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身爲帝國最高權力掌控者,其實早已對公會這般聚集了全國修靈天才的組織心有不滿,但是國家內憂外患,妖獸肆虐,外敵刺客諸多事宜還皆需倚仗於公會,且皇帝和諸多皇子手下侍衛皆是出身於其中,所以他們對公會可謂是既咬牙切齒,又離之不可。
公會會長與諸位長老皆是閒雲野鶴,沉醉於修靈一道,幾乎從不入朝覲見,皇帝不悅之下每次賞賜之時都不忘敲山震虎,警示一番,這麼多年若非養樂善從中周旋,怕是帝國這兩大勢力早就搞得勢同水火。
當下宮殿中衆多皇子皇孫見楊晨不顧尊卑,而且又是七皇子招來之人,皆是呵呵冷笑,心生幸災樂禍之意,等着看好戲。
蘇聖嫣見楊晨爲自己一至如斯,早已心神盪漾,腦袋中嗡的一聲炸響,彷彿周圍一切都已不存在,七皇子見其甜蜜凝滯的神情,心下了然,暗想:九妹深受父皇寵愛,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況且楊晨和楚懷玉兩人並非易於控制之輩,只是一時爲我做事,此刻再遂了其心意,說不定將來會派上用場。
心念一起,七皇子再不遲疑,站起身來道:“父皇,我今日召楊晨兩人前來,也是爲了借他們之力展我國威,便讓其替我出戰吧!”
衆位皇子聞言皆是一陣詫異,七皇子平日向來眼高於頂,頑劣不堪,但因其逝去的母親一事牽連,在父皇面前一直是謹言慎行,如履薄冰,今日怎的會爲了下屬駁斥皇帝本意?
只有三皇子微微冷笑,執杯不語。
直到此刻蘇聖嫣方纔從滿心歡喜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不禁輕拂秀髮,對自己七哥報以感激的微笑。
楊晨謝恩既畢,與蘇聖嫣眼神相交,見她眉黛輕舒,目光迷離,滿面皆是溫柔喜悅,他心中一跳,整個人都覺得暢快之極。
“陛下,臣獨孤平請戰!”
衆人譁然,紛紛擡頭望去,只見獨孤世子面帶微笑,雙眸卻緊緊盯着宮殿之上正欲成行的楊晨,便連周圍那些修爲甚弱之人也能察覺到其目光中的嫉恨和冰冷。
衆人皆恍然大悟:“獨孤世子定然是見楊晨得皇室看重,又是公主的朋友,覺得其搶了自己的風頭,所以要親自出場,以顯將軍府威嚴。”
當下只有楊晨、楚懷玉和寥寥幾個聽說過那日萬靈殿前廣場上發生之事的人,方纔知曉獨孤平此舉之意遠不止於此,兩人之間可謂是諸多舊恨加上新仇,正缺這一時機。
“準!”皇帝微笑道。
楊晨心中一凜,暗中苦笑,以獨孤平之狹隘,等會兒說不定暗中下毒手,這人雖孤高傲氣,但修爲卻是不弱,就算今日自己修爲大進,恐怕也只能是與其戰個平手。
他又想起蘇聖嫣溫柔悱惻的目光,排除心中雜念,暗道:有顯影蟲在此,諒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衆人準備既罷,紛紛從須彌之戒中喚出飛行靈獸,一時間天湖之上鷹擊長空,仙鶴低鳴,隨着那一雙雙手中奇怪印法閃電般凝起,衆靈獸振翅一揮,轉眼間消失在天際。
楊晨少年心性,見這許多修靈者靈力鼓盪,英氣勃勃,便生出好勝之心,只見他靈識運起,感應天地空間之能,心念大動,轉瞬之間便已騰空翱翔,猶如矯健青龍一般,躍居龍雨之森之上,御風向東方飛去。
衆人見其不踢不踏,不借助靈獸之力,竟然便平地升起,都是暗暗稱奇,蘇聖嫣看在眼中,更覺心中驕傲,似水雙眸緊緊盯住顯影蟲凝出的影象,尋找心底那個人的身影。
楊晨此刻騰於天空,不時的藉助巨木樹梢,只是腳下輕輕一點,便飛出去數百米,早已遠遠的將衆人甩在身後,他修習天宇宮印已久,對閃轉騰挪之力早爛熟於胸,對空間之玄妙也是領略一二,此印雖耗靈甚多,但是區區八十里還是不在話下。
印法催動到極致,楊晨只見遠方羣山碧翠,遙遙聳立,清麗如絕代佳人,頭頂高陽照射之下,更添無邊靈韻之色,腳下雲濤林海如暗藏潛龍,翻滾不已,耳畔更是捲過呼呼風聲,麻癢難耐,他從未見過如此壯麗景色,一時只覺心下暢快,豪氣陡生。
藍天翠木,霧氣升騰,如在畫中行。
如此過了約莫有十數分鐘,楊晨見前方有一處密林,碧綠如玉,靈力充沛,只覺與其它之處不同,便腳下一緩,借勢落下。
“從方向、距離上來看,這裡應該就是幻師林了吧?”
楊晨小心翼翼,收斂氣息,暗暗運起靈識探於四周,只覺遍地翠玉,滿堂生花,那些高大巨木枝葉縱橫,竟是比龍雨之森其它地方的樹木還要粗壯幾分,濃密綠葉交相疊加,將整片密林遮的嚴嚴實實,一絲陽光也難以透射進來。
外面紅日當空,此處卻是陰涼無比,無風無波,饒是楊晨修爲深厚,也不禁感到一絲冷意。
“這裡雖然陰冷,但是卻暗藏勃勃生機,不像是司儀大臣說的那樣有死靈花妖啊?難道走錯地方了?”
楊晨心中詫異,他自認對這種靈獸衆多的森林是頗爲了解,但此刻卻是茫然四顧,不知所以,思索半天方纔一拍腦袋:“對了,把龍叔叫出來問問,反正身後那些人離這裡還有十幾裡遠,就算他們到了這裡也沒有威脅。”
他心念一動,識海中沉睡的太武幻金龍便睜開眼睛,金光閃動,巨口微微翕動,道:“小子,你怎麼到了這裡了?”
楊晨趕緊三言兩語將事情解釋了一番,太武幻金龍大大的打了一口哈欠,面現不耐之色,他對這些瑣事不感興趣,待少年說完方纔龍鬚顫抖,運起強大龍識,轉瞬便將周圍數裡看個一清二楚。
“原來這裡藏了一頭風月厄妖,當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