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如墨,巍峨的古磴口城關聳立在黃河與山崖之間。北倚高聳巍峨的狼山山脈,南面是奔騰咆哮的黃河。
古磴口處在大草原西部河套平原源頭,烏蘭布和沙漠東部邊緣,東北與杭錦遊牧接壤,西北同烏拉特相連,西南與阿拉善盟毗鄰,東南與鄂爾多斯隔河相望。
因黃河流至磴口處爲南北向,磴口在黃河西岸,由於該岸河槽基層堅硬,河水不易衝淘,而上層覆蓋着鬆散的沙壤土,易衝淘,這樣水漲水落,久而久之便留下一級級臺階。磴口又是黃河東西交通之重要渡口,故而得名。
在春秋末戰國初,趙國學習“胡服騎射”迅速強大,不斷北擴邊境,長城修到高闕塞,古磴口地區爲趙屬地,秦滅六國,北擊匈奴,奪取了整個河套地區,置九原郡,磴口隸屬九原郡。
龍牙精銳全部潛伏妥當,夜幕降臨,蒼穹如墨,一輪盤月掛在高空。
風吹灌叢,發出沙沙的聲音,草木如兵,透着森寒的殺伐之氣。
古蹬口關卡設在山谷和河灘之間,黃河滔滔浪擊的聲音也能傳來,令人爲之亢奮,龍牙部分特種兵悄悄潛行,接近了高厚的城牆外,先鋒紛紛取出鉤索槍和強弩,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其它數千精兵分散在城關各個暗點,壕溝、陰坡、山林、草叢潛伏下來,極其隱蔽,只等夜襲的信號,一鼓作氣襲擊城池。
衛軍在此留下三萬精兵,把守險要烽火臺和城關,原本是要防守北方的匈奴,由於扼守天險,後有長城,因此在此屯兵並不多,高闋城附近駐紮不少匈奴軍,雖不斷滋擾,卻從未破關,對守軍造成多大威脅。
直到漢軍精銳抵達古蹬口城關外,裡面的守軍竟還沒有收到任何情報,防守與往日相同,並沒有多嚴禁。
狼山懸崖上的烽火臺守衛,早被特種兵摸哨除掉,這時有一百龍牙特種兵拆開滑翔板,打開摺疊翼,做好了滑翔的準備。
“準備,開始行動!”負責此次夜襲入關的特種兵團校尉程黑在山崖發出了命令。
“喏——”
百餘名特種兵揹着滑翔板先後奔出懸崖,朝着磴口城關滑翔出去,整個人與滑翔翼在半空中劃出一個曲線,熟駕就輕地飛過了城關的上空,紛紛落入了城關內。
由於夜色墨黑,特種兵選擇滑行的山崖又是城關的側牆,從高空一掠而過,並未引起衛軍的注意。
經過片刻的聚集,百餘名特種兵在程黑的帶領下悄悄靠近了正門城關的內側,古蹬口乃要塞城關,因此城牆又高又厚,正牆高四丈多,正牆上還有迴轉牆,迴轉牆上再砌磚垛,磚垛間的垛口是守禦將士的瞭望孔和射擊口,城牆正門口建有角樓和望樓,間隔而立。
這些高高低低的建築在城牆上構築了一道立體防線,但由於古代城牆,都是防外不防內,因此從城內望去,並沒有多少關卡和困難,程黑打出伏擊的手勢,百餘名精銳分散開,抹黑潛行過去,暗中割斷守衛的喉嚨,一步步向城門靠近。
“殺!”
數十個特種兵衝上去,匕首和弩箭一同發射,頓時不少守衛倉促之下被射中,倒在血泊之中,而特種兵的身影就如鬼魅一般迅速衝出,根本不給守衛任何反抗之機,疾閃現在門口守衛跟前,利刃劈出,一陣首級飛滾,鮮血蓬散。
“不好,有刺客——”城頭的守衛發現城內石階下面有情況,大聲呼喊。
說時遲那時快,百餘名精銳戰士呼嘯殺到城門口,大肆屠戮,衛軍雖然勇猛,但與龍牙特種兵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了,這些特種兵面對着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沒有一個人膽怯,反而眼中滿是驕傲的神采,似乎看到獵物一般,爭先恐後殺了上去,刀鋒過處,穿衣破甲,倒地一片。
城牆外的特種兵聽到廝殺聲,利用牆頭守軍回防城內暴亂的時機,紛紛射出了鉤索,開始攀爬城牆,動作迅捷無比。
這時裡面的戰士已經衝進了城洞,在淤血廝殺中打開了城門,偷襲的速度雷霆萬鈞,讓遠處的衛軍來不及堵截,城門就被開啓了。
“殺!殺!殺!”
門口潛伏的一千特種兵揮舞着手中的長刀,以整齊劃一、淒厲如歌地刀聲,如決堤的洪水般衝入了城門,興奮而又悲壯的號角,讓大地瞬間都震顫了起來。
守衛軍與龍牙戰士激戰在一起,殺聲喧天而起,血光飛濺,特種兵人數雖少,但個個身手矯健,目光狠辣,出手刁鑽,簡單的招數,卻迸發出強大的殺傷力,狠狠壓制住衛軍的反擊。
城外夏侯嬰橫刀立馬,騰騰殺氣喝道:“騎兵出擊街道,沖垮他們的防線和陣型,其它將士按行動小組分別搗毀衛軍的營地和兵器庫、糧草庫等,一個時辰內,清剿城內所有衛軍!”
“喏——”
一千騎兵緊跟着衝進了城門,高舉着鋒利的長柄戰刀,千匹大馬同時奔踏,吼聲如雷,彷彿奔騰的洪流,瘋狂涌入作爲衝擊敵軍的主力,正趕來反擊的衛軍被騎兵一衝而散,直接殺入了城中街巷四處衝鋒,城內頓時刀聲響亮,血光沖天。
其它潛伏的成員入城後,以各自的小組分散開,不一會城內四處傳開爆炸聲,一些重要的軍營、馬廄、糧草、軍械房都被炸了,城內一片混亂,衛軍哪見過這等架勢,四處火光沖天,爆炸聲不斷,驚慌失措,鬥志全消,開始丟城逃散。
不到一個時辰,古蹬口城關就被龍牙五千精銳佔據了。
夏侯嬰不等樊噲的先鋒軍趕至,立即對着葛離道:“衛軍逃散,不久五原就會接到消息,到時候再攻取就要廢周章了,咱們在漢王面前立下軍令狀,等大軍趕到時,我龍牙部隊必須提前攻佔蹬口城關與五原城,眼下蹬口陷落,還差五原城,你速帶一千將士換上衛軍的士服,扮作逃軍趕往五原,本指揮使等樊噲先鋒軍一到,立即壓兵五原,到時裡應外合,拿下五原城!”
葛離躬身道:“夏侯將軍英明,屬下領命,這就去辦!”
說完轉身清點了兩個特種小組一千戰士,外面披上殘破的衛軍士服,順着逃軍撤走的方向趕去。
夏侯嬰下令收押降軍,撲滅城關內的大火,畢竟這一刻,蹬口城關就屬於漢軍了,這裡是軍事要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要是燒光了還要重建,作爲朝廷上將軍之一,他心裡清楚得很。
大約兩個時辰後,樊噲帶領先鋒軍趕至,兩萬騎兵奔騰而來,駿馬嘶騰,仰天長鳴,旌旗迎風招展,磨的錚亮的刀鋒槍頭閃着灼灼寒光,映照着先鋒戰士們興奮的,充滿着期冀的面龐。
“衛軍兔崽子們何在,快快吃我樊噲大爺三矛!”他洪亮的嗓音,如鐘鼓般,依稀壓過了千軍萬馬,迴旋在每個人耳邊,氣勢磅礴。
“樊將軍,蹬口城上插着漢軍的旗幟,看樣子龍牙特種兵團已經得手了!”副將酈琰策馬與他並肩,指着城樓說道。
薛歐也策馬近前道:“城內火光未滅,戰鬥剛結束不久,想不到我們一路快騎趕來,還是慢了一步,這龍牙軍團不愧是軍方的王牌軍,偷襲太過迅速了,前後可能不到兩個時辰就佔領了這要塞城關!”
樊噲點頭道:“龍牙特種兵雖強,但畢竟人少,偷襲尚可,但守城卻難,古蹬口雖破,五原城還在前方,我軍仍有建功的好機會,走,進城瞧瞧!”
這一入城,便有種火燒的炙熱感覺撲面而來,四面的火光仍未撲滅,噼裡啪啦的響聲絡繹不絕,縱觀長街兩岸,不少建築已是一片焦土、遍地瓦礫,衛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火光、血跡、殘肢斷臂,戰鬥過的痕跡歷歷在目,卻極少看到有特種兵的屍體。
“樊將軍,趕來得好快啊!”夏侯嬰打趣道。
“夏侯將軍,你出手更快啊,都不等等俺們先鋒軍,太不仗義了吧!”樊噲拍着夏侯嬰的肩膀埋怨道。
夏侯嬰微笑道:“小小古蹬口不算什麼,如果還等着先鋒軍前來,未免拖延戰機了,眼下五原城就在眼底,守軍有五萬精銳衛軍,只等樊老哥帶兵前來,你我兩軍匯合,共同拿下五原城。”
樊噲大喜過望道:“你有何策略,能輕易拿下五原,還不能過多損傷我先鋒軍將士?”
夏侯嬰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已派人前去伏擊了,咱們這就出兵,乘勝追擊,正好一舉破了五原城!”
樊噲拍手大笑道:“好,說道衝鋒陷陣你們不行,但搞偷襲絕對無人能敵,你說行,肯定能行,走,這就出發,兵壓五原城——”
“需要留下一員守將和幾千人馬看押降軍,補修工事,一來以防附近草原上的匈奴趁機來搗亂,二來好迎接漢王入城關,不得大意了。”夏侯嬰忽然開口強調道。
樊噲一拍額頭道:“差點把這忘記了,俾將衛胠聽令,你帶三千人馬留下,收押降軍,滅掉城內火光,清理戰場,修築城牆,等候漢王駕臨,不得有誤!”
衛胠出列道:“末將領命!”
樊噲朝着夏侯嬰道:“這下你放心了吧,走,速速整軍,發兵五原!”
夏侯嬰搖頭笑道:“都成了上將軍,還是一副急性子。”
樊噲微哼道:“若不心急,功勞都被你們撈去了,讓我們這些將士白忙活一氣啊,這次先鋒軍可要打頭陣了,衛軍五萬,正好夠我們殺個痛快了。”
這時一輪噴薄的紅日,自草原地平線盡頭奮力跳出,豔麗的朝霞映紅了天空;龍牙與先鋒軍整合後兩萬騎兵朝着五原進發,馬蹄聲如春雷,大軍推進,晨陽照在他們的臉上,無數黑色的瞳孔,在溫柔地晨暉中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