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靜屋。
司權聽得到兩人的心跳,法老解開繩子,退回原位,司權沒有下手,看眼前謹小慎微的老人,完全沒有作假的成分,更想不到他作假的動機。
“我可以走了吧?”
“當然,神使任意就好!”
“等等,雖然很感激你放了我,但實際上我真的不是什麼神使。”司權說完,緊防着對方知道真相後的攻擊。
“一切早有天意註定,神使總會明白的!”法老滿心虔誠。
“難道你事先就知道我會出現?”
“不僅是我,這數十年來,所有族人和勇士都在等待神使你的到來,等着你來拯救巴比倫!”
“你看我這年紀,是數十多歲的樣子?”
司權覺得,這些族人定是把他跟某個流傳下來的預言當真了。
“神使無須困擾,我們族中早有實物證明。”法老從懷中取出一物,一張歲月滄痕的羊皮卷。
司權接過手,上面記載着前人之字:“祭天之日,聖湖之畔,神使降臨,幸佑巴倫!”
“這是百年前先知記載,如今一切應和,天帝眷顧,保佑巴倫,老奴死而無憾!”
法老說完,撲地虔誠稽首。
“既然你早知道,爲何白天卻想殺我?”
司權知道,要不是族人想讓他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法老定會私自行刑。
“神使恕罪,這一切,也是爲了保護神使與族人的不得已之舉。”
“保護我?”
司權覺得可笑,除了不存在的天帝,這裡還有誰能傷到自己?
“神使有所不知,巴比族人自有以來就是天帝的神民,受到天帝庇佑,得以安居樂業。可是自從百年前一羣賊人闖入大山,自稱神會,把巴比族人趕下大山。數年前開始更是霸佔神民的財產妻女,至今奴役着族人,每月收刮族人財物,沒有財物的,就把妻女抓去供其淫樂!”
說到恨處,法老也變得情緒激動。
“如此凌辱,你們反抗不了,離開總行吧?難道神會還不許你們離開?”
司權總算明白爲何阿音說到神會時一副咬牙切齒模樣。
“天帝恕罪,神使無心,身爲天帝神民,我們是不會離開大山的!”法老像是怕觸犯了神明,頓時請罪。
“我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是什麼神使!”
司權深深地感受到巴比族人的無知,無知地把自己的命運寄託在荒無縹緲的神靈之上,
——當然,也正是這種無知的信仰,讓他們這麼多年來堅定不易。
“神使無須否認,很快就可以證明你的身份,如果不是,你自行離開就好!”
“嘿,我現在離開你們也無法阻止吧?”藥力過去,司權對自己信心滿滿。
“離開大山的路不在大地之上,神使完成使命天帝才能給出出路,這些,都是先知說的!”
“出路不在大地之上?”
“正是,所以巴比族人從未離開過大山,神會也是從大山之內突然冒出!”
司權想到自己也是憑空出現的,更想不到法老欺騙自己的目的,沒有再反駁法老的話。
“我的任務就是幫你們除掉神會吧?”司權腦袋一閃,彷彿抓住了什麼重點。
“天帝的使命,老奴哪有資格知道,不過現在看來,神使的首要使命當如此!”
法老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司權心中的猜想又動搖大半。於是,他決定先試探法老的意圖,會不會是把自己當槍使。
“你覺得,我一個人可以剷除神會?”
“全族勇士時刻等待着神使帶領我們趕走敵人!”法老似乎在激動,司權暗笑,打算戳穿法老誇張的說法。
“那我現在可以見見他們吧?”
哪知道法老毫不慌張,作出恭請的手勢。
司權只好跟着法老走去,屋外夜空,星辰如墜,奇怪的是無法照亮大山腳下,司權只能憑着感官認路。耳畔窸窣蟲鳴鳥叫,遠處零稀狗吠雞啼。
司權知道,法老正帶他遠離人居地方。
終於走到一座隱秘小山前,一團灌木蔥蘢竟生,法老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去到稍遠之處,按下一個突出石塊。聽到嗦唆摩擦之聲,灌木從中裂開,出現一條通往山腹之路。
司權頓時好奇起來,這得耗費多大精力?忽然,洞中一道黑影急速襲來,看準司權便下死手,實際上司權一直保持着防範,心裡冷笑,這種二流貨色怎會是自己對手?錯身擡手之間,來人就已經倒地。
“阿洛,住手!”
法老聲音傳來,卻是司權留了來人一命。
“法老,您也在?”來人顫顫站起,十分驚訝法老在場的樣子。
“神使恕罪,阿洛不知神使到來,無意冒犯!”法老作出莊重的儀式請罪。
“神使?他是神使?神使終於來了!”阿洛大聲呼出,不顧傷勢的喊着跑回洞裡。
“我們先進去吧!”
雖然阿洛很失態,但司權看得出,他根本沒有作假的樣子。
“恭迎神使”
司權一踏進山洞,百來壯漢撲地高呼,看來阿洛已經把消息傳開了,
男兒們單膝跪着,一雙雙火熱的眼睛看向司權,猶如鋼鐵般一動不動。他們堅信的神使終於出現,他們堅信到不允許任何人懷疑神使的存在,包括自己。
司權瞬間被勇士們的氣勢感染,從他們眼中,司權能看到一種無比篤誠的信仰。恍惚間,司權甚至相信了自己神使的身份。
這時,法老大喊。
“勇士們,你們復仇的時刻到了!”
“誓死追隨神使,趕走神會!”
“誓死追隨神使,趕走神會!”
勇士們青筋暴血的嘶聲吶喊着,震得洞中不時有塵土掉落,法老也被這出乎意料的場面震撼的眼角溼潤。此時已無所謂神使是否真是,百來男兒的熱血讓司權知道,自己無法辜負他們的期望。
“勇士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着!”
“天帝憐吾,現在神使來到來,將帶領我們趕走敵人!”
“趕走敵人,保衛家園!”
“趕走敵人,保衛家園!”
“勇士們,天帝作證,神使一定會帶領大家趕走敵人。”
司權無奈點頭,至於是否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勇士們激烈咆哮,但司權怎會因爲情緒影響就冒失地出擊毫不知情的神會?遣散衆人,再派了幾個熟悉環境的人打探,司權也在瞭解如今所知道的情況。
“神會什麼來歷背景,你給我說說吧!”
被迎進一間輝煌的暗室,司權開口問道,在他面前,是一位法老安排過來的中年人。
“他們是數十前從大山裡面突然出現的,一直保持五十人左右,但每個人都很強!”男子低着頭,不鹹不淡的說道。
“比你怎樣?”
“我能排得上他們中等!”
“哦!是嗎?”
司權語氣一變,從座位上暴起,直攻男子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