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兮笑了,音調一變:“不想知道。”
万俟羽:“……”
片刻之後,万俟羽見蕭兮闔上眼睛,這明顯就是不想和他多囉嗦,讓他出去。
万俟羽卻沒有立刻出去,似乎想到什麼,湊近蕭兮,賤賤的問道:“兮兮,在南陵皇宮的時候,你說不是你打我耳光,是雪女打我耳光,那雪女是什麼人啊?哦不,她不是人,她是什麼鬼啊?”
万俟羽見蕭兮睜開眼睛,他笑的更賤:“兮兮,你可別誤會,本公子大人大量,自然不會和她計較,本公子只是有點好奇,呵呵,有點好奇。”
蕭兮嘴角微抽,有些意外万俟羽會忽問雪女的事情,她也笑了:“你很想知道?”
万俟羽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嗯嗯,兮兮,你快告訴本公子。”
蕭兮眼珠子微微轉了一下,笑着說道:“告訴你也可以,但是,我要你幫一個忙。”
万俟羽拍着胸脯說道:“咱們這麼鐵的關係,別說一個忙,就是十個忙,本公子也義不容辭。”
“好,那等你幫我把事情辦妥,我再告訴你雪女的事情。”
“兮兮,本公子都這麼仗義的答應你了,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蕭兮上下看了他一眼,搖頭輕嘆:“羽騷包,你呢,最好不要跟我談仗義,若我記得沒錯,當初是誰答應我,只要我幫他拿到夜南珠,他就用火異草救小雪狼身上的瘟病?可結果呢?火異草倒是被你拿跑了,你可有救小雪狼?”
万俟羽一臉的尷尬,乾咳兩聲:“這過去的事情,咱就不要再提它了,從今以後,我万俟羽保證,不做背信棄義之事。”
頓了頓,又道:“好,這次我就先幫你把那件事辦妥,你說,你要本公子做什麼事?”
蕭兮眸色微深,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鳳凌然把禁地拿回來的寶物放在何處?我要你幫我把東西拿出去。”
万俟羽狠狠驚了一下,眸色閃過爲難:“兮兮,鳳凌然答應過你,那些東西都是你的,你又何苦這個時候叫我把東西拿出去?若是被鳳凌然知道,那不是沒事找事?何況鳳凌然現在寒毒發作,他的性子陰晴不定。”
蕭兮看着万俟羽,冷笑道:“你別忘了,我現在的靈魂寄宿在惜兒的身體裡,我根本就不知我何時才能回到自己的軀體?我還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軀體?我只不過是提前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這也有錯嗎?”
她又說道:“若是你怕了鳳凌然,不想幫我,那就算了,我不會強人所難,還希望你別把今日我對你所言告訴鳳凌然。”
她軀體的血是鳳凌然救命的藥,這也是爲何昨天她傷口撕裂,鳳凌然俯身嗅她血液的原因,可這具軀體是惜兒的,不管她的靈魂是不是能吸引鳳凌然的注意,但這具身體吸引不了鳳凌然分毫,唯有那具軀體可以。
現在,她的軀體那般得罪了鳳凌然,甚至和南宮湚發生了**上的關係,鳳凌然這種有潔癖病的男人定不會再要那具軀體,也就是說,鳳凌然很有可能毀了那具軀體,讓万俟羽給他解寒毒。
想到這裡,蕭兮的心中發寒,現在,她必須要爲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小狐狸,你叫我幫你把東西拿出去,你該不會是想要離開攝政王府吧?”万俟羽忽然問道。
蕭兮面不改色的說道:“鳳凌然是東晉的攝政王,他位高權重,勢力強大,我不過是個柔弱女子,離開攝政王府又能去哪裡?”
万俟羽眼底的疑惑漸漸消散,這小狐狸說的沒錯,她就算有心離開,躲到哪裡都會被鳳凌然找出來,除非鳳凌然不要她了。
万俟羽深深的看了蕭兮一眼:“本公子答應你,幫你拿出那些寶物,但本公子要提醒你,別在鳳凌然眼皮子底下做愚蠢的事。”
蕭兮點頭,她當然不會做愚蠢的事情,有些蠢,犯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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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東宮。
御醫看到牀上遍體鱗傷的血人兒,他嚇得一身冷汗,並非沒見過受傷嚴重的傷者,只是,這皇宮中的上位者,除了小病小痛,基本是沒傷沒痛,而眼前這位是皇上親封的太子妃啊!怎麼會被打成這樣?
“徐太醫,還愣着做什麼?快給本宮的太子妃療傷。”
南宮湚的好脾氣消失殆盡,看到太醫站着不動,他有種上前給太醫一拳的衝動。
徐太醫拭了拭頭上的冷汗,走到牀沿,老手微顫的放在蕭兮的脈搏上,片刻之後,他收回手,顫着聲音道:“殿下,太子妃傷情太重,微臣恐怕也無能爲力啊!”
太子妃身上失去這麼多血,現在僅剩一口氣,他拼盡畢生所學,也不能妙手回春。
“廢物。”
南宮湚怒吼,一掌過去,打在徐太醫的胸口,他身子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嘴裡一直吐血,再也沒爬起來。
暗夜從未見南宮湚發這麼大的火,心驚膽顫:“殿下息怒,徐太醫是皇宮最好的太醫,若是連他也沒辦法救太子妃……”
啪。
一道掌影過來,用力的打在暗夜的臉上,他臉被打偏,嘴角流下鮮紅的血。
“閉嘴。”
南宮湚冰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他看着牀上安靜的少女,早上臨走,她還是好好的,對他笑的那麼燦爛,他答應過她,處理好公務,就帶她去放紙鳶。那紙鳶是他昨夜趁她睡覺偷偷做好的,還在書房之中,可還沒來得及和她一起去放,她就滿身是血的躺在這裡。
南宮湚輕輕的握住蕭兮的小手,看着她發白精緻的小臉:“兮兒,我不會讓你有事,我答應過你,要和你去野外放紙鳶呢,等你身上的傷好了,我們立刻就去,你說好不好?”
蕭兮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彷彿聽到了南宮湚的聲音。
南宮湚盯着她輕顫的睫毛,心中狠狠的一陣悸顫,激動的說道:“兮兒,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對不對?你一定要撐住,我現在就去找藥來救你。”
暗夜見南宮湚鬆開了蕭兮的手,起身就往門外跑,他急聲道:“殿下,您要去哪裡?”
“不用你管,照顧好太子妃,她若再少一根毫毛,本宮砍了你的頭。”
說完,南宮湚的身影就消失在暗夜眼前。
暗夜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大變,殿下該不會爲了蕭兮,去那地方了吧?
門外,奴兒額頭貼着一道黃符,竹虛道長手拿拂塵,站在一旁。
奴兒血紅的眸一片嗜血的憤怒,若不是因爲這個臭道士,他不會受傷,小姐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他對天發誓,絕不會放過這個臭道士,他要讓他嚐盡這世間極致的痛苦而死。
一道紫色的身影飄了過來,相貌和鳳凌然一模一樣,奴兒知道,鳳凌然和眼前的男子,差的很遠。
“奴兒,本尊有辦法解除竹虛道長的符咒,你可願意把身體借我一用?”
奴兒被黃符定住,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但他眼神明確的告訴紫衣,他願意。
紫衣微微點了一下頭,幻做一點紫光,進入奴兒的身體。
竹虛道長忽然朝奴兒看來,手中的拂塵也擡了起來,彷彿感受到什麼詭異的東西?
紫衣融入奴兒的身體,佔據了他的靈魂,那雙猩紅的眸仿若滴了墨汁,漸漸暈染,變成黑色,微微一彎,像兩彎妖美的玄月。
竹虛道長把“奴兒”微妙的動作看在眼底,他心中驚詫,這妖物怎麼可能破了他的降妖符?
“奴兒”薄脣輕輕一吹,黃符掉了下來,妖冷的聲音道:“這位淫道,本尊不是妖魔鬼怪,降妖符也奈何不了本尊。”
“你這妖物,貧道不姓銀,貧道名號竹虛。今日你禍患人間,貧道要將你打入六道輪迴。”
“奴兒”笑了,笑的傾城國色,美豔無邊:“本尊知道你不姓銀,本尊是在罵你淫……道。”既然竹虛聽不懂,他也不介意說的更明白一點,看到竹虛變了色的臉,他繼續笑着道:“只怕六道輪迴,也沒有誰敢得罪本尊。”
“妖物,你究竟是什麼人?”
“淫道,你真健忘,剛纔還叫本尊妖物,現在又問本尊是什麼人?”
竹虛道長差點被“奴兒”的話氣背過去,拂塵指着“奴兒”,嘴裡念起了咒語,金色的經文從他嘴裡不斷的冒出。
“奴兒”神色未變,桃花黑眸看着竹虛道長,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嘖嘖,口吐金文,你修煉出元嬰了吧?可惜,本尊還不把你放在眼裡。”q8zc
說完,“奴兒”擡手,沒有尖長的指甲,而是一道紫光,朝竹虛道長打了過去,炸開了金文,強大的罡氣逼的竹虛道長倒退數步,胸口一陣翻滾。
好強的內力。
竹虛道長穩住身子,這裡已經沒了“奴兒”的身影。
竹虛道長神色一變,彷彿想到什麼,他緊捏着拂塵,極快的跑進太子妃的房中,看到房中的景象,他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
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