不是那時候就和你家杜若好了，阿娟，要不怎麼沒答應。我那時候就和老鬼說了和你家杜若肯定有一腿，他還說不可能。”
阿娟說，“我怎麼知道。誒，碰！那臭小子整個人都被許小菀收了，哪裡記得她媽是誰啊。過年回家也是臭着臉，看着就來氣。幸虧沒把她帶回家住，我啊，也不想和她媽有往來，就這樣各過各吧，逢年過節送錢就行了。”
“嗯？韓遠啊，我認識，她老婆和我姐是朋友呢。”陳小珍靠着王寧錚。
陳於一對陳小珍說，“哈哈，都碰在一起了，這個世界就這麼小。小珍，你自己上來的？”
“我剛纔坐車來的。”
“那你今晚在家過夜吧。”
“我媽不肯的。等下寧錚送我回家。”
陳於蓮對着他們說，“都別太晚了啊，小心點。”
“知道了媽，我先送小珍回家吧。走了。”說着就牽着陳小珍下樓了。
而小菀的家，她媽媽正送客人出門。小菀看見客人走了，就下樓，拿了一顆蜜餞往嘴裡塞，“媽，誰啊，坐這麼久。”
“肖家的女兒結婚了，他老公在南邊那新開發的小區裡買了套房。她媽媽叫我明天去參觀呢。反正明天沒事，看看去。”
“人家叫你了，你就去吧，哥呢。”
“早一會帶着你嫂子出門拜年了，剛纔說帶她吃夜宵，這擔子終於給他了。”
“你老公呢。”
“哦，他約了以前的同事出門了。”
小菀的媽媽看着她，一臉不高興，小菀奇怪地問，“你又怎麼了。”
“你也不長得比她女兒難看，怎麼她女兒就嫁得比你好。”小菀的媽媽嘆着氣，一臉怨氣。
“你是嫌我給你丟臉呢！”
“也不是這麼說，我是看她們一臉得意的樣子。”
“你怎麼老是喜歡比來比去，煩死了。杜若對我多好，你怎麼就知道她老公對她百依百順。”
“可是她畢竟有套房子啊。”
“那我們以前要出去住，不是你和哥說家裡沒人住叫我們搬進來的嗎？”
“是，······”
小菀生氣地說，“你以爲有套房子住小區那麼好啊。”
“怎麼不好了，你和杜若一起去工作，總供得起吧，我聽他們說一個月就還3千。”
“那你有沒有想過首付多少？很多人還不是得靠父母的積蓄，一個月3千得還多少年？養小孩不花錢啊。我們要有錢，也不買小區，買套二手的好歹房產證在手裡，划算過買小區，這裡的小區就是被人宰。你在上面語言不通都是嫂子交的，你哪裡知道啊。”
“話是這樣說。”
小菀繼續吃着蜜餞，想了一會，“南邊那小區，我朋友之前在裡面做管理員，什麼內幕不知道，你以爲住小區多好！首先，你買房子交完首付後還得交一筆不小的維修基金費，那錢怎麼花的你都不知道，還是按面積算的。裝修的時候就更狠了，那錢就是被狠宰的。以爲交了錢付了首付房子就是自己的，沒什麼事了，後面還得花錢呢。然後交電費、水費地段價位都不同，人家有些是和水廠、電信籤合同的，一年就交固定的錢，那物業肯定有賺的。再者，你以爲小區給你洗洗樓道剪剪花草，那都不是我們的，是公共的，就爲了體面，每個月還得交管理費，還是按面積算的，有電梯就更貴了。你以爲小區有電工工程隊多好，有些工程就是豆腐渣工程，本身就不好，修多少次都那樣，公共設施壞了，還得一起派錢，停車還得收停車費，買了車庫還得交電費呢！你以爲小區多好。你房子沒人住，一個月水費和管理費照算不誤，轉手還麻煩呢。······我啊，有錢也會買套二手的，裝修好點。”
“哦，······隨你吧。”
“媽，南邊那小區我知道，裡面有些房子會漏水的，一些設計根本沒常識，最重要的是那邊風水也不好。”
“風水不好？”
“我那朋友說的，以前我們談到買房，她也是說買套二手的比那些小區好，現在物業不可靠。她哥就在超市那後面置了一套，熟人介紹的，2房2廳2個陽臺，才二十幾萬，他們裝修都是熟人的，便宜呢。”
小菀的媽媽笑了笑，“這麼說也只是體面。”
“媽，你可別在她們面前說我這些話，我意思也不是她們買的不好，人家消費得起嘛，畢竟人人都想過得比別人好。”
“我知道，就是瞧她們得意的。對了，菀，你怎麼還沒動靜！”
“媽，我結婚纔多久。”
“我帶你去看看，不是你的問題就是杜若的，現在男的不行的很多呢，早查出來還能調理調理。”
“媽，你在說什麼啊。神經！不和你說了，我上樓去。”
一會兒杜若就回家了，和小菀兩個人在房間上網。
“小菀，你怎麼了，好像不高興。”
小菀抱着杜若，“唉，聽了我媽說了一下午胡話。”
“什麼胡話？”
小菀笑了，“就是胡話啊，沒什麼意思聽着煩。你今天去哪了。”
“哦，我和韓遠又去打球了。好久沒打球了不太適應。明天晚上約好了一起去，你要不要一起。”
小菀笑了，“不了，怎麼你們想起打球了。”
“鍛鍊身體嘛，他應酬多，你不知道那肚子大的。”
“小賤人，就知道找韓遠，他肚子大你也知道。對了，他現在在這邊工作了嗎。”
“好像是，不遠，去就1個小時車程，他現在不忙晚上都回來，這樣也好，他也能顧到家了，聽說之前太遠了不常回家。哥他們要上去了嗎？”
小菀嘆了口氣，“是啊，他要回去上班了，媽也要上去。”
杜若抱着小菀，“你會不會無聊。”
小菀想了一會，“不會吧。”又朝杜若懷裡蹭，“好歹還有個老公在身邊。你最近好像很辛苦，我幫你按摩一下。”
“真的，那太好了，就等你開口了，你按的就是舒服對位。幫我好好捶捶後肩。對了，小菀，我報告寫好了，你幫我調調。”
“你保存在哪裡，我等下幫你看看吧。”
“你會不會太辛苦了？我看你上傳淘寶圖片，又是PS，又是編輯的。”
“不會不會。有了自己的小事業，就覺得日子過得很有意思了。”
“加油幹吧！”杜若用拳頭輕輕頂了小菀的腦袋。
隔天杜若出門上班，小菀媽媽幫他開門順便倒垃圾，旁邊走過兩個婦女。
“哎呀，許嫂，這麼早，喲，這是女婿吧。”一個開口叫喚小菀媽媽。
“是啊，是女婿，你們買了什麼。”小菀媽媽湊上前去看。
“魚啊，還有點菜，晚上準備打火鍋，諾，你看還有這些。哎呀，女婿真是一表人才啊，怎麼沒買房啊。”
小菀的媽媽臉沉了一下，“哦，我現在要照顧媳婦，這老房子空着，他們兩個住着剛好！”
“也是，空着總得有人守着，聽說肖家那女兒買了房子，裝修很豪華呢。”
“是啊。你兒子也在上面供房了吧，媳婦也有孩子了，真有福氣！”
小菀的媽媽一個勁點頭笑着。
“這年頭，還是嫁的好要緊。”
杜若默默把摩托車牽出門，笑着說，“媽，阿姨，你們慢聊，我先去上班了。”
“好好，你女婿真是一表人才呢。是個經理吧。”
小菀的媽媽笑着，“唉，也算不錯吧。”
“怎麼小菀還沒懷孩子。”
“哦，他們還不想生。”
“這怎麼行呢，結了婚不生孩子幹嘛呀，有了孩子就能栓住男人的心，聽說酒店風氣不好。現在的女孩子有的真的太不正經了，就喜歡勾男人，叫你小菀趕緊生。”
“就是。對了，你表姨家的怎麼結婚好多年都沒動靜啊。”
“唉，兩個人跑去醫院檢查，男的不行，唉。”
“唉喲，男的不行啊，哈哈哈，沒小孩日子怎麼過得下去，趕緊看有沒有認識的，過繼個小孩吧。”
小菀的媽媽也連連點頭，“是啊，沒小孩還哪像家啊。”
“肖家那個啊，相完親就懷上孩子，買房裝修生孩子，現在也算齊了。”
“找哪天我去她家逛逛。說的那麼豪華，我也去看看。許嫂，看看去。”
“哦，昨天她們來我家拜年，說好中午去看看的呢。”小菀的媽媽又說，“聽說那小區風水不好。”
“是嗎？風水不好啊，她家不知道啊。”
“唉，都是跟風買的。”
“唉，我家小菀的朋友曾經在裡面做過，說那房子不行。有些會漏水呢。”
“嗯，是啊。之前就聽別人說那小區的房子蓋得太高，樓看上去就歪歪的。”
“唉，就是體面嘛，哈哈哈。那我們就先走了，回家啦。”
小菀的媽媽忙留着她們，“進來喝杯茶。”
“不了不了。謝了，有空再來！”兩個人說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