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們幾個人在洞裡面升起來篝火,燒開水,就這從鬼子營房裡弄來的那些罐頭和飯糰,美滋滋的吃喝了一頓,打着飽嗝倒頭就睡,我們分成了四組輪流值班警戒,雖然外面有老甘佈置的機關和地雷爲我們擋着,但這個警戒值班還是必不可少的。
我被分在了第三班,所以吃飽喝足後就倒頭睡下了,實在是太累了,一路被鬼子追着過來,早就累壞了,腦袋擱着地面就呼呼睡着了,也沒做夢啥的,只覺得躺在地上很舒服。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我突然被一個人搖醒過來,睜眼一看,是前來換班的老魏和小蔡,該輪到我和小邱去值班警戒了,雖然我很不情願的就這樣從睡夢裡起來,但還是咬咬牙掙扎了一會就起來了,小邱已經在旁邊做好站崗的準備了,就等着我呢,估計剛纔他早就站在我這邊,不好意思叫醒我吧。
我馬上拿起身邊的那把半自動步槍,帶上彈夾就跟着小邱來到了哨位邊,這個哨位在山洞與通道的邊上上百米處,周圍區域里布滿了地雷和陷坑,有老甘這個老工兵在,我們根本不用擔心鬼子突然襲擊過來的,因爲無論鬼子或者這裡的什麼東西從哪個方向過來,都避不開老甘在這裡佈置的陷坑和地雷的,那些不慎被鬼子碰到的地雷爆炸聲就是最好的警報。
外面一片漆黑,山洞這裡沒有以前通道里的那些燈光,只有我們那個藏身的那個地方有光亮傳來,望着外面漆黑的景象,我覺得很是無趣,便問小邱道:“小邱,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喜歡上了梅兒?”
顯然小邱被我這個問話問住了,只是撓着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道:“連長,這都讓你看出來了啊?”
“廢話,這個我要是看不出來,我還能當你們的連長?告訴你小邱,我是過來人,你們的那一套我都曉得的,沒事的,年輕人嘛,歡喜異性是天經地義的嘛,有什麼困難,對我說,我肯定幫忙的。”
小邱聽得我這樣說,一下子就高興起來,說道:“真的?要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連長你是俊梅的長輩,說一句頂我一萬句啊。”
我沒想到小邱這樣的老實小夥子竟然也會趁機拍馬屁,這可不是他一貫以來的風格啊,難不成真的對梅兒動心了,就使出來各種手段了?
“這個自然,小邱啊,梅兒是個善良的孩子,她母親的遭遇又如此不幸,他父親是個英雄,雖然是國民黨的,但那時候他父親就跟我們共產黨隊伍一樣,都在打日本鬼子,而且還到緬甸這裡,死得極其壯烈,無愧爲英雄稱號,你們年輕人相互喜歡我沒意見,但作爲你的領導和長輩,我還是得將醜話說在前頭,真是要喜歡梅兒,就要一輩子對她好,不要做出像陳世美那樣的事情來,要是果真這樣,我第一個不放過你的。”我這時候就像一個長輩似的對小邱說着。
小邱連連點頭道:“連長,這個我是曉得的,以
俊梅和她的母親的身份,在我們部隊裡是屬於五類分子的,但她們確實不一樣,手下俊梅的父親是抗日烈士,而她母親則被日軍凌辱多年,是受害者,我相信組織是會考慮到這點的,應該會區別對待的。”
沒想到小邱這小子對這個還挺了解的,看來我剛纔那番話就有些杞人憂天,多餘的了,只不過作爲他的領導,將這個情況事先跟他說說,應該是沒有壞處的,最起碼可以爲他打上預防針,省得腦子發熱,衝動過後就幹出來不是人的勾當來,到時候害人害己,潘女士已經夠可憐的了,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親骨肉,我作爲梅兒的義父,自然要擔負起來這個責任的。
既然小邱知道這個情況,那我就不用多說了,也就閉上了嘴,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了,周圍本來就黑漆漆的,這不說話,就覺得這個時間過得特慢,兩個小時的值班時間,怎麼跟兩年還要長?
好不容易熬到了換班的時刻,我習慣性的擡頭看了看手上的腕錶,發現已經四點多了,在過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了,只要今晚不出事,那明天早上咱們就不等了,就要弄開那扇石頭大門,朝外面闖出去了。
突然間,我聽到了一聲“喀拉”聲,急忙隨手舉起手中的半自動,對着那發出響聲的地方照過去,戰術手電筒是綁在刺刀上的,響聲好像是從山洞的石門那一邊傳來的,小邱也聽到了這個響動,急忙也將步槍上的那個手電筒照過去,我們赫然發現,那扇石門已經開啓了一條縫隙,雖然很小,但很明顯是開啓來了!
我急忙讓小邱去報信,自己就呆在原地拉開了槍栓,推彈上膛,準備朝隨時撲進來的東西開火,考慮到那扇石門邊上有老甘設置的機關和地雷,我倒是不擔心外面的鬼子和野人闖進來,於是就不再只顧着石門這邊,甬道這邊的也要顧着的。
果然,就在我轉身的時候,甬道遠處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得出來,肯定不是幾個人跑過來的聲音,肯定是後面的鬼子隊伍過來了,他們想趁着凌晨我們熟睡放鬆警惕的時候來突襲!
接到小邱報信的老甘和老溫他們都起來了,老甘好像根本就沒睡着,一雙眼睛血紅,對我說道:“小鬼子還是來了,正好,省得我們出去找他們了,咱們還是按昨晚商量好的辦,先別急着開火,等鬼子闖進來再說!”
我急忙點點頭,對老魏他們說道:“都藏起來先別開火,潘女士和潘俊梅你們跟着小邱,注意隱蔽,我們這裡六人分成三組,把守兩個口子,老魏和多吉你們負責觀察和阻擊,我和小蔡負責通道這裡的鬼子,老甘你和秀才負責石門那邊!”
聽得我安排,大夥兒立即四散開來,尋找好了掩體隱蔽了起來,我之所以要老魏和多吉負責觀察和阻擊,乃是看上了藏獒“貢布”的明銳嗅覺,在黑漆漆的山洞裡,藏獒的嗅覺比我們的眼睛好使得多,而且“貢布”的近身戰鬥力絕不亞於我們這
裡的任何一個人,只要被它撲倒,那無論是鬼子還是那些四肢發達的野人,都難逃一死,而老魏是我們這裡槍法最好的一個,讓他用三八大蓋來阻殺領隊的鬼子軍官,或許能夠延緩鬼子對我們的攻擊,到時候就看情況,要是實在擋不住鬼子的猛攻,那咱們就用手榴彈和炸藥開道,從這道石門處強闖出去,只要跑到了外面野人山裡,小鬼子要想追上我們,那就沒那麼容易的了。
那扇石門開啓來了,隨着“喀拉拉”的聲音響起,那條縫隙越來越大,同時我發現我對着的那個方向那些雜亂的腳步聲突然間沒有了,正當我納悶的時候,突然前面亮起來一道雪白的燈光,直直照射過來,一下子弄得我和小蔡竟然睜不開眼睛,我感覺就不對頭,急忙一拉小蔡,低聲吼道:“快低頭!”
就在我剛剛將腦袋低下去的當口,一聲呼嘯聲在我耳邊擦過,隨即在我身後不遠處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傳來,我只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浪朝我襲來,猶如後背有一隻無形的巨手突然推過來一般,虧得我身邊有一塊巨石擋着,要不然我和小蔡兩人肯定得被這個氣浪給掀翻出去的。
“鬼子有坦克!”我急忙朝旁邊的老甘和老魏她們大喊,這樣大的動靜,這麼快的速度,絕不是鬼子的那些小鋼炮和迫擊炮所能達到的,只有坦克纔有這樣的能力,而且剛纔那道差點要刺瞎我們眼睛的其實就是坦克的前大燈,他孃的,小鬼子越來越精了,竟然用坦克來開道了,不知道老甘佈置的那些陷坑有沒有用?
我的話音剛落,背後那扇石門一下子就打了開來,我是從那陣開門的巨響聲了聽出來的,因爲我的眼睛是朝通道那邊看着的,背後的事情只有靠耳朵來聽了。
“轟隆隆”一陣爆炸聲響起來,我發覺身後出現一陣紅彤彤的火焰,那肯定是老甘埋設在門口的地雷爆炸起來了,隨即一陣慘嗥聲響起,我不用回頭看,就曉得那衝進來的肯定是那些被鬼子用生化武器改造過的野人了,因爲這些慘嚎聲根本就不是人類發出來的聲響,就是對面的小鬼子挨炸的時候也不會發出這樣的嚎叫聲的,看來還真是讓老魏猜着了,石門外面的果然就是那些野人!
隨即,我們對面的那兩盞燈光開始了移動,果然沒錯就是坦克,現在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強光,看到對面移動過來的正是一輛鬼子的坦克,炮塔昂着,履帶“喀拉拉”的響着,正朝我們的雷區衝來!
我發覺我們身下的大地在不斷的顫抖着,鬼子坦克過來的動靜可不小,我急忙朝老魏那邊打手勢,意思是讓他先打掉鬼子坦克前面的那兩盞大燈!
“咚”的一聲槍響,鬼子坦克左邊的那盞大燈被打瞎了,隨即又是一聲槍響,鬼子坦克的兩盞大燈全部被老魏擊毀,通道口頓時又陷入了黑暗之中,但估計是鬼子兵來不及剎車,坦克還是繼續轟鳴着“喀拉拉|”的朝老甘埋設的那片雷區和陷坑處衝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