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監牢,富麗堂皇之感迎面而來,高高的穹頂雕紋複雜,一隻如之前大門上的異獸一般無二的浮雕佔據整個穹頂,與大門上如死物的異獸不同,穹頂上這隻總讓人感覺似活物,莫名的震撼充滿兩人的心靈,即使畢朝暉‘見多識廣’,也是愣了少許,這時他想起了之前克爾流斯的話,真不愧是大教堂啊!
感嘆之餘,畢朝暉下放目光,環視了一圈空曠的大廳,十六根兩人合抱的柱子橫列兩側,將一些門扉遮掩,大廳幽暗,只有兩側是牆壁上有着微弱光芒的壁燈,似乎是有意營造一種壓迫感,從這一點看,倒也符合監牢的名頭。
克爾流斯帶着他們來到左側第一根柱子背後,從一道虛掩着的門進去了。
天花板上的燈光有些刺眼,特別是剛從幽暗大廳走過的兩人,畢朝暉要好上一點,只是微微有些刺痛感,而儈樂則眼角蓄水,着實難受,就像切了好幾十斤洋蔥,睜不開眼。
好久,儈樂才適應過來,左瞧瞧,右看看,這是一間辦公的屋子,兩側都是書架,上面放着很多羊皮卷似的卷軸,中間有一張大方桌,由於上了一層黑色塗層,也看不出是何物所制,上面依然擺放了很多卷軸,看起來應該是卷宗一類的東西。
克爾流斯走到大方桌後,在桌上一個小型的異獸像上敲了三下,隨後便在大方桌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隨手拿着一張卷軸,攤開看了起來,也不管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的兩人。
差不多有個一兩分鐘,儈樂的耐心已經快要磨光了,正打算問問的時候。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
克爾流斯放下卷軸,捲起來放好,雙手杵在桌子上,頭就這樣枕在雙掌交叉的位置,眼神如雄鷹視兔,省視兩人。
吱!
門開了,一個瘦高的男子走了進來,身上穿着綠白相間的制服,周身散發着一股讓人膽寒的冷意,畢朝暉暗忖,這男的應該是監牢中獄卒之類的人。
那男子對畢朝暉與儈樂兩人打量了一番,也不知道看出了什麼,隨後轉過頭向克爾流斯行禮道:“克爾流斯大人,您叫我來,難道就是爲了這兩人?”
“把他們帶下去,就關在一層排前的位置。”
“克爾流斯大人,那不是關押一般犯人的監牢?能值得大人親自出手拿下,一層關得住這兩人? ”
“放心,你就是不鎖牢門,除了最底下的那幾個,沒人敢出來。”
“這……好吧,我這就帶他們下去……”
幾句話,兩人便被安排得妥妥當當,老老實實地隨着那名極似獄卒的男子出了門。
他們出門的一剎那,克爾流斯看着三人離去背影,露出了一個別有意味的笑容。
回到大廳,畢朝暉與儈樂跟着男子往深處走去,走到半途,那男子無意間問了兩句:“你們是犯了什麼事?能經克爾流斯大人過問,可不是件簡單事啊!”
畢朝暉瞟了儈樂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說話,然後裝出一副沮喪的樣子,道:“哎!我也不知道,克爾流斯大人也沒說。”
那男子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靜默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了一扇鐵閘門前。
雖然說是鐵閘門,卻明顯沒有關上,這般粗心大意,也不知怎麼能夠關得了犯人。
進了鐵閘門,一間間鐵牢羅列至目光盡頭,每間鐵牢象徵性地用已經生鏽的鐵鎖鎖着,裡面的或睡着,或無聊地與隔壁牢房的犯人談話,察覺到有人進來後,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兩人隨着男子來到一處空着的鐵牢面前,然後就見他用手在牢門鐵鎖上輕輕一使勁,那鐵鎖直接開了……開了……
兩人心中有千言萬語的槽要吐,最後都化作了那一個字。
“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了,記着,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沒事別出去溜達。”
這還能出去溜達的?
儈樂一臉驚悚,他覺得自己的常識已經將近崩潰的邊緣,至於畢朝暉,則是對監牢內的情況感到一陣好奇,再加上疑似獄卒的男子所提醒的話……
這時,海潮聲起,悠遠的聲音再次在兩人耳畔響起:
經過多次探查,你們小心謹慎地入了城,但一個意外的相遇,卻讓你們陷入了牢獄之災,那位神秘的克爾流斯將你們帶到了莫羅克城監牢裡,從他口中得知,這座華麗地有些誇張的監牢前身是一座教會的大教堂,這裡似乎隱藏着許多秘密,你們的生機或許就在其中。
請選擇:
1、等待救援。
2、藉此機會查出莫羅城監牢中隱藏的秘密。
……
許久沒有反應的奸商終於上線,儈樂有些興奮地問道:“畢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聲音低下來,道:“爲什麼現在纔來啊?”
畢朝暉欣慰地看了儈樂一眼,這位剛來時挺天真的小朋友,終於能動動腦子好好思考了。
他也壓低聲音道:“因爲要所有人全部進來後,任務纔會有新的提示。”
“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查那個秘密啊?”
“不,那提示裡面其實已經暗含了許多有用的信息了,你沒發現這監牢裡有些古怪?”
“古怪?嗯……好像除了那個叫克爾流斯的人,就只看到了一個疑似獄卒的人?”
“你能看到這點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這裡人多嘴雜,有些事情等他們都休息了再說……”
“嗯,我明白了,那現在?”
“睡覺。”
“哦……”
由已經枯黃的不知名植物的莖幹鋪就的牢房地面,躺上去倒不如想象那樣擱人,反而有種動物皮毛般的柔軟,精神幾度大起大落的兩人,很快眼皮就開始打起架,不一會兒便倒在了地上,睡了過去。
雖是睡了,但畢朝暉本能的感知卻依然在運轉,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他就能立馬驚醒。
橙紅如火焰的燈光給予了監牢一層一些溫暖,只是整體來說依舊暗淡,就在第一層的犯人都已經熟睡了之後,輕微地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在黑暗中緩緩靠近,五感過人,極度敏銳的畢朝暉剎那間驚醒,不過他沒有睜開眼,而是將眼睛虛開了一條縫隙,向牢門外看去。
黑色的影子倒影在牢門前,那影子很古怪,不像人形,而且停在他們所在的牢門前許久,似乎是衝着他們來的?
不過,和預料中不同的是,那影子始終沒有采取進一步動作,停了許久,悄然離去,看影子離去的方向,應該是往監牢一層外去了。
爲了看得明白,畢朝暉在腳步聲漸去漸遠時,眼睛偷偷咧開一點。
寬大的黑袍罩住了一切,一閃即逝的背影,看起來很是粗壯,像個大胖子,但那輕微的腳步聲卻又不像。
畢朝暉陷入了思索,僅僅住進監牢的第一天便遇到這種怪事,他可不信這是個巧合。
他究竟是誰?
……
嗯……
儈樂伸了個懶腰,他從沒想到有一天會在牢裡睡得很舒服,這個體驗確實難得,但可以的話,他不想有第二次。
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埋怨地看着一旁早已醒來的畢朝暉,道:“畢大哥,你早就醒了!”
畢朝暉笑道:“沒辦法,我喊了你很多次,但你睡得太熟,我叫不醒。”
切!
儈樂估計這也是託詞,他也不是真的笨蛋,畢朝暉昨天那明顯敷衍的話還是能分辨出來的,不過他現在好歹也學會了安分一點,故也沒做糾纏。
此刻,似乎是因爲已經在監牢裡待了一個晚上,原本眼神中帶着戒心的犯人們也不再關注他們,只是,在他們所在的監牢對面,關着一個瘦小的老頭,他似乎對兩人挺感興趣,張開滿是斑黃的牙齒的嘴說道:“兩位小兄弟,你們是犯了什麼事被關進來的?這個年紀被關到這個監獄可不簡單啊!”
儈樂剛想回答,嘴還沒張開,便又合上了,這種問話他還是不要摻和了,經過了這趟監牢之行,儈樂佛繫了許多。
畢朝暉見此,嘆道:“哎!我們哥倆兒也不知犯了什麼罪,稀裡糊塗地就進來了……”
嘖嘖!
咂咂嘴,老頭搖搖頭道:“你們還真是倒黴,看來應該是被人牽連了,這樣的話倒是關不了多久,嘿,小兄弟,老頭子我有一件事,可以請你們搭把手嗎?”
畢朝暉嘆息一聲,道:老人家,不是我不肯,而是能不能出去還不知道,不過若是能出去的話,倒是沒問題。”
嘿嘿!
老頭笑了笑,道:“放心吧,小兄弟,只要你們真沒犯事兒,肯定很快就能出去了!”
畢朝暉表情霎時振作起來,道:“老人家,你有什麼事說吧,衝你剛纔那兩句話,我一定幫你!”
一副熱血青年的樣子,看得一旁的儈樂目瞪口呆,若不是相處了有兩天,單看眼前之景,他恐怕真會以爲畢朝暉是個性情中人。
老頭似乎也信了畢朝暉的話,帶着些緬懷的神情,將自己的事道了出來:“老頭子就是想讓小兄弟幫我帶個口信,給我的孫女報個平安。”
這事兒看起來並不難辦,畢朝暉拍着胸脯保證道:“老人家放心,我一定爲你辦到,對了,你那孫女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