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這些,膽氣就壯了許多,我梗直着脖子,一動不動!
傘尖兒在我的瞳孔中放大着,距離我的睫毛只有一毫米了,卻忽然停住了。
“很有骨氣嘛,你真的不怕我?”
欒秀兒有些意外,手腕一抖,血傘收了回去。
直到這時候,我才感覺渾身僵硬的宛似一塊大石頭,心裡話了:“不怕個鬼啊?我又不是缺少七情的木頭人,實在是,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就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了,膽氣?見鬼的膽氣,我內心真的害怕,還沒有活夠呢。”
心底如此想着,外表努力鎮靜,不然自己打顫兒,不然,就會被女鬼發現心虛。
“他們都昏迷着,你如何這樣快的醒來?看樣子,你很不同啊,這塊令牌也很不一般。”
血傘女忽然蹲下,盯着檯面上擺着的‘遊巡令牌’,卻不敢觸碰。
“遊巡?這牌子是什麼意思?抱歉,我被禁錮太久了,很多東西都不清楚。”
血傘女鬼站起身來,看向我,眼珠子忽然一動,咻咻!兩顆眼球收回到眼眶之中,然後,紅光一閃,竟然恢復了生前的美麗容貌,只不過,白的像是紙,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麼嚇人的地方。
她身上和紅髮上的血跡也同時消失。
我不曉得這是她施展了幻術,還是展現了真實面容?但不管怎麼說,也比吊着兩顆大眼珠子順眼不是?
紅傘一挑,我就感覺嘴巴一鬆,塞着的布就被挑了出去。
“呼!”
我先是大口的呼吸一番,努力調整情緒到穩定狀態,這纔看向近在咫尺的女鬼,凝聲道:“欒秀兒,你罪孽深重不說,還帶着自家兒子共同作孽,你可知這樣做,五蛋早晚會魂飛魄散的。”
“你怎麼知道我叫做欒秀兒?說,是誰告訴你的?”
血傘女鬼臉色大變,傘尖兒立馬抵住了我的脖子,隨時可以給予致命一擊!、
“喂,喂喂,小心你的手啊,你弄傷我了。”
我急忙擡高脖子,但那位置火辣辣的,無疑,已經被刺破了皮膚。
果然,我的血單獨去使用,並不具備辟邪之力,不見紅傘沾染了我的血啥事沒有嗎?不見冒煙,更不見損傷。
我的血只有配合黑色短劍和遊巡令牌使用時,纔有神秘力量。
至於其中原理?我是想不明白的。
“你到底說不說?”女鬼作勢要用力,那樣的話,傘尖兒就將帶走我的生命。
“說,說,但你先將這玩意兒放下唄,不然我怎麼說話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只能妥協。
“還以爲你骨頭多硬呢,先前表現的寧死不屈,此刻露餡了吧?原來,只是外強中乾的膽小鬼。”
欒秀兒臉色忽然一變,詭怪的笑起來,順勢收回了血傘。
我呆愣在哪,感情,這廝是在試探我?而我,立馬掉到了坑裡?狡猾的狐狸!
心頭大罵,但已經被看穿了,也就懶得反駁了,反正,裝那麼一會子硬漢很有效果,不然,她能讓我隨意的說話嗎?
既然讓我說話了,那就有轉機。
要知道,語言可是具備力量的,大力量!
關鍵在於如何去運用語言的力量達到目的?比如說,怎樣施行緩兵之計,儘量讓死亡降臨的慢一些?
只要將時間拖延下去,就有‘意外’發生的可能,但如果沒法拖延住時間,那馬上就會挺屍。
只要有一點兒的生存希望,都不能放棄。
一霎間,心中不知過了多少念頭。
我暗中整理了一番語言,不知道動用了多少腦細胞,這才故作深沉的說了一聲:“欒秀兒,對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深思熟慮後,我覺着還是要表現的人性化一些,安撫住欒秀兒的情緒了,死神才能來的慢一些。
“臭男人,少在那假惺惺的!我生平最反感你這般虛僞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該死!”
欒秀兒笑意一收,眼睛發紅了。
我爲之一滯,心中直罵此女不識好歹!
但很明白,這女鬼軟硬不吃的,還是老老實實回她的話比較安全,別的小花招都識相的收起來吧。
我的臉色一正,凝聲說:“欒秀兒,你不用和我發狠,我又沒有做過對不住你和兩個孩子的事兒,我只個路過之人,不幸被捲入這場是非罷了,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恩怨分明一些纔對。”
“至於如何知道你的姓名?這個我說不太清楚啊,但事實是,我不知觸動了什麼,竟然讀取了你生前的一大段記憶。從你被迫嫁給王抱財開始,一直到你被莫十道收入木板法具爲止,這一段都親眼所見。因而,我知曉你變成今天這樣的緣由。只能說,冤孽啊!”
“你讀取了我的記憶,怎麼做到的?”
血傘女鬼就是一愣,不太相信我的話,眼珠子在眼眶中轉動起來,在琢磨我話語的真實性。
我觀察着她的反應,心中喊了一聲:“好險,暫告安全。”
成功的引起了欒秀兒的好奇心,這樣一來,她搞不清楚我是如何讀取記憶的,就不會隨便的殺我。
這屬於心理學範疇,幸虧我當年讀不入流大學的時候找機會研究過一段時間心理學,要不然,指不定哪句話就觸怒了女鬼,那就會橫屍當場了。
說話是門藝術活兒,同樣的事兒,使用不同的說話方式,產生的後果有着天壤之別。
我深有體會啊。
“欒女士,我不是和你說了嘛,迷迷糊糊的我就讀取了你的記憶,以透明的旁觀者的身份觀看到了那些,但爲何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我一個普通人,哪知道那麼多?這得靠你自己去想。”
“上天如此安排自有深意,不然,爲何別人無法讀取你的記憶,偏偏是我可以呢?總感覺冥冥中是命運的安排,安排我到你的身邊,解脫你和五蛋的苦難。”
我開始舌燦蓮花了。
自己幾斤幾兩心知肚明,我哪有那本事,還解救女鬼母子於水火之中?
這完全就是在胡謅,但此刻,被迫到深淵之旁,一步落下就將死無葬身之地,爲了活命,只能牽強附會一番了。
“但願老天爺保佑,能有些好的效果。”
我暗中禱告着,求漫天的神佛保佑。
“我曉得你的姓名,姜度是吧?就你小子,還解救我和五蛋?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你算老幾?心裡沒點數兒嗎?當年的莫十道都沒有這樣大的語氣?”
“我已經殺了那麼多的人,先不說那些自詡正義的高人,就連陰曹地府也不可能容我了,這點我心知肚明。”
“既如此,那就在我灰飛煙滅之前,完成所有的誓言吧,將那些僥倖活到現在的人,全部殺乾淨!即便煙消雲散,也要他們來墊背!”
“天可憐見,數十年來,總算是逮住一批‘活祭品’了,並且,‘四靈陰祭’的過程已經完成,我已經是自由身了,隨時可以繼續去完成毒誓詛咒了。”
欒秀兒先是嘲笑我一番,然後,說出這麼一大段話來。
我被她嘲笑的老臉發紅,但聽完這些話,臉色卻凝重到了極點。
“四靈陰祭?這是什麼意思,莫非,莫導等四人的死,就是在完成這個過程,名字就叫做四靈陰祭?”
我大聲的質問。
“咦,是我說多了,不過也沒關係,可以讓你明白一分,沒錯,就是在完成‘四靈陰祭’過程,這是一種很古老的巫術,可以幫助我找回自由。”
欒秀兒收住笑意,森冷的盯了我一眼,看的我渾身發毛,張口說出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