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

*2日*

7:00AM

等龍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他躺在牀上,並沒有起身。昨天的那個奇怪的腳步聲就在凌晨的時候又響起來了,龍茫聽到腳步聲後先是驚訝,不過過了一會也慢慢沒有先前那麼怕了。他沒有心情想那腳步聲的事,因爲就在剛纔,他在夢裡想起了部分記憶,是父親的記憶。他想起來了,在天台上聞到的柔順劑香氣是他父親氣味。

7:15AM

“阿茫,你醒來嗎?”龍茫的媽媽打開了病房的燈問道。

龍茫點了點頭,龍茫的媽媽看到後就拿了一張椅子坐在了牀的隔壁,手上拿着一袋蘋果,“阿茫啊,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蘋果來。”

龍茫趁着這個機會,找出了筆和紙,在上面寫道:

{父親昨天是不是來了?}

龍媽媽削蘋果的手停了下來:“呃……?你父親,呃……他啊……最近很忙所以……”

龍茫聽了他母親的話有點驚訝,在紙上再寫道:

{如果父親沒來的話,那誰送暈倒的我回到病房呢?}

龍媽媽看到後很驚訝:“你說什麼,你暈倒了,怎麼回事啊?這到底……”

龍茫感到糟了,早知道就不問這些了,然後,龍茫將近用了整整1個鐘頭來解釋他的暈倒事件……

8:15AM

龍媽媽終於走出了房門,阿茫頓時鬆了一口氣,剛纔顧着解釋都忘了問問題。【那麼說昨天的人很有可能不是我父親咯?】想了一會兒,龍茫決定再次走出501房。

其實龍茫並沒有什麼目的,他只是不想整天都呆在病房裡,他右手拿着母親今天拿給他的柺杖,可以用來引路,使他不會像昨天那樣這麼容易絆倒。

走在醫院走廊的龍茫感到附近人並不是很多,他的步速並不是很快。正在這時,從遠處傳來兩個小孩子的聲音。

“喂!你別跑!!給我站住!”

“哈哈~你是捉不到我的~~”

聽聲音感覺像是6、7歲的孩子,聲音越來越接近龍茫,龍茫聰明地走到一邊,但還是逃不過被撞倒的命運。

碰!!!!

“痛!”一個小孩子說道。

“好疼……呃?對不起,我撞倒你了,呃,那個大哥哥,你沒事吧?”另一個小孩說道。

龍茫坐在地上,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三個人坐在了地上,然後其中一個站了起來:“真是的,你怎麼沒有躲開啊~~”說話的小孩語氣很囂張,“咦?你難道是瞎子?哦~~原來是這樣啊。”

“小峰!”坐在地上的另一個小孩也站了起來,用手扯了扯那個叫小峰的男孩的衣角。

“幹嘛啊?我說錯什麼嗎?放手啦!”小峰甩開小孩的手。

小孩正想說什麼,卻擡頭看見了一個人:“啊……小……小峰……”小孩再次用手拉了拉小峰的衣角。

“又幹嘛啊?!”小峰順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龍茫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又聞到了,那柔順劑的味道。【是昨天的那個人!】龍茫擡起了頭。

“快跑!小易!”小峰突然拉這隔壁的小孩跑了起來。小易被小峰拉着跑,回頭看向龍茫,“他……好像是……龍茫哥哥吧……小峰……”

“嗯?龍茫?就是老姐的那個男友?看起來好像變了啊……完全不像!應該不是!”小峰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小易也沒有和他爭論什麼。

8:20AM

坐在地上的龍茫被來人扶起,站起來的龍茫立刻用手抓住那個人的手掌。果然,在手背拇指和食指的附近有一條細細的疤痕。那個人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任由龍茫擺弄。

過了一會兒,龍茫用手指慢慢地在那個人的手上寫上:

{你是誰?}

龍茫知道這樣問好像很沒有禮貌,但這是最簡潔的問法,更加上,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站在龍茫前的那個人抓起龍茫的手,像龍茫那樣在龍茫的手心寫字。

龍茫沒有想道那個人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他,很可惜的是,龍茫並不知道那個人到底寫了什麼。如果在沒有失明之前,他很可能能夠看到寫在手心上的字,但現在是完全看不到了,他只能感到手指在他的手心劃來劃去,卻不知道寫了什麼上去。

龍茫擡起頭望了望那個人,兩人對望着……

對望了幾秒鐘,那個人在地上撿起了柺杖,交到龍茫的手上。龍茫接過柺杖,心裡感到有些失望。把柺杖交給了龍茫後,那個人,轉身就走了。

聽到了腳步聲的龍茫,突然一手拽住那個人,被拽住的人怔了一怔,停了下來,也沒有說什麼。

8:30AM

龍茫被那個人帶到了醫院附近的草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坐在了地上。那人走到龍茫旁邊也像他那樣坐了下來。

兩人並排坐在草坪上,微風從遠處吹來,十分涼爽。雖然是夏天,但坐在這裡卻不像昨天在天台那樣熱。坐了一會兒,龍茫從口袋拿出筆和紙,動手寫道:

{能說你的名字出來嗎?}

寫完後便遞到那個人的面前,那個人看着龍茫寫的歪歪捏捏的字,沉默着。

【難道他和我一樣不會說話?】龍茫心裡想道這裡,害怕得要命!【不會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用交流了?】龍茫見那個人不說話,便把紙和筆塞會了自己的口袋裡。

“江晉越。”沉默許久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小和有點低沉,但卻令龍茫感到很舒服。

【………】

江晉越說完後,躺了下來,然後轉頭和龍茫說道:“躺下吧……”

龍茫望着身邊的江晉越,接着也慢慢躺下。

草坪裡混雜着些許泥土的氣味,不是很濃,讓龍茫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就這樣躺着,腦裡飄出一些影像,在陽光下,很多人在踢足球,面上似乎露出了愉悅的表情,可惜龍茫看得不是很清楚。

隔壁又傳來了柔順劑的香味,龍茫在聞着這氣味,安心地去了夢境當中……

3:00PM

當龍茫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牀上了。他從牀上慢慢地做起來,嘆了嘆氣。【有是這樣,是他送我回來的?】

這時,一個女生衝入了501病房,一邊喘着氣一邊大聲問道:“龍茫!你到底去哪啦!怎麼現在纔回來!”

聽到了那聲音,龍茫也沒有理會,重新躺下來,背對這病房的門口。秦實歡看到龍茫這個舉動,生氣地走過去:“喂!幹嘛無視我啊!給我起來!不許睡!”龍茫還是沒有反映。秦實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怒。

“你……你給我記着!哼!”說完,秦實歡大步大步地走出了病房……

走在走廊上的秦實歡,氣已經消了七八成,但還是一臉不爽的樣子。當她走到電梯前,忽然有一個人叫住她。

“秦實歡!”

秦實歡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男生。男生慢慢走過去,跟秦實歡說道:“龍茫的病房是多少?”

“501。”

“哦,謝謝,那個,你要一起去嗎?”

“免了,我沒心情。”秦實歡看到電梯的門開了,就走了進去。

“這樣啊,那好,再見。”男生揮了揮手,兩人對望着。直到電梯門關掉,男生的手才放下來,但眼睛還是依然看着電梯。

過了一會兒,男生在心裡一邊想着什麼,一邊向501病房走去……

秦實歡走了不是很久,龍茫就又坐在了病牀上了。他實在不想和秦實歡溝通,甚至發現,自己有些討厭她?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接着門被一個男生打開。

“龍茫?”

龍茫聽到有人叫自己,便面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男生走到了龍茫前面,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

“我是蔣成,你的好友。抱歉,前幾天我去了旅行,昨天才知道你的事,所以現在才能來看你……”蔣成是被黃哲新叫來的,在電話裡得知了龍茫失憶,但這次來看他,讓蔣成感受到,龍茫就連性格都好像變了,是失憶造成的嗎?

雖然從剛纔到現在不到5分鐘,但蔣成還是感覺到龍茫和以前不同,但又說不出哪裡。蔣成拋開這個問題,重新說道:“你這幾天都要住在醫院裡,可能會有些無聊,我帶了MP3來,這是我上次借你的。”

蔣成拿出一臺紫黑色的MP3出來,龍茫笑了笑,表示答謝。

蔣成看着龍茫,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5:30PM

501病房聚集着4個人。

“哈哈哈~~那個就這樣!然後你就笑了笑,在那個白癡身上寫了那……哈哈哈哈!”病房充滿了黃哲新的笑聲。

“哎……黃哲新,你安靜點啦……”蔣成無奈得用手撫了撫額。

“有什麼關係!這病房太沉悶了~~還有你不要打斷我說話,我還沒說完啊!龍茫,你還有一次整那個白癡嚇得她不敢一個人放學啊,就是你把那個錄成錄音,然後……!”

“你不是也被嚇到了啊……”蔣成看着黃哲新哭笑不得。

“你!算了……伯母,再來一個蘋果!”

“好的,來。”龍茫的媽媽把蘋果遞給了黃哲新。

“謝了~哈哈,我繼續說下去……”接過蘋果的黃哲新立刻咬一口!然後才說那些他覺得好好笑的校園故事。

當然,那些校園故事的主角當然是龍茫啦!可是,就在剛纔那幾個鐘頭,龍茫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在他聽來,那些故事的主角名叫“龍茫”的人,都不是他,他像一個聽別人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龍茫聽着那幾個人的話語,開始厭煩了,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難得人家這麼好心想幫自己,因此,龍茫只能硬着頭皮面無表情地繼續聽下去。

蔣成發現了這一點,但他也沒有阻止黃哲新繼續說下去。

“你說來說去都說她,不會跟她有仇吧……”蔣成隨口問到。

正在吃蘋果的黃哲新聽了蔣成的話後差點嚥到了,他用手拍了拍胸口,故意咳了幾下。

“咳咳咳……你說我和她有仇?哈哈哈!笑死我了,在這裡最討厭秦實歡的不就是你嗎!哈哈哈!”

龍茫聽到黃哲新的這句話時反映過來,【蔣成討厭秦實歡?】

“你不要亂說話。”蔣成用眼盯了盯黃哲新。

“嗚~~好可怕啊~~我說錯了嗎?我覺得你確實很討厭秦實歡啊!~~不過想想也知道,她那個性格啊,真是差得可以!要不是她是龍茫的女友,我也不會跟她好呢!”黃哲新不知爲什麼越說越生氣,不停地啃咬着蘋果。

蔣成什麼也沒說,拿過一邊的報紙來看。龍茫的媽媽剛好去了廁所,所以沒有在場。而龍茫也沒什麼反映,手上拿着紫黑色的MP3。

10:00PM

黃哲新他們走了以後,龍茫也沒有什麼事好做。

轉眼就到了10:00,龍茫有了睡意,不知爲什麼,他覺得今天特別困,但早上明明已經睡了那麼久。

龍茫就這樣躺在牀上,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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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茫!我們進了同一班啊!高二(8)班!”蔣成走上前拍了拍龍茫的肩膀,露出了笑容。

龍茫看向從小和自己一起的青梅竹馬,也笑了起來。然後在手機上熟悉地敲打着字。

{嘻嘻~~我們從小學、初中、高中都同班啊~}

蔣成看着龍茫手機裡說的話笑着說道:“說不定我們大學還同一間學校呢~~”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聲音:“喂喂喂!龍茫!蔣成!”龍茫和蔣成都轉過頭來看,果然是那個高高瘦瘦有點黑的同學——黃哲新。

“我們同班啊~~哈哈哈!!你們逃不了我的手掌心的~~哈哈~~”黃哲新笑得見牙不見眼。

“拜託,不要說得這麼噁心好不好啊。”蔣成嗤笑到,“對了,等一下我們去踢足球吧!我把球都帶來了。”

“幹得好!”黃哲新興奮地看向蔣成,“想不到你也挺聰明的嘛~~老大我沒有看錯你啊!!!”

一邊這樣胡鬧着,那三個人走到學校的足球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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