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瑞懇切地答:“真的一點不知情。否則,我今天也不會貿然前來了。”
方俊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陰沉着臉說:“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幾天前的一個上午,候車室裡突然又闖進來一夥土匪。沒等旅客們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夥土匪已經上手搶他們的東西了。
當時,劉站長正在和工人們一起打掃候車室的衛生。見狀,趕緊上前勸告這些土匪說:‘你們不要再繼續作孽了。善惡到頭終有報,只是來早與來遲。前幾天,在候車室裡就發現了共產黨的傳單,說明共產黨已經在永樂一帶活動了。傳單上說:共產黨最恨的就是欺壓無辜百姓的壞人。你們就不怕共產黨革你們的命?’
可是,劉站長的話音剛落,身後的一個土匪上來就踹了劉站長一腳。劉站長因毫無防備,被這一腳踹了一個大前趴。門牙都磕掉了兩顆。鮮血順着嘴角流個不停。眨眼的工夫,劉站長的衣服前襟就被血漬染紅了。
這時,幾位工人再也壓不住火了。他們先將劉站長從地上攙起,然後,就舉起手中的笤帚、拖布與土匪們展開了對陣的攻勢。經過一番理論,土匪們因做賊心虛,又聽說了永樂一帶有了共產黨的消息,也着實心裡害怕,不得不做出了讓步——把搶到手的物品歸還給了主人,並放棄了這次搶劫的想法。
經過清點,旅客們的財物沒有受到一點損失。本以爲這場劫難到此就算結束了。劉站長的心也踏實下來了。
然而,就在劉站長在工人們的勸說下,準備到辦公室去漱口,更換衣服時,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這夥土匪們在臨走出候車室時,突然又節外生枝地挑起了新的事端。
土匪頭子指着坐在候車室門口椅子上自顧唱童謠的瘋女人,對同夥說:‘咱們今天不能白來,捎帶手也做點積德行善的事,把這個瘋女人給我帶走。送她去醫院治病。給她治病的錢,大爺我一個人包了。’
劉站長一聽這話,嚇得差點吐出血來。心想:憑這些土匪的德行,他們是不可能做出如此善舉的,肯定是看着瘋女人本身的相貌就好,今天又穿着乾淨整潔的新衣服,的確有幾分姿色,就想打她的歪主意。於是,他不顧傷痛,返身衝向土匪頭子,指着他的鼻子說:‘你小子是什麼變的,誰看不出來呀!今天你要是敢動她一根頭髮,我就豁出這條老命跟你拼了。’
土匪頭子一見劉站長又來破壞他的好事,頓時火冒三丈,呲牙咧嘴地大罵劉站長不識擡舉。一邊罵着,一邊掏出土造的**,對準劉站長的太陽穴,惡狠狠地說:‘你個老不死的,要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滾蛋!否則,我周邪眼認人,這把槍可不認人。’
土匪頭子本想用槍能把劉站長給嚇住。可是,劉站長偏不信這個邪。上前一步,用頭頂着周邪眼的槍口,怒視着他說:‘姓周的,你個缺爹少孃的東西,你娘懷你的時候,是不是不夠月份呢?你看看你的德行,還有點人模樣嗎?老天爺讓你生成了這副模樣,已經是對你的懲罰了,你怎麼還不知悔改呀!就不怕老天爺讓你下輩子再超生成雙眼瞎?小子,你聽着:今天我要是在你的槍口面前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父母養的。你不是叫嚷要我的命嗎?開槍啊!快開槍啊!’
表面上看着凶神惡煞般的周邪眼,感情也是個慫包軟蛋,面對強橫的劉站長竟一點辦法沒有,反而被嚇得渾身哆嗦。不禁連連後退。
退出幾步遠之後,仍用槍指着劉站長說:‘好!你有種。我周邪眼今天認栽了。但是,你我之間的這點恩怨我記下了。我告訴你姓劉的:你的這條老命我是要定了。這個小娘們我也要定了。還明告訴:大爺我就是看上這小娘們了,我把她帶回去的目的,就是讓我這幫患難兄弟開開葷。這些弟兄們的好事被你給攪了,即使我想放過你,我的這些弟兄們也不會放過你的。三天後,我再來找你算總賬。’說完,揮了下拿着槍的手,命令一夥土匪說:‘弟兄們!今天這日子不吉利。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天後,我要血洗火車站。走!’
說到這,方俊憤憤不平地罵道:“這是他媽什麼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不僅敢明着搶劫財物,而且,連一位精神病人他們也不肯放過,還有一點王法嗎?”
正在這時,伙房的大師傅進門說:“站長,開飯了。”
方俊迴應說:“知道了。”隨後補充說:“馬師傅,我這來了位貴客,麻煩你給我炒兩個下酒的菜,我要和客人一起喝兩盅。”
張廷瑞聽了,趕緊站起來阻止說:“方站長,這就見外了。我家離這才幾步之遙,怎麼好意思打擾呢?這兩瓶酒就算是我的見面禮吧!以後有時間我再登門拜訪。”拱拱手,“告辭了。”
方俊站起來拼命挽留說:“張老弟,你要執意拒絕我,就是你見外了。我今天想留你吃頓便飯,可不僅僅是想誠心誠意地交你這位朋友,而是還有許多心裡話沒有說盡哪。如果你看得起我,就請賞個面子,留下來一起喝杯薄酒。”
張廷瑞見方俊的態度尤其虔誠,況且,認爲這個人談吐儒雅、舉止不俗,今後肯定會有大用。同時,還能從他口中瞭解一些有價值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