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狼大人放心”洛平川迴應道
“一定要護康妃周全”申契骨補充道,一手緊握着洛平川的手臂,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企圖在洛平川的眼睛裡看到毫無意外的回答,就算兩國可能交戰,古域也沒有實力應對,但此刻申契骨更關心康妃的安全
“放心吧,皇上”
“朕要你起誓,保證康妃能平安地回到朕的身邊”申契骨迫切的看着他
“微臣起誓定當還皇上一個毫髮無損的康妃娘娘”洛平川信誓旦旦的看着申契骨,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站在一旁的墨狼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墨狼的神色顯得有些微妙,卻沒有太表現出來,他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這天,冰雪消融,往日盛放的紅梅開的更加的嬌豔欲滴,宮廷直通城外的路上纖塵不染,陽光正暖,微風正清,洛平川及康妃一行車馬,在申契骨及後宮嬪妃的目光中漸行漸遠,而太后始終沒有選擇去送行,在她看來,康妃還沒有資格讓她屈就,她遠遠地站在高聳的城樓上看着車馬離去,心裡更希望這行車馬就此一去不還
洛平川騎着馬,走在康妃的馬車前,以能近身護她周全,申契骨一直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追到常去的城外酒樓,每日批完奏摺,便抽出一些時間在哪裡等待他們的歸期,儘管他知道若是他們將要回來,也會提起告知,但他依舊習慣性的在酒樓等候
後宮因爲康妃的離開,各宮都變得安分了許多,皇后仍舊樂此不疲的在查找孩子被謀害遭到胎死腹中的兇手,楚憂自知得不到皇上的寵幸,又失去了厺笑這個能爲他赴湯蹈火的幫手,竟在許多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開始懷念曾經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品級稍低的妃子都在暗中謀劃退路,亦無心摻和這後宮的爭鬥,然而太后卻開始日日誦經唸佛,以祈禱康妃客死異國他鄉
經過幾日行程,康妃一行人終於抵達南國都城,此時的康妃看起來已有些困頓,洛平川命所有人停下休息,並找到一處客棧暫住,再向南國行宮遞交國書
“康妃娘娘...”洛平川敲着雪浸的客房,久久不見有人來應,便推門而入,見無丫鬟伺候在側,申契骨走到牀前才見雪浸已然睡下,便準備退出去
“洛大人”
洛平川聞聲側過臉,見雪浸醒來,坐在牀前,看起來精神並不十分好,洛平川上前走了幾步,卻又不敢靠的太近,恐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損了雪浸的聲譽
“娘娘,可有感覺不適”
“沒什麼,應該是連日趕路有些疲倦,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她說着皺了皺眉,感覺頭一陣眩暈,接着道“洛大人找我有事?”
“倒沒什麼大事,就是國書呈請南國使節已有兩日,但遲遲不見南國太子迴音,難道是沒有送達?”
“應該不會,這國書既遞交使節,使節必定會盡快呈請南國太子,我們是他們太子親自邀請的貴客,定不敢怠慢,至於遲遲不見回信,應該是南國太子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吧”康妃說到這兒清咳了兩聲,洛平川見狀,想上前扶她,卻又遲疑了“怎麼不見伺候的侍女”
“我讓她們都下去了”康妃有氣無力的說
洛平川見雪浸四肢無力的樣子,又閉上了眼睛,才覺得有所不對,也顧不了那麼多,便走上前,用手臂試了一下她的體溫,只是覺得很燙,將雪浸扶起躺下,爲她蓋好棉被,便退了出去
洛平川在南國京城的大街上四處奔走,以尋郎中爲雪浸治病,但所到之處郎中皆不到住所看病,洛平川顯得越來越焦急,神色慌張而迷亂,尋覓一天無果,旁晚時分回到客棧,見侍女守在康妃門前來回踱步,緊張的等待着什麼,洛平川走上前問“娘娘怎麼樣了”
“娘娘一直在睡覺,身體持續發燙,洛大人怎麼辦”
“你們下去準備熱水,一會兒替娘娘沐浴”
兩名侍女不知洛平川的用意,相互看了一眼,卻又不敢多問,只好退下
洛平川推開房門,走到雪浸身邊將雪浸抱起,便下了樓,將雪浸放在馬背上,自己則將她環在懷裡,坐在後面,快馬向醫肆趕去“羽兒,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了”
雪浸朦朧間聽得這個聲音,像是夢裡常聽見的那個,她時而醒着,時而昏沉,已記不得這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
趕到醫廬已快趕上醫廬關門,洛平川抱起雪浸就往裡面闖“哎,你幹什麼的”一名老者追問到
“大夫,請你救救她”洛平川拉着這名老者急切的說
大夫看了看躺着雪浸,皺了一下眉,突然來了興致,便坐下替雪浸把脈“奇怪...”他說着又看了看雪浸的眼睛,邊看邊思考着什麼,有些作難“這脈象太奇怪了,以老夫多年行醫的經驗,她這像是一種排斥的現象,到底在排斥什麼,老夫也不清楚”
“大夫,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這個...老夫年輕時曾跟一個宮廷醫使學醫,其中聽得他講過一種病症,跟這位姑娘的症狀極爲相似,說的是一種換心術,這換心術在目前的醫學使上還未曾有過清晰的記載,傳說它的目的就是能將一個垂死之人重新復活,但可能會出現記憶攜帶,時間一長她就會活得跟這個心的原主人一樣,但最危險的是如果心不匹配的話,會出現排斥的現象,這個問題好像書中並無記載有什麼方法能夠醫治,所以,老夫也愛莫能助啊”
聽過大夫的話,洛平川忽然想起雪浸的身體裡那顆心是自己的,所謂的不匹配則可能是因爲自己非人,這一提醒他纔想起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而且只有他能解決,只是...洛平川不敢多想,抱起雪浸便衝出了醫廬,回到客棧,洛平川將雪浸平放在牀上,看着她想着許多事
他想到近來身體的變化,他的手偶爾出現冰凍的跡象,這是身命體徵的消失信號,因爲他沒有了心,如若等到全身都出現這種狀況,他便要回到雪山,幾億年都將成爲一塊冰雪,仍舊能感受一切,但永遠都只能是雪山的一角,而救雪浸的唯一辦法就是將自己的腕脈割開,讓雪浸喝下他身體的血,便能讓心與身相融,消除排斥現象,但他一旦選擇這種方式就意味着自己離魂飛魄散不遠了
他使出最後的一道法力,這原本是用於最危難時刻封存魂魄的法力,但此刻已經沒有選擇了,他兩指像一把劍,泛着白光割開自己的腕脈,他將手腕放於雪浸的嘴角,滴落的無色透明液體順着嘴角流入身體,洛平川顯得有些精疲力盡的樣子,封住了脈搏,他看着躺在牀上的雪浸,吃力的笑了笑,嘴角開始冰凍,一會兒又恢復正常,如此反覆着,見雪浸快要醒來,洛平川顯得更爲驚慌,倉促逃了出去,他那一頭的白髮顯得暗淡無光,臉上的皮膚也漸地失去血色,他在燈火通明的京都午夜,四下逃串,害怕別人撞見自己此刻的模樣,他試圖找到一個能自處的地方,擺放不安的自己,他踉踉蹌蹌走到一個漆黑一片的破廟,蜷縮在黑暗一角,恐懼與陌生席捲而來,就像當時剛到人類中來一般
“娘娘,你終於醒了”
雪浸睜開眼便看見兩名侍女守在身旁望着自己那驚喜的眼神“洛大人呢”她說話還是很虛弱的樣子
“洛大人...不清楚啊”侍女想了想,繼續道“對了,娘娘,洛大人吩咐了說等你醒了伺候你沐浴,已經爲娘娘備好了熱水”
“好,我知道了”雪浸覺得很奇怪,明明覺得他剛纔就在身邊,但又說不上怎麼回事兒,便起身隨侍女沐浴了去
古域王宮,冀王府內一片歌舞昇平,得知消息的滎太后氣急敗壞的起駕至二皇子府邸,太后並未讓侍衛通報,直接往裡面衝,見二皇子耽於逸樂,衣冠不整的圍在幾個宮女裡面,滿身酒氣,說着胡話“我不是太后的親兒子,當今皇上纔是太后的親生子,來,別停下呀,繼續喝呀”
宮女早被嚇得退到了一側,二皇子還沒有意識到太后的到來,仍舊一味的舉起酒杯胡言亂語,滎太后走到二皇子跟前,見到滎太后道“母后?你是我母后?不是,我母后早就走了,你不是”
滎太后氣的一巴掌扇了過去,此時二皇子纔有些清醒,見到太后忙行禮“太后娘娘”
“如今國難當前,你竟然如此驕奢淫逸,古域的堂堂皇子,這般胡鬧,成何體統”太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請太后恕罪,兒臣知錯了”
“想成爲一國之君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是哀家不扶正你,要你是這塊料才行,之後這半個月你好好的給哀家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太后說着摸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二皇子的頭,說着便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