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天就不要把孩子送過來了,這個女人,動不動就對小孩子發火,一點愛心都沒有,我們跟韓少說,以後會給孩子再找新的老師,這裡我們就不要來了。添”
“對,不來了。”
家長們十分氣憤,本來現在的小孩子就是全家的小寶貝,更何況這些孩子都出身富貴,自小就是當成小公主來養的。現在卻被一個琴藝班老師隨便喝斥,家長們自然是氣不過了。
高銘慧合上車窗,將車子靜靜地開走了。
韓衝接到了家長們的集體投訴,因爲這些家長們都是韓衝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白素蘭沒頭沒腦地訓斥人家當成小公主的孩子,家長們自然不滿,紛紛把火氣發泄到韓衝頭上。
“韓少,我們是看着你的面子才把孩子送過來的,想不到我們的孩子在這裡天天被人呵斥,所以抱歉,以後我們不會來了。”
韓衝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素蘭她有不對的地方,希望你們包涵一下。”
“沒有什麼可包涵的,孩子這麼小,她都忍心訓斥,哪天再一不高興,說不定就給孩子兩巴掌了,現在虐孩子的事情又不是沒有。”
韓衝沉默了。面對家長們的憤憤之言,他無言以對。現在的孩子都是家裡的小寶貝,哪一個被平白無故地訓斥了,家長們也不會高興的。
韓衝嘆了口氣。
高銘慧開車來到了許西城的寓所,這個點兒上,許西城在上班。葉綿和蘇小魚在照看嬰兒。家裡很安靜屋。
陳嫂把大門打開,高銘慧將車子開進來。她下了車,往屋裡走去。
葉綿在給嬰兒熱奶,蘇小魚一手輕搖嬰兒牀,一邊對嬰兒說話,“寶寶,媽媽好愛你喲。”
高銘慧走進來。一件黑色大衣遮住她稍稍顯形的腹部,進屋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已經變得柔和。
“高姐。”蘇小魚驚喜地叫了一聲。
高銘慧含笑走進來,直接走到嬰兒牀邊,目光溫柔地凝視嬰兒牀上的小傢伙。伸手摸摸嬰兒的小手,“嘖嘖,真可愛。”
葉綿道:“不要着急,再過幾個月你家的寶寶就出生了,到時候,你會發現,自己的孩子纔是最愛可的。”
高銘慧笑笑沒有言語。
蘇小魚笑眯眯地瞅着高銘慧的肚子,“高姐,讓我來猜猜,你家這個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嗯。”
高銘慧一邊用自己的手指輕輕勾着嬰兒的手指玩,一邊含笑應聲。
蘇小魚想了想,“我想呢,應該是女孩兒。”
“生個女孩兒像高姐姐一樣漂亮。嗯……還可以給我家大寶當媳婦。”
蘇小魚想到美事咯咯笑起來。
葉綿也跟着笑,“瞧把你給美的。”
高銘慧仍然含笑未語,男孩兒女孩兒,她都不是特別期待。可以說,剛知道懷孕的那時候,她對肚子裡的小傢伙是沒有感情的,她恨韓衝,所以連帶着不喜歡韓衝硬塞給她的這個孩子。
知所以沒有事後採取補救措施,就是因爲韓衝磕的那幾個頭。
是的,他提醒了她,她會用這個孩子來報復他。繼承所有的家業,讓他一無所有。
高銘慧默默出神,葉綿跟蘇小魚又說了什麼,她沒有聽到。而蘇小魚,她笑罷,忽地看到高銘慧一隻手指輕勾着寶寶的手指,在默默出神,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高銘慧在想些什麼,但她的心頭卻忽地一沉。
高銘慧從蘇小魚那裡離開直接回家了。韓太太在指揮傭人佈置嬰兒室,就在高銘慧臥室的旁邊,房間同樣向陽,面積很大,放了小牀,還可以放很多很多的玩具。雖然高銘慧才只懷孕四個多月,但韓太太已經在着手準備嬰兒用品了。從穿的、用的、玩的,那真是準備了個應有盡有。並且還在不斷添置中。
韓家這麼多年沒有小孩子誕生過,一想到即將有個小生命來報道,韓先生韓太太那便是喜不自禁。
高銘慧站在嬰兒室門口,看到韓太太正在指揮傭人如何擺放嬰兒牀。韓太太一回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高銘慧,便笑道:“銘慧呀,你看,這牀是昨天我跟你爸爸親自去挑來的,還不錯吧?”
“不錯。”
高銘慧笑容淡淡。
韓太太道:“我跟你爸往那兒童商場裡一站,看到那麼多可愛的小玩具,就買到停不下來呀,真盼着小孫子快點兒出生,我和你爸呀,都快要等不及了。哦對了,小孫女也是一樣的。”
韓太太的笑容滿滿的,喜氣盈門的那一種。
高銘慧淡淡地笑了笑,爲什麼她對這個孩子,並沒有期待呢?
“媽,我回房了。”
“好。”
韓太太看着高銘慧轉身離開,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了下去。未來的事情很多很多,她都不敢去想啊!
高銘慧回了臥室,手機打開微信朋友圈,她看到齊三小姐又在曬他
tang們家的小寶貝,那小傢伙已經一歲多了,坐在小汽車上正玩得歡。高銘慧隨手往下翻,眼前出現了一張張佟家小寶貝的照片,從搖搖晃晃學走路,到剛剛會爬,再到像個不倒翁一樣的趴坐在牀上,一路倒回去,一直到小傢伙剛出生,齊文玉和佟子華竟然曬了兩千多張照片。滿滿的都是見證小生命長成的喜悅和父母對孩子的愛。
高銘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的肚子裡,也有個小生命在成長,他生下來,也會像佟家的小寶寶這麼可愛,也會經歷這樣的成長過程,只不過,他得不到父親的愛,就連母親的愛……他恐怕也得不到。
想到這兒,高銘慧的眼睛裡滴下一滴淚。曾經她也那麼盼望過,和自己所愛的人,生一個可愛的寶寶,可是現在,她對自己肚子裡的這一個,卻根本愛不起來。
因爲,她已經不再愛韓衝。
這個孩子,其實是她的屈辱。
轉天的早晨。
白素蘭如時來到培訓班,讓她吃驚的是培訓班裡沒有一個孩子。十來副古箏靜靜地放在安靜的教室裡,像是被人遺棄了一樣。
白素蘭登時上了脾氣,舉起一副古箏狠狠地朝着地板上砸去。
砰的一聲。價格十分昂貴的古箏被摔得幾乎爛掉。旁邊培訓班的孩子和家長紛紛向裡張望,見到白素蘭一臉兇狠的樣子和地上摔壞的古箏,紛紛流露出驚駭眼神,接着便是一地唏噓之聲。
“怪不得她的培訓班裡孩子們都跑光了,原來這女人變態呀!”
“就是。脾氣這麼壞,怎麼教小孩子,這樣的人就應該吊銷她的培訓證。”
……
“你們亂叫什麼!”白素蘭憤怒地走了過來,一臉鐵青,面目兇狠。
幾個家長都心神一縮,紛紛扭頭走了。
白素蘭卻轉身又端起一副古琴狠狠地砸在走廊裡。
……
“韓少,麻煩您行行好,讓白老師回家吧,我們這樓裡不敢再擱她這活爺了,今天她把班裡所有古箏都砸了,嚇壞了隔壁班的孩子們,現在所有培訓班的家長聯名請求讓白小姐離開,韓少,今天就麻煩您過來一趟,把剩下的事情解決一下。”
培訓機構負責人親自打電話給韓衝,韓衝還在商店裡搬運貨物。聽到負責人近似乎肯求的聲音,韓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從培訓機構負責人的辦公室離開,韓衝心頭充斥着一種說不出的挫敗和無力之感。
他懷着十分無奈的心情來到外面。天氣晴朗,可是他的心情卻一片晦暗。十幾分鍾後,韓衝來到白素蘭的寓所,用自己的鑰匙開了門。
客廳裡一地的狼籍,什麼能摔的東西都被扔到了地板上,能碎的都碎了,不能碎的,也都摔掉了棱角摔出了裂痕,就像鬼子進村掃蕩過一般,眼前畫面簡直不能直視。
韓衝眉心跳了跳,他正欲邁步進去,迎面有什麼嗖的一下飛過來。硬生生砸在了他的鼻骨上。韓沖鼻子一疼,伸手一摸,手上便沾了血。他低頭瞧了一眼,卻是他送給白素蘭的那枚戒指,此時已經掉進了一片玻璃碎屑中。
韓衝眉心跳動,彎身,將那枚戒指拾了起來。然後擡腿往臥室裡走去。白素蘭又將一個花瓶扔了出來,在韓衝就要走進屋去的時候,那花瓶砰的一下砸在門上。
韓衝太陽穴跳動,臉上煞時也繃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