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一年,他遇到了孤苦無依的雪兒,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衣物遭人毆打的小丫頭。
千年前,天靈大陸巴色列國內——
楊鈞走出城主府,拒絕了城主獻媚般想要用馬車送自己回去的建議。
離開城主府的禁行範圍,周圍又慢慢的熱鬧了起來,人羣也開始多了起來。
楊鈞此時才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心中似乎也感覺着多了幾分生氣。搖了搖頭,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那些所謂貴族要有這麼一個古怪的規定。
在那中環境下生活,難道就不會感到壓抑嗎?
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楊鈞微微一笑,信步擠向人羣。擁擠的人羣在到達他的身前之時,一股柔軟的力量便會輕輕的將他們推開。
這股柔力極小,小到根本沒有人能夠察覺。
來往擁擠的人羣,沒有對楊鈞造成一點阻礙。
街道兩邊林立着的各種豪華的商店,身着華服的貴族不斷在其中進進出出。
大街之上,無數打着赤膀的傭兵掂着武器,來往的吆喝衝撞。
繁榮熱鬧的氣氛讓心境並不完美的楊鈞在心底也是一聲暗贊:“不愧是人類國度中數得上的大城市啊,恐怕就算是以列斯坦的都城也不過如此吧?”
忽然,平靜的街面騷亂了起來,大聲的喝罵和嘲笑聲從前邊的人羣中傳出。
“哎~,這些流氓傭兵,一天到晚沒事做,就知道欺負小女孩。”
“小聲點!這些傭兵可是會殺人的。”
“哎,若是被執法隊現了,看他們還敢囂張不?”
楊鈞眉頭微皺,放快腳步,打算繞開前面圍堵的人羣,他並不是一個聖人,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舉動,在他眼裡看來,顯得有些弱智。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所在意的,其他人的死活,哪怕是國破家亡,在他心中,其實也並沒有多少份量。
穿過人羣的楊鈞,頭也不回地就想要離開,可是心中忽然莫名地升起了某種牽引,提起的腳步放下,微微轉頭,向人羣中瞟了一眼。
可就是這一眼,便讓楊鈞,呆愣在原地。
眼光透過人羣的縫隙,將那捲縮在地上的嬌小身影牢牢收入眼內。
一身的破爛衣服,,渾身髒亂無比,但是她的髮色卻是和自己一般模樣,黝黑之極,彷彿要將人的心神吸攝。
在她面前,一個傭兵大漢,正囂張地大笑着,拳腳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身上.
受到如此打擊,地上的女孩,卻沒有出一句哭聲,倔強地將頭死死護住。
圍觀的人羣,雖然面現不忍,可是並沒有出來阻攔。他們看向地上的女孩,眼中有着一分憐憫,七分厭惡,二分恐懼。
楊鈞霍地轉身,身形微動,人已消失不見。
傭兵狂笑着狠狠地揮下巨拳,拳頭帶着弱小的破風之聲。
突然之間,笑聲戛然而止。
一個白哲的手掌輕輕地按在那隻巨大的拳頭之上,將那股力量全數抵攔。
傭兵順着那隻手,向它的主人望去。
一個身着黑衫的年輕人,單薄的身軀似乎在輕風中微微搖擺。
“打夠了嗎?”冰冷的聲音從面前的年輕人口中傳出,讓傭兵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絲恐懼。
傭兵嚥了一口口水,浸潤了一下有些乾枯的喉嚨,幹聲道:“你要做什麼?爲什麼要幫這個受惡魔詛咒的女孩?”
年輕人翻了翻眼皮,語氣並沒有因爲他所說的話語而有所改善,依舊冰冷:“是你滾?還是我讓你滾?”
傭兵臉皮一抽,眼中怒氣勃然暴發,反手抽出背上的斧頭,獰笑道:“滾?到現在爲止,老子還沒見到過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年輕人這次連眼皮都不擡,直接彎下身,不顧女孩身上的骯髒,輕輕將她抱起。
感受到他的動作,女孩終於有了反映。慢慢擡起小腦袋。
楊鈞只覺得腦袋中“轟”的一聲巨響,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這張小臉。
有些髒亂的小臉之上,一雙血色雙瞳,輕輕眨動。
血色的瞳孔之中,似乎泛着滔天的殺意,就連楊鈞也禁不住地感到頭皮發麻。
似乎感覺到了楊鈞心中的恐懼,那雙大大的血色瞳孔,泛出一絲嘲笑與悲哀。輕輕地掙動,想要脫離這個溫暖的懷抱。
楊鈞將那雙血色瞳孔中閃過的嘲笑和悲哀收進眼內,心中一緊,雙臂緊握,將女孩擠進懷中,讓她的掙扎慢慢消逝。
嘆息一聲,心中升起無限的憐憫,輕輕的撫摩着那頭墨色髮絲。
抱起小女孩,正要起身的楊鈞,忽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勁風劈來,嘴角微掀,袖袍向後輕輕揮動,龐大的氣勁透掌而出。
那名想要偷襲的傭兵,忽然地噴出漫天血霧,血霧之中夾雜着一些肝臟肉塊,雙眼充斥着難以置信。
看到這一幕,圍觀的行人先是一愣,隨既猛地尖叫了起來,四散地逃竄離去。
楊鈞懷中的小女孩,血色的瞳孔將那具失去生機的傭兵屍體緊緊地盯住,粉嫩的小舌頭悄悄升出,輕輕地在小小的嘴脣之上舔過,其上......有着一小滴濺落的鮮血。
……
……
一間服裝店,楊鈞將小女孩放下,下巴微揚,示意她去挑選衣服。
血瞳女孩輕輕揚着手指,指向最左邊的那一件,紅得似血的衣裙。
楊鈞眉頭微皺,輕聲道:“換一件,這件不好。”
女孩搖頭,手指倔強地指着那一件紅色衣裙。
楊鈞無奈,只得吩咐一旁站立的侍從將之取下,又對左邊的女侍從道:“帶她去洗個澡,換上新衣服。”
看着和侍從安靜的進入後廳的女孩背影,楊鈞呼了一口氣。
他現在有些明白爲什麼那個傭兵要叫她爲被惡魔詛咒的女孩了,被她那一雙血色瞳孔盯久了,別說是常人了,就算是自己,也感覺着有些發麻。
一個慌張的人影忽然從內廳中跑出,是那位女侍從,她跑到楊鈞面前不停地彎腰道歉:“對不起,大人,我實在受不了那個女孩的眼神了,對不起。”
無奈地嘆息一聲,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起身進入那間內廳。
女孩赤身露體地站在碩大的浴盆之中,那雙血色的瞳孔泛起陣陣的嘲笑和悲哀。
感覺到有人進來,女孩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男人。
楊鈞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聳了聳肩:“他們都不敢來,所以,就只有我來了。”
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全身,女孩的臉色終於有了一些變化。輕輕蹲下身來,小臉之上,一片淡紅色悄然浮現。
楊鈞苦笑了一聲,伸手拿過一條毛巾,遞給女孩,問道:“你應該會自己洗吧?你快點,我在外面等你。”說完,有些狼狽地竄了出去。
緊縮着身子的女孩,見到這幕,冷漠的小臉之上,紅潤的小嘴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