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起墓鈴契約上所言的內容了,明文規定,可以投喂的必須是惡鬼、魔頭之類的,想來,63號墓鈴不敢吞噬無辜陰靈的。
“陰靈有此規則,那殭屍呢,妖怪呢?”大虎忽然問了這麼一聲。
“殭屍不屬於六道衆生中的任何一種,被天地法則所排斥,因而,所有的殭屍都是可以隨意滅殺之邪物,當然,普通人遇到它們還是有多遠逃多遠的比較安全,殭屍殺人可是不眨眼的。”
寧魚茹如此回答。
“至於妖怪嗎?妖不犯我,我不犯妖。妖物和鬼魂一樣,需要分辨清楚,那種與世無爭潛心修行且手上沒有無辜人命的妖,不可隨意的滅殺。當然,它要是先攻擊你我的話,反擊殺之不損陰德。”
“至於殺生無數的妖,恐怖的很,想要滅它,那需要大本事!總之,妖怪比鬼物更罕見,一般遇不到的,且每一個都擅長幻術和僞裝,裝活人的本事一流,很難被人看穿,因而,普通人也不用想的那麼多。”
寧魚茹扭了扭脖子,淡淡的說道。
“曉得了。”大虎憨憨的迴應了一聲。
囑咐完這些,寧魚茹對我打了個手勢。
我倆一道下車,向着湖邊走去。
而孟一霜三人留在了車上,透過車窗緊張的盯着這邊。
“寧師傅,你不是要單獨教授我辨別鬼物是否可滅的方法嗎?”
我跟在女孩身邊,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身心透亮,小聲的問了一句。
“到湖邊的,我自會教你。”
寧魚茹沒有看我,語聲淡淡的。
“哦。”
“真是好冷的性子。”
我暗中嘀咕了一聲,閉嘴不言,不再自討沒趣了。
我這人就是這樣,不太願意熱臉換冷對,雖明知對方外冷心熱,但也不好受不是?
一直走到了湖邊。
寧魚茹示意我放慢腳步,她走在前面,甚至蹲了身子,伸手到冰冷湖水中,還閉上了眼睛,口中唸唸有詞的。
但聲量太低了,我聽不清她在念叨什麼,估摸着,無非是些咒語啥的。
數分鐘後,寧魚茹收回手來,左右找尋一番,發現一塊大青石,指了一下,我會意,跟隨她一道走過去,我很有眼力價的掏出方巾將石頭上的灰土擦拭一番,對寧魚茹說:“寧師傅,請坐。”
她點點頭,率先落座,然後,示意我坐在旁邊。
我這才坐下,我倆都背對着保姆車那邊,車子中的人聽不到我們的話聲,也看不到我們的正面。
“我剛纔查探過了,至少方圓一里湖水中沒有發現水鬼,岸邊還算是安全的,聽着,我這就傳授你分辨鬼物罪業的方法,不過……。”
她停頓了一下。
“是不是有什麼規矩和忌諱,比如,法不傳六耳之類的?”
我有些恍然。
“那倒不是,這不屬於獨門秘術,是可以傳授給普通人的。不過,一旦接觸了道家法訣,以後會對你造成一定的影響,也許,會增強你見鬼撞邪的機率。”
寧魚茹提前告知了我這些。
“你的意思是,學會了這一招,會增強普通人通靈的機率?”
我理解了她話中的含義,暗中直喊天。
不過,轉念一想,63號墓鈴必然藏在我的身上,已經將自家通靈撞邪的機率無限擴大了。
所謂蝨子多了不咬人,我還在乎增加一點見鬼的機率嗎?
“沒錯。”寧魚茹慎重的點頭,詢問的看向我,意思是要我好好考慮,要不要學會這些東西?
我咬咬鋼牙,心裡話了:“小命只剩四天了,還管那許多?先學些本事再說吧。至於以後會不會因爲學了這些而更加頻繁的遇見邪事?那就顧不上了。”
“寧師傅,我做好心理準備了,反正,目前也是在撞大邪,不在乎多那麼一點機率,你就傳授於我吧,放心,我不會隨意傳給他人的。”
我連連保證。
寧魚茹淡淡一笑,輕聲說:“諒你也不敢隨意外傳,要知道,雖然只是道法的皮毛,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你要是傳給他人,讓其撞邪而死的話,那麼,罪孽就會算到你自己的身上。”
“只有如同你這般普通人中的另類,纔可以不受限的得到傳授。而且,傳給你此術的我,也不會損害陰德,反而還能增加一丁點的陰德呢。”
寧魚茹如此說道。
我呆若木雞,才明白這中間還有如此多的彎彎繞,感情,普通人若是學會了術法,反而有害?
怪不得她不用我發誓什麼的就敢傳授,原來,始終有‘陰德規則’約束着。
也對,要不是如此,恐怕世間早就亂套了。
正所謂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兩者不可混淆,不然勢必大亂。
“其實,想要分辨出鬼怪是否身帶罪業,非常之簡單,無非是幾種方式,較爲高明的就是道家的意念感知。比如,我只要看到鬼怪,只是看那麼一眼,就能感知到鬼物身上的罪業深重程度,從而,就能決定如何對待它。”
“但這必須是正式進入道家的法師才能誕生出的感知力,如你這般的,是沒有感知力的,,還有一種方式是使用外物加持,一般而言,好一些的法具本身就能做到提醒,比如,我的這把‘測地尺’。”
說着這話,寧魚茹翻手間亮出銀尺,看來,這東西的名稱就叫做‘測地尺’。
寧魚茹彈了尺子一下,發出清脆的鳴響聲。
她輕聲說:“這東西就能感應到邪物的罪業程度,和主人心神相通的,能夠瞬息間將判斷送到主人的心頭。我有自身的道家感應力,加上法具的協助,絕對不會判斷錯邪物的罪業程度,下手時自然有數。”
說完這話,她將測地尺收進袖口中。
我苦笑一聲,心裡話了:“黑色短劍和遊巡令牌也屬於法具吧,爲何沒有人家手中測地尺的功效?從沒有提醒過我遇到的鬼物罪業是否深重,能不能隨意滅殺?該死的,貨比貨得扔啊。”
心頭怨念不斷,但也明瞭,必然是因爲我毫無道家基礎的緣由,所以,那兩樣來自於地府的法具,並不能如同寧魚茹手中銀尺般的發揮出應有功效。
歸根結底,不必怨天尤人,還是因爲自身不夠格的原因。
當然,我是絕不會說出這些的。
我看看寧魚茹,輕聲說:“寧師傅,你說的兩種方式,我都用不上啊,我沒有道家感應,也沒有測地尺那樣可以心念一體及時報信的法具,那麼,我如何判斷鬼怪罪業呢?”
“那就只剩下一種方式了,符籙之術。”
寧魚茹攤攤手,淡淡的迴應一聲。
“符籙嗎?”我嘀咕着這話,回想着自家繪製血符在隊友們臉上的情形,暗中笑了幾聲,這方面,似乎,我還有點天賦的說。
“對,就是符籙,我要教授給你的符籙名爲‘探陰透幻符’,它屬於道家基本的一千零八十六道符籙中的第九道符籙。”
“此符的結構簡單,線條只有七筆,是個人就能學會如何繪製。不過,需要相配套的咒語和指訣才能起效,引動的乃是存在於自然界的陰氣,量很少就能催動了,所以說,普通人也能運用。”
“繪製此符到雙眼的眼皮之上,唸咒施法後,符籙可隱形不見,不會引起他人注意。眼皮上繪製了探陰透幻符之後,功效可以續七天,七天之內,探靈眼力大增,對一般的幻術也具備看穿之力,但高明的幻術無法堪破。”
“打比方說,以往看不清楚的鬼物,會看清。以往絕對看不見的東西也會看到,最主要的是,能夠看到鬼物身邊怨氣中隱藏着的血煞。”
寧魚茹很是認真的說着這些。
因着這個,我們更行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