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趕緊說說。”我點頭道。
“一種可能就是這個隊伍走到了這裡,沒有糧食了,就採集這裡附近的野菜吃,從剛纔那個靠在樹幹上的中校軍官牙齒髮黑看來,估計就是誤食毒物死掉的,小蔡你說是不是?”老甘好像不確定這個猜想,問旁邊的衛生員小蔡到,這方面小蔡應該更爲權威的。
“有這個可能,但我仔細檢查了河邊的那些屍骨,他們的牙齒上沒有發黑啊,這說明大面積集體中毒也沒有可能的。”小蔡很快就否定了老甘說的這個可能。
老甘搖搖頭,繼續說着:“還有一鍾可能就是他們在宿營時突然遭遇襲擊,來不及做出反抗就全部被殺死,這種可能我看估計他們也跟我們一樣,在這裡遭到了大批蜂擁而來的食人蟻的襲擊,從剛纔我們看到的那些骸骨的姿勢可以看出來,他們實在沒有什麼防備的情況被食人蟻這樣的東西吞噬掉的,而這個靠在樹幹上的軍官估計是知道逃不過這一劫了,便服毒自殺的。”老甘說起來頭頭是道,這個可能,連小蔡和“秀才”聽了都頻頻點頭。
“還有什麼可能?”我問老甘道,此刻我發現老甘不但挖坑埋雷厲害,而且還有偵破斷案的才能,以後要是出去這裡退伍後還能到公安機關裡去當偵查員的潛質。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遭遇了附近埋伏的日本人的襲擊,遠征軍官兵們本來就缺醫少藥沒吃沒喝的虛弱的很,鬼子襲擊過來,自然無法進行有效的反抗,被這樣全部殺光很有可能。”老甘說着這個的時候,臉色很是沉重,這個結果,對於同樣是中國軍人的我們來說,莫不是一個巨大的恥辱,一百多號人馬竟然被敵人一下子就全部消滅在河谷這裡,難道不是一種恥辱?
聽得這裡,我和老甘他們都沉默不語了,半響,天色已經慢慢暗下來了,我站起來對老甘說道:“晚上不能在河谷這裡宿營,這個地方地勢不好,如果遭遇襲擊,我們這七個人加一隻狗,都不是敵人的對手,何況現在我們還不曉得真正的對手在何處?”
“我和多吉帶着藏獒留在這裡,你們在附近的樹林裡宿營,趁着還沒暗下來,先吃點東西再說。”老甘提出來,由他和多吉繼續留在河谷這邊當誘餌,其他人這呆在附近的樹林裡,看看今晚的情況到底能碰到什麼東西?
老魏認爲自己替換多吉留在河谷這裡的,多吉一聽就不樂意了,他認爲這是老魏瞧不起他,並且他認爲,藏獒“貢布”的嗅覺很靈,由它在旁邊,一般的東西要考進來,沒那麼容易的,而且有這麼一條兇猛的藏獒護身,抵得上幾個勇武有力的戰士!
最後還是我下了決斷,同意老甘提出來的建議,有老甘這個經驗豐富,善於挖坑佈雷的老工兵跟多吉和藏獒的組合,即便晚上碰到什麼緊急情況,
應該也能抵擋一陣子,並且能很快發出警報的。
晚餐又是鱷魚肉加蛇肉湯,我由於一直擔心晚上會出現什麼情況,心裡隔着東西,胃口不是很好,只是草草的吃了一些,就帶着老魏和“秀才”小蔡他們來到了附近樹林裡,這裡的地勢高,俯瞰下面整個河谷,而且視野開闊,居高臨下,萬一下面出現狀況,便可迅速衝下去對付。
夜幕降臨,樹林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們不敢生火,怕引起附近潛在的敵人注意,這個河谷周圍太神叨叨了,我總覺得上下眼皮不停的在跳,今晚肯定有事兒!
爲防萬一,也是提高警惕,我決定將留在樹林裡的五個人分成兩組,輪流站崗警戒休息,先前跟那些食人蟻搏鬥的時候,身上的衣服燒掉了,白天又忙着挖坑埋屍骨,分析討論骸骨的問題,竟然忘記了給自己弄些遮身的東西,現在到了晚上,蚊蟲來襲的時候,才發現遮身衣服有多麼的要緊,沒辦法,爲了不使自己被蜻蜓般大小的蚊子咬死,神醫小蔡趕緊到河谷那裡的篝火處熬製了幾大盆野生薑,讓我們從頭到腳全部塗上,又弄來一些芭蕉葉子,裹在身上,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得笑出聲來,一個個裹着芭蕉葉子,臉上的鬍子已經老長,頭髮蓬鬆的像個雞窩,活脫脫一副當地的野人樣子了!
多虧小蔡的那些野生薑汁,蚊子和不知名的小蟲不敢來襲擊,我們才得以躲在樹林裡呆下來,我們兩組人馬是每隔一小時輪流站崗警戒的,剛開始我們都睡不着,都在那裡蹲着聊天,後來聊着聊着,竟然到了後半夜,睏意上來了,剛想打個盹,卻該我們上崗放哨去了。
我和小蔡一班,老魏和小邱一班,“秀才”背上還有兩個窟窿負傷期間,我不讓他來站崗,只是讓他看着那兩臺無線電臺和我們的彈藥物資,那是我們隊伍剩下來的救命的東西,可千萬不能再丟了的。
下面河谷裡的篝火還在燃燒着,發出來的火光在風中飄忽着,一閃一閃的,就像小時候我們老家那裡的亂墳崗,說不出來的詭異,不知道是我心裡不踏實,還是其他原因,總之我一看那些篝火就有些不太對勁的,老甘和多吉他們兩人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
我和小蔡不斷的在樹林裡來回走動着,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下面河谷那裡,精神高度緊張,眼睛盯着篝火,手中的那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已經子彈上膛,保險打開,只要碰到下面河谷那裡出現什麼動靜,便可立即擊發射擊的,雖然子彈已經不多,但要打退今晚來襲擊的敵人我們還是有把握的。
小蔡也很緊張,站崗巡邏期間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他當然曉得今晚很是關鍵,不但那些躲在暗處的潛在敵人,還有那些附近的虎豹豺狼,野人什麼的,在白天我們都被那些食人蟻驅趕到了
這個河對岸,現在到了這裡,暫時擺脫了食人蟻的威脅,又將開始殘酷的叢林法則了吧,爲了墊飽自己的肚子,樹林力度各種猛獸野人什麼的出來襲擊,其實也無可非議,這個時候沒有憐憫同情,只有實力高低,你死我活的較量!
就在我和小蔡要換崗的當口,突然下面河谷裡傳來一聲狗叫聲,我急忙望過去,只見河谷那裡一直燃燒着的篝火突然熄滅了,緊接着一道黑影從篝火那個方位竄了出去,從體型上看,是藏獒“貢布”發現了情況,幾乎與此同時,河谷那邊傳來一聲槍響,這個槍聲頓時就把我們給驚醒了,不假思索的就朝河谷那邊衝了下去,這時候我隱隱約約的看見有三四個黑影正在朝河谷北面狂奔,後面則是藏獒和老甘在追上來,多吉不知道在何處,老甘碰到我,只是說了一句:“有人來偷襲!”
我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有人來偷襲,這裡這個鬼地方除了我們這七個人和白天那一些白骨外,哪裡還有什麼人?莫非是果真讓老甘和小蔡他們猜着了,這裡附近還有人類存在着?
此刻管不得那麼多了,我急忙吩咐小蔡找到多吉,我自己着緊跟着老甘朝前面那幾個黑影追上去,但那些黑影跑得很快,很快就沒有了蹤影,半路上我碰到了返回來的老甘和藏獒“貢布”,驚訝的發現這隻藏獒的嘴裡叼着一塊布,老甘指着這塊布對我說道:“肯定是人,哪有野人或者野獸穿着衣服的?”
“回去再說!”我覺得事情複雜了,有些亂糟糟了,這個頭緒理不清了,得先回去宿營地大夥兒仔細商量一番了。
河谷這裡肯定是不能呆下去了,小蔡找到了一直潛伏在篝火旁邊的多吉,據他講,當時是藏獒先發現的情況,一聲吼叫一下子就竄了上去,正在迷糊打瞌睡的多吉一擡頭就發現了三個黑影朝北面跑去,老甘已經追出去了,多吉想自己不能跟着追上去,萬一敵人趁虛來襲擊營地怎麼辦,於是他就就地潛伏河谷篝火邊的一塊石頭邊上,直到小蔡來找,他才仔細確認無誤出來的。
多吉這個舉動雖然有些膽小之嫌,但不失爲一種應急情況下的正確反應,當時如果要是兩個人全部衝上去追了,萬一來襲的敵人多的話,那豈不是被他們給包抄了?
“很好,多吉你幹得不錯,處理得當,是個幹偵察兵的料子,以後咱們要是出去了,我肯定讓你來我們連當偵察兵的。”我讚許道,多吉這個藏族同胞,雖然有些膽小,但關鍵時刻沒有掉過鏈子,而且他帶着的那條藏獒真心不錯,要沒有它在,估計我們這幾個人早就被野人吃掉了,還能輪得到在這裡唧唧歪歪?最主要的還是多吉以前是個打獵的,跟着老甘這個老工兵,一個擅長挖坑佈雷,一個擅長設置陷坑陷阱,對付這裡周圍無處不在的野獸野人那絕對是對好搭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