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廚娘現在已經恢復過來了,根據她們的描述,殺死小翠的人確實是水天心無疑!”周霸坯面色凝重的說道。
起初他也懷疑那兩個廚娘的話,可與水天心第一次在慕容山莊大門前見面時,她眼中那攝人心魄的寒冷至今仍然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但她的眼神透着徹骨的寒冷,就連她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那麼的震撼人心,那是一種只屬於殺手纔會有的特有氣息,難怪那兩名廚娘會被當時的情景嚇得神智失常。
“原因呢?”慕容飛雲坐會椅子裡,無力的問道。
想她都能當着自己的面給嫣然下毒,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廚娘又有什麼奇怪的呢?只是……要殺人總會有一個理由,誰也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就去殺一個跟自己毫不認識的人吧?
“據那兩名廚娘說,當晚她們正在廚房收拾,天心郡主進去後也沒說什麼,就問誰是小翠,然後小翠站了出來,再然後她就殺了她。”
“我記得水天心被貶雜院那天正好是大婚的第二天,對吧?”慕容飛雲聽完周霸坯的話,沉思了片刻後,沉聲問道。
“不錯。”
“既然如此,那她應該與小翠沒有什麼交集纔對,爲什麼會突然殺她呢?”慕容飛雲再次問道。
又不是有什麼天大的仇非要殺了她才行,這其中的緣由是不是太奇怪了?僅僅只是問了一句誰是小翠然後就殺人,這根本就不是理由啊!
“算了,這件事直接去問當事人不是更好嗎?”周霸坯伸了個懶腰說道。
直接去問嗎?慕容飛雲有些遲疑,如果去問的話,他相信以水天心的性子一定不會否認,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不像一般女子溫文婉約,更沒有皇族宗親之女的行爲禮儀,如果說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話,那只有孤驁不訓了。
她就像是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對於想要束縛住她的人,她會想盡辦法掙脫出去,這一點從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要休書就可以看出一些,而對於想要束縛她的人,她只會厭惡、反感,就好比她討厭慕容飛雲一樣。
“莊主不會是不敢去吧?”周霸坯不怕死的問道。
“區區一個女人而已,緣何不敢?”慕容飛雲怒視着嬉皮笑臉的周霸坯,冷聲低吼道。
嗯!周霸坯一臉深思地摸着下顎,看着慕容飛雲忽而搖搖頭,忽而又點點頭,搞得慕容飛雲一肚子火氣與疑惑。
真是看不出來啊!一向英明睿智的莊主竟然會有這麼遲鈍的時候,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他與雪松居的那位實在是太不對盤了,而且兩人都有同樣的毛病——遲鈍!
至於是什麼遲鈍嘛?嘿嘿……
看着周霸坯不懷好意的奸笑,白永浩走到他的身旁,高高舉起拳頭,對準周霸坯的頭頂重重地錘了下去。
“大白癡!”
“喂,木頭!”周霸坯被白永浩這麼狠狠地敲了一記,頓時吃痛地捂住自己的頭頂,跳着腳朝白永浩怒吼
道。
“你這個混蛋,很痛的你不知道嗎?”
周霸坯的怒吼,白永浩則是直接無視,雙手環胸的走回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靠在門上。
“喂,木頭!你是不是想打架?”周霸坯見白永浩不理他,氣得暴跳如雷。
“哼!隨時奉陪!”白永浩冷哼道。
“算了,霸坯。”見自己的左右手互不相讓的爭執,慕容飛雲出聲制止道。
雖然他知道這兩人一直都是這樣的吵鬧,但是感情卻是任誰也無法比擬與破壞的,他們就像是慕容飛雲的左右手,缺一不可。
“我說莊主,你對天心郡主是不是有點……不太一樣?”周霸坯繞過書桌,走到慕容飛雲的身旁,俯身在他耳邊問道。
“有何不一樣?”慕容飛雲側過身子,擡頭看着周霸坯的臉問道。
“嗯~該怎麼說呢?”周霸坯直起身子,撓了撓頭,翻着眼皮說道。
“你對她似乎有些寵愛了!”
“寵愛?”
“對!就是寵愛!”周霸坯右手握拳敲擊在左手的手掌心上。
“那不過是做給水無痕看的罷了!”慕容飛雲解釋道。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周霸坯聳了聳肩,走到門邊,白永浩見他過來,站到一旁。
“你可千萬別愛……上……她……哦……!”打開房門,周霸坯回頭對名飛雲一字一頓的說完還不忘對他擠了擠眼。
說完,在慕容飛雲投來要將他凌遲的目光之前,腳底抹油提前開溜了,而沉默不語的白永浩也在周霸坯離開後,隨之走出書房。
周霸坯的話應該會給莊主一個提醒吧?畢竟他太過於注重表象而忽略一些真實的東西吧!在隨手關上書房門的一剎那,白永浩透過漸漸關閉的門縫看着慕容飛雲俊逸的臉龐,在心裡想道。
“千萬別愛上她嗎?怎麼可能?我愛的人是嫣然,一直都……是吧!”
慕容飛雲想着周霸坯離去時說的那句話,低聲喃語,可到了後面,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對柳嫣然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了,一直以來,他覺得慕容山莊的人既然都喜歡嫣然,而且他也認爲她溫婉賢淑,得體大方,那麼他乾脆就順了大家的意娶她也沒什麼。
他對嫣然的好他認爲是理所應當的,畢竟在慕容山莊裡,大家都把她當成了未來的莊主夫人,那麼他對自己未來妻子好也就順理成章,這難道不是愛嗎?至少在他認爲是!
與此同時,雪松居內的冷無心躺在牀上也是輾轉難眠,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晚上慕容飛雲爲她吹涼湯汁的畫面與琉璃說的話。
依奴婢看來,莊主是喜歡郡主的……
莊主是喜歡郡主的……
喜歡我……麼?
“別開玩笑了!”冷無心翻了個身,面朝天,擡起左手,將手背放在額頭,低聲呢喃。
他不過是想要捉弄我罷了!喜歡?那個渣男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呢?可是……
冷無心放在額頭的手移至胸前,覆蓋在心口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正從掌心覆蓋的地方慢慢擴散開來。
“無心,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對男人動感情,不然等待你的將會是萬劫不復的黑暗深淵……”漆黑的周圍不斷地傳來一道低柔的聲音,周而復始的
迴盪在冷無心的耳邊。
緊接着,四周的黑暗漸漸被猩紅所取代,就連空氣中彷彿都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在不遠處,一個瘦弱的嬌軀正癱軟地趴在一灘血泊之中。
“無情姐姐……”躺在牀榻之上的冷無心猛然睜開雙眼,身體就像是裝了彈簧一般彈坐起來。
夢……麼?整整十年了,爲什麼我還會想起這件事?冷無心用袖口擦拭着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陷入沉思中。
十年前,那時的冷無心剛滿十二歲,她算是整個組織裡年齡最小的殺手,在她上面還有冷無情、冷無愛、冷如冰二十幾個師兄、師姐,而其中以冷無情跟她的感情最好。
那時,冷無情奉命刺殺M市最年輕的警察局局長,可誰也沒想到,冷無情竟然會在出任務的時候愛上了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早已暗中蒐集了冷無情的資料,爲了能夠藉由冷無情這條線索找出組織所在,他假意與冷無情談起了戀愛。
想當然的,冷無情與那個男人的戀情是不能被組織知道的,不然的話,等待她的將會是組織上毫不留情的追殺,到時候任由你有天大的本事,躲到天涯海角,都難逃組織的毒手。
這件事冷無心是唯一的知情人,年幼的她並不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但是每天看着無情姐姐洋溢着幸福的笑臉,她也覺得很開心。
直到有一天,一個師兄跑到她的房間告訴她大本營要搬到別的地方,讓她做好準備,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依照吩咐做好搬家的準備。
可就在她剛剛登上汽車不久,遠處傳來一聲槍聲,緊接着,她就看見冷無情渾身是血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跑來,當時的冷無心整個人都呆住了。
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的冷無心看着冷無情再次中槍倒在地上,殷紅的鮮血從她的身下緩緩流出,匯成一灘水窪……
“無情姐姐……”冷無心不顧師兄們的阻止,悲憤地哀嚎着衝下汽車,朝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冷無情奔去。
“無情姐姐……無情姐姐……”看着渾身是血的冷無情,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體內的力氣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冷無心無力地跪在冷無情的身旁,匍匐在她身上哭喊着。
“無心,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對男人動感情,不然等待你的將會是萬劫不復的黑暗深淵……”冷無情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對這個她視若親生妹妹的女孩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這件事是冷無心心口上永遠的一道傷口,年僅十二歲的她不知道無情姐姐臨終的時候爲什麼會對她說這一番話,隨着年齡的增長,她漸漸明白了這句遺言的含義了。
原來,那個男人暗中監視冷無情的行蹤,知道她每個禮拜都會去一個固定的地方,而這個地方不禁地處偏僻而且還戒備森嚴,他們推測這裡就是殺手組織的大本營。
於是他覺得悄悄尾隨冷無情,好對這一臭名昭彰的殺手組織來個一網打盡,然而……就在一切都很順利的時候,他們的行動被組織安置在附近的針孔攝像頭捕捉到,進而對他們展開了攻擊。
冷無情聽到槍聲,折轉回去才知道,自己深深愛着的那個男人不過是利用自己罷了,儘管如此,當一支隱藏在暗處的槍口對準那個男人的時候,冷無情還是義無返顧地撲到了他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