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內疚

回房後宇紫慕纔將在書房裡發生的事告訴阿心。阿心當然是無條件站在宇紫慕這邊,“阿心覺得是王爺這樣做不對!小姐在房裡等了王爺那麼久,王爺卻跑去書房看別的女子畫像,很可惡!”

宇紫慕倒是表現得很平靜,“跟一個不在世上的人爭風吃醋沒必要,來日方長嘛!”

阿心爲宇紫慕忿不平,雖然那人已經不在,但王爺在新婚之夜對一個不在世上的人還念念不忘,那小姐多委屈?她的小姐雖然不是皇宮裡的公主,但也是丞相府的千金,一樣金貴。宇夫人讓她好好照顧小姐,那就不能讓小姐受一點委屈。阿心隨即站起來欲往門外走去,“不行!不能讓小姐委屈,阿心再去勸說王爺,請王爺快些回來。”

宇紫慕攔住阿心,事已至此,勞累了一天她現在只想好好泡個熱水澡,然後上牀休息。至於墨玉顏對孟若汐的感情,她認爲在往後的時間裡墨玉顏會慢慢將孟若汐忘記。一番好生勸說後,阿心才肯罷休。

閉眼躺在浴盆裡,讓熱水慢慢洗去她一天的疲憊。宇紫慕心中糾結,她雖然從小嬌生慣養,是父親母親的掌上明珠,有時做事是刁蠻任性了些,但也是個美麗善良懂事的女子。所以她還要和王爺認認真真的道歉!不然心中存着的一點愧疚怎麼樣她也睡不着。

宇紫慕剛還覺得自己會因爲內疚睡不着,泡在舒服的熱水裡,不知道是阿心說得太多了,還是她太累了,不知不覺的就睡過去了。

就在宇紫慕剛離開書房沒多久,他就接到皇上的傳喚,讓他進宮。從皇宮回來到王府已經是深夜了,交代阿軻明早的計劃後便回了房。推開臥房門,房間裡已然安靜。看到牀上已經熟睡的人兒,竟看出神來,不知是想起什麼還是覺得今夜對不起她。幫她整了整被子,隨後在宇紫慕身旁躺下。忙碌的一夜在這一刻終於安靜下來了.......

第二天

“啊~又是精神滿滿的一天!”宇紫慕伸了個懶腰,和往常一樣早起習武,就像昨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阿心端着洗漱盆來到宇紫慕牀邊,一臉壞笑,“小姐,你醒啦~還以爲小姐可以睡到午時呢!昨夜累了吧?”

宇紫慕沒有注意到阿心的表情,看到外面透進來的光詢問道:“是挺累的,王爺還沒有回來嗎?”

被問的阿心有點懵,“嗯?小姐昨夜沒有和王爺.......小姐沒有見到王爺嗎?”

是她睡糊塗了嗎?昨夜她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啊,“王爺昨夜回來了?”

看着一臉驚訝的宇紫慕,阿心解釋道:“聽阿梨講,王爺昨夜在子時回來了,王爺在房裡直到第二天天微亮纔出的門,我還以爲小姐知道。”因爲昨天阿心陪着宇紫慕忙碌一天,好不容易將在浴盆中熟睡的宇紫慕扶上牀後她也去休息了,換成阿梨守夜,她也不知道後面的事。

“天微亮便出門了?”宇紫慕此刻非常懊悔,昨夜墨玉顏就在身邊而自己卻睡得深沉,可惜了!又問道:“王爺一大早去哪裡?”

阿心如實回答:“只聽阿梨說有緊急的事要王爺去辦,好像是要去那個什麼檀花縣吧。而且要去的時間還不確定,可能是半月、一月或數月.....。”

“數月?”宇紫慕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擦臉的動作忽然停住,跟阿心確認了一下,阿心無聲的點點頭。

生怕宇紫慕不開心,阿心又連忙解釋道:“今早王爺出門前還特意交代了不要打擾到小姐休息,說昨夜小姐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還以爲小姐昨夜和王爺....。王爺還說了若小姐覺得無趣隨時可以回相府。”

還以爲今日見到墨玉顏和他道歉,一切如初,沒想到他已經離開京都,宇紫慕無力的抓狂。

每日習武一個時辰後,宇紫慕簡單吃過早餐,和阿心在府中閒逛,不免了無生趣。她們來到湖中央的涼亭處,湖裡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夏末的熱風吹來荷花淡淡的清香,是宇紫慕喜歡的味道。但此刻的宇紫慕完全無心思欣賞,靠在柱子上一連哀嘆,“昨日鑼鼓聲聲,今日安安靜靜;新婚新郎人無影,空有美景又何妨?”

阿心一邊幫宇紫慕扇扇子一邊安慰道:“王爺不是說了小姐可以隨意出府嗎?小姐若覺得無聊,明日可以回丞相府看丞相大人和夫人,或是上齊巫山看望寂朽師父,還可以去品香閣看錶演,小姐覺得怎麼樣?。”

“也好,正好我要回去問一下父親,爲何一定要王爺去那檀花縣不可,朝廷那些百官就無人能處理?”在涼亭待了一會便離開了。閒逛途中又來到書房,書房外有兩個護衛看守,護衛向宇紫慕行禮,“見過王妃。”

宇紫慕覺得既然都路過了,再進去看看也無妨,但也不一定能進去。清清嗓子開口,“咳~咳!我要進去……”話音剛落,侍衛直接推開門請她進去,疑惑的走進書房,回頭問道:“你們隨意放我進來王爺不會怪罪你們?”

“王爺有交代,王妃可隨意進入書房。”侍衛低頭回應。

“可以隨意進入?王爺是何時交代的?”表面很平靜地問,其實內心很是開心。

“王爺昨夜交代的。”

“昨夜?昨夜她可是惹了墨玉顏不高興了,這麼說是王爺沒有怪自己?。”想到這裡宇紫慕心情都愉悅了。“那平日裡這書房可是讓人隨意進出的?”既然派人守着,隨意進出怕是不可能,只是故意試探。

“在王妃來之前王府只有三人能進,一個是王爺,一個是阿軻大人,另一個是王府總管李源大人,現在多您一個共四人。因爲阿心姑娘是您的貼身丫鬟也可以和您一同進去,平日裡若要打掃衛生都是李總管在場監督人打掃的”侍衛一一解釋。

“好,我知道了,你們忙你們的”說完關上門。

門一關宇紫慕瞬間歡呼,開心的拉起阿心跳起舞來,“阿心,你聽到沒有,這書房很重要而王爺卻交代了讓我隨意進入,你說王爺是不是原諒我了?還是說根本沒有怪我?”

“小姐,王爺特意交代的,我想應該是相信小姐的,也是沒有怪小姐。”阿心看着宇紫慕那麼開心也跟着開心。

開心之餘,宇紫慕內心更加內疚,所以決定找到那幅畫。昨夜在桌上的畫像和那個小木盒已不見蹤影,這麼寶貝的東西定是又被墨玉顏藏了起來。她打算找出畫像再一幅給墨玉顏,畫像被撕毀她也是有一半責任的。但是墨玉顏也沒有責怪於她,她也不能那麼小氣,憑她的繪畫功底,還他一畫是沒有問題的。讓阿心找右邊自己找左邊。

宇紫慕這邊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向阿心喊道:“阿心,你那邊有沒有?”

阿心小心地在書架上摸索,“小姐,還沒找到,書房那麼大,也不知道王爺把畫藏哪裡。”

“那你繼續找找。”宇紫慕坐在書桌前閉上眼睛,手上隨意轉動毛筆,仔細回想昨夜的那幅畫像。畫像中的孟若汐端正的坐在椅子上,17、18歲的模樣,身形瘦小,看起來弱不禁風;她身着素白衣裳青絲挽起頭戴玉簪,柳眉鳳眼,朱脣微揚。

宇紫慕再睜眼的時候拿起手中的筆,筆尖在紙上行如流水的划動,勾畫細膩,平靜的臉上多了份認真。好在孟若汐沒有佩戴各種首飾,整幅畫還算是簡單素淨的,沒多時,宇紫慕就畫好了,拿起畫好的畫吹了吹。

“小姐,找到了,找到.....了!”這時響起阿心的聲音,拿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畫興奮的來到宇紫慕跟前,纔看清宇紫慕手中畫好的畫像。剛剛只顧着找畫,卻不知道小姐已經開始畫了。

阿心對比了兩幅畫,還真的看不出哪副是後來畫的,一連誇讚,“這簡直一模一樣,小姐太厲害了!簡直和那個有名的唐虎畫家相媲美了,不對,應該是比他更厲害!”

“好了好了,唐虎畫家聽了都要從棺材裡出來找我切磋了。”宇紫慕哭笑不得。阿心的心中宇紫慕就是永遠的神。

宇紫慕仔細看着畫像,不由搖頭讚歎。“不過,這真是個美人。可惜香消玉殞了,我若是王爺也會對她念念不忘。”

阿心疑惑道:“王爺看到畫像豈不是會更加思念孟若汐小姐,小姐爲什麼還要畫出來增加王爺對她的思念?”

慢慢捲起畫像,宇紫慕不以爲然,“往後和王爺朝夕相處的是我,又何懼一個故人!王爺若是想念她,又何須看到這一張畫像纔想?我只是不想讓墨玉顏覺得我是個不知禮數的人。”

將畫像放回原位後,她們便離開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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