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的那個傢伙,那個額頭上有着一大塊黑斑的傢伙,冷雲記的清清楚楚,他就是其中的一個。既然現在有了報仇的機會,以冷雲睚眥必報的性格,當然不會放過他。高原人的大隊雪牛騎兵越來越近了,留給冷雲的時間不多了。
對面的格萊爾,感受到了冷雲陰冷的目光,他看着冷雲,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他的同伴都逃跑了,他怎麼不逃跑呢,難道傻了?三年前的事情,能讓格萊爾記得的,只有那美味的平原人肉,別的早都忘記了。
冷雲,略微調整了下情緒,平心靜氣,在鐵桑弓上聚集出了一隻猶如實體大小的空氣箭,將弓弦拉到了盡頭,向格萊爾射出了憤怒的一箭。
格萊爾感到了危險,是那種能要命的危險,由於距離有點遠,他沒看出弓弦上的那隻氣箭,他還以爲冷雲瘋了,空弓向自己瞄準做什麼。當他看到冷雲鬆開弓弦的時候,就失去了意識。
氣箭以閃電般的速度,準確命中了格萊爾的胸口。射入人體後,氣箭立即炸碎,在周圍一小片空氣中,引發了高頻率的氣體顫動,將格萊爾的上半身,全部絞成了細小的肉末,只剩下兩條腿,還掛在雪牛的鞍具上,顯得十分詭異。
冷雲非常滿意這一箭的效果,狠狠的出了一口憋了三年的悶氣,雙腿一夾坐下的雪牛,像着北面的大隊高原人騎兵迎去,他要拖一點時間,給老楊他們盡力爭取遠逃的機會。
雪牛跑的越來越快,完全不遜與戰馬在平原上的速度。在看到高原人騎兵就要進入到自己的射程時,冷雲將鐵桑弓斜指天空,將鵰翎箭連續拋射出數只。對面那麼多的騎兵,要是這樣拋射都不能命中目標,他可以去撞死了。
奔跑在大隊前方的數名雪牛騎兵,紛紛中箭落牛,後面的騎兵也不繞行,直接將他們踩成肉泥,繼續前衝。
冷雲估計距離差不多的時候,扭轉方向,沿着高原人的騎兵衝鋒線,向東方跑去。高原人急忙改變方向,亂哄哄的追了上來。
這一扭一轉間,雙方距離被拉近了不少,冷雲在牛背上,扭腰回身,繼續放箭。由於高原人騎兵,已經完全進入了他的直射射程,何況他們還迎着自己的箭頭衝鋒,冷雲開始用直射的方式,射殺他們*的雪牛。
雪牛可不像是高原人那樣,倒在地上後,後面的騎兵們可以直接踩過去。隨着幾頭雪牛被冷雲先後的射殺,它們翻滾倒地的身體,陸續的絆倒了後面不少的騎兵,而繞行的則被拋下了一段距離。
雪牛騎兵們被氣的哇哇大叫,但是他們本身就不擅長遠程攻擊,更缺少遠程的武器。着急了的幾名高原人,藉着雪牛衝刺的速度,將手中的各種武器向冷雲扔去,可惜要麼準頭太差,要麼扔的不夠遠。
冷雲不再放箭,他的箭矢數量有限,不能隨便的浪費。就在冷雲與後面追兵的距離逐漸拉遠時,前方出現了攔截的身影。
前面出現了幾十個身材特別高大的高原人,比冷雲要高出足足一頭有餘。他們看到騎在牛上,還在幾十米外的冷雲,快速擺動着自己的長腿,邁着大步,衝了過來。速度之快,令冷雲大吃一驚,這還是笨拙的高原人嗎,難道又是高原人的變種?
冷雲不想與他們交戰,現在逃命要緊,他抖動雪牛的繮繩,讓雪牛斜斜的變了下方向,向要躲開這些瘋子。
然而,讓冷雲沒有想到的是,高原人紛紛從腰後取出武器,向飛奔的雪牛腿部扔來。那些武器是一種兩端綁着石球的皮索,它們擦着地面,飛快的轉動着,朝着雪牛的四隻纏來。
要是隻飛來個幾根,冷雲還能用弓箭射落。現在飛來了一堆,冷雲沒有辦法了,他在雪牛被纏住,將將向前栽倒的剎那,一個前衝翻滾,衝下了雪牛背,撒開雙腿,繼續狂奔。
扔完了武器的高原人們,不管地上翻滾的雪牛,向着冷雲繼續追擊。由於前有攔截,後有追兵,冷雲只能向着側前方跑去。
在冷雲就要跑過攔截的高原人側面時,一個高原人在緊追幾步後,凌空跳起,向着冷雲撲來。
冷雲感受着側後方忽忽涌動的氣流,知道有不要命的衝上來了。他毫不減慢自己的速度,前衝中,左手掄動鐵桑弓,向後面砸去,只聽“噗”得一聲,撲上來的高原人腦袋,被鐵桑木的弓臂,砸出來一條深深的血溝,隨後,流淌着紅白之物跌落在地。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前赴後繼的撲了上來。冷雲已抽出犀角刀,左弓右刀,在幾十個高原人圍攻中,弓挑刀劈,連殺十幾個高原人。
這時,後面的追擊的雪牛騎兵們也趕到了,他們壓根不管攔截的高原人的生死,直接催動雪牛,朝着冷雲他們的交戰地衝來,要把一切血肉之物,碾成齏粉。
冷雲此時避無可避,面對着一百多名強大騎兵的正面衝鋒,幾乎陷入必死之地。
撞翻碾碎了十幾名高原人的龐大雪牛衝鋒陣,就要衝到他面前時。冷雲騰空高高的跳起,控制着周圍的空氣快速流動,在自己身前集結擠壓,形成能實質化的踏腳點。在這生死攸關的一刻,他那經歷過無數磨練的強大意志和鐵石心臟,沒有讓他失望,就在無數兵器向刺過來時,他的右腳狠狠的踩在了虛空中,踏碎了氣墊。
在數百名等着吃喝他血肉的高原人的期盼下,冷雲沒有從空中跌落,憑藉着半空中的借力,他在躲開刺向他的長矛的同時,身體在半空中變向,向外圍的一名騎兵衝去。
冷雲一刀將沒有任何防備的高原人頭顱斬下,同時凌空一腳,把屍體踢落,跳到了雪牛背上,不等周圍的高原人反應,左右手武器連連揮動,連殺四人,催動雪牛,從後方朝高原人掩殺過去。
殺紅了眼的冷雲,此時已經不在急着逃走,在踏碎虛空的那一刻,他領悟了很多以前不太明白的道理,只有生死一線的戰鬥,才能讓他變的無比強大起來,雖然他現在已經很強了,但是誰不想變得更強呢。
來不及掉頭的衆多雪牛騎兵,很快就被單牛衝鋒的冷雲,鑿穿了他們雜亂的陣型,落了一地的屍首。
冷雲沒有趁亂而逃,反而調轉牛頭,再次向高原人發起了衝鋒,他要把這些讓他感到噁心的野獸,統統宰光。催動雪牛,冷雲揮舞着兩把武器,瘋魔了一樣,重新殺入雪牛騎兵陣中。
憑藉着對氣流的感應,冷雲在快速衝殺中,格擋躲閃着雪牛騎兵們的攻擊。他把雪牛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絕對不讓自身,陷入到對方的夾攻圍殺之中,但凡手中的武器出手,都是見血而回。而雪牛騎兵們雜亂的陣型,糟糕的配合作戰能力,更是讓冷雲如魚得水。
冷雲不知道這是他第幾回鑿穿高原人的陣型了,他必須保持速度,而每次鑿穿陣型後,少許時間的調整,總能讓座下的雪牛獲得寶貴的喘息良機,重整再戰。
雪牛騎兵們的數量越來越少,很快已經減員近半了,高原人漸漸有些膽寒了,他們拿對面那個,又向他們衝過來的平原人沒有什麼辦法。雙方很快再次絞殺在一起,冷雲刀揮弓刺,高原人噴出的血雨濺得他滿身滿臉都是,他毫不在乎,似乎在用這些腥臭的血液洗滌着自己的靈魂,他的心越來越強大,而在一次次與空氣的交流中,他血脈中的能力,也在進一步的甦醒。
瘋狂殺戮中的冷雲,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似乎都有說不出的興奮,讓他情不自禁的高吼了出來。他吼出的音波,帶動着追隨在身周的空氣,用同一種波動向四面八方傳去,就像憑空炸響了一個巨雷。
衝殺的雙方再次的分開,冷雲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圍繞着他的身體瘋狂而快速的律動着,形成了一股只有他才能感覺到的微風,吹拂着他的每一寸肌膚。他深吸了口氣,呼入的空氣似乎與以往大大的不同,進入肺部後,瘋狂的涌入了他的血管,跟血液混攪在一處,隨後徹底融入了進去。
冷雲再吸一口氣,卻又變成了平時的空氣。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覺得周身舒泰,拼殺了半天的身體,再無一點疲累的感覺。既然想不明白,那何必再想呢,冷雲催動雪牛,準備再戰。
這時,傷亡慘重的雪牛騎兵終於崩潰了,他們只是出來分肉的,不是送死的。此時,沒有出過高原的他們,終於明白,別人嘴中說的美味的平原豬,不是那麼容易吃到口的。
多名雪牛騎兵互相看了下後,突然,集體轉頭,拍打着坐騎,拼命的像來時的方向逃去。有了帶頭的,其他的騎兵也迅速掉頭,逃之夭夭。
滿地斷臂殘肢的屍首,哀嚎掙扎的受傷者,殺戮過後的草地顯得十分恐怖。冷雲沒有絲毫的同情,騎着雪牛,在受傷者身上重重踩過,把他們送去了冷雲認爲他們最適合待的地方。
冷雲突然擡頭,看向了高原人大營的方向,又有人追了過來,顯然他剛纔戰鬥中的那聲狂吼,驚動了一些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