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幾聲巨響,幾顆炮彈在趙月書等人前後爆炸。趙金輝炸的飛了起來,強讓摔出去幾米遠,趙月書、劉漢英、李子科也都負了傷,趴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
“金輝……強讓……”張賢悲慼的喊道,站起身子拼命射擊。其他弟兄也站起身,手槍、步槍瘋狂射擊,企圖接應趙月書他們。
“張……張司令,快……快跑,快……”趙月書用盡力氣喊道。
“張……司令,記……記住我們,我……我們也是抗……抗日戰士!”劉漢英吃力的喊道,舉起手槍打了一槍,只是沒有打到任何人。
“月書……漢英……你們都是抗日戰士,我們一定會記住你們!”張賢含淚喊道,手槍連連射擊,衝到趙月書跟前的幾個鬼子全被打倒。
“張司令,快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猴子、劉春生和劉平帶領七八個警察從豁口處衝了進來,不由分說拉着張賢就跑。
“可是月書他們……”張賢掙扎着還想回頭。
“張司令,月書他們回不來了,咱們趕緊走。春生,劉平,跟我阻擊鬼子!賈全、悟慧,你們幾個保護張司令撤退!”猴子大聲命令。
幾個人保護張賢衝出豁口,向東猛跑。猴子帶領劉春生和劉平等人伏在豁口處阻擊鬼子,劉平還帶了一挺輕機槍,此時正噴着火舌,衝過來的鬼子僞軍打倒了一大片。猴子和劉春生及七八個警察拼命射擊投彈,豁口前面一片火海,鬼子屍體堆成了小山,可依然一撥又一撥的往上衝,根本不在乎死亡。
見張賢他們已經跑遠,猴子命令撤退。就在這時,一顆炮彈飛了過來,端端砸在豁口旁邊的殘牆上,殘牆轟然倒塌,把猴子和劉春生、劉平幾個全都打倒。幾個警察飛跑過來往出拉人,可是已經遲了,又是幾顆炮彈砸過來,幾個人全都淹沒在火海之中。
猴子腿被炸斷,身上全是磚頭瓦塊。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清理這些磚頭瓦塊,掙扎着對撲過來的一個警察說:“快……快跑,告訴張……張司令,老子去找翠……翠蓮了,打……打鬼子的事就拜……拜託他了……”說着推了一把警察,吃力的從腰間摸出一顆手雷.
那個警察轉身就跑,剛跑出十幾步,就聽後面一聲巨響。回頭一看,豁口處騰起一股青煙,猴子和衝上來的幾個鬼子都不見了。他抹了一把眼淚,轉身跑進一條巷子,拐彎抹角跑到東面城牆倒塌的地方,對焦急等待的張賢放聲大哭:“張司令,猴子隊長和劉平副隊長、春生以及七個警察全部犧牲!猴子隊長臨死前說他要去找翠蓮,還說打鬼子的事就拜託張司令您了,說完就拉響了手雷,跟鬼子同歸於盡……”
“猴子,我的好兄弟……弟兄們,撤!”張賢痛苦的命令。他知道翠蓮,那是猴子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付出真心的女人。爲了這個女人猴子被判五年監禁,也是爲了這個女人猴子又越獄叛逃,最終輾轉加入了遊擊軍。現在猴子去找翠蓮,但願他們能在九泉之下相會。
城牆兩邊炮樓上的金槍趙雷和三河見張賢以及戰俘全部撤了出去,對後面追擊的鬼子打了一梭子彈,轉身準備跳下炮樓。鬼子早就發現炮樓失守,兩邊各派二三十名鬼子和幾十名僞軍準備奪回炮樓。無奈金槍和三河隱蔽的非常好,機槍扇子面打出去,幹掉了十幾個鬼子僞軍,愣是沒有讓一個鬼子衝上來,保住了這個制高點。
鬼子惱羞成怒,架起小炮和擲彈筒猛轟兩座炮樓。金槍趙雷剛跑到炮樓邊上,正準備往下跳,一看下面那麼深,稍稍遲疑了一下,一顆炮彈在身後爆炸。幾塊彈片擊中他的背部,巨大的氣浪將他撞飛,他慘叫一聲跌下城牆,當即氣絕身亡。
三河聽到炮彈的聲音,暗叫不好,縱身躍起,急速向炮樓外下墜,即將落地時來個前滾翻,隨即飛速向前翻滾。
幾顆炮彈在炮樓上猛烈爆炸,半邊炮樓被炸塌,磚頭瓦塊天女散花般的四處飛濺。三河身上落下好些磚頭瓦塊,砸的他呲牙咧嘴,差點摔倒。他一刻也不敢停留,連爬帶滾的逃離炮樓,向遠處飛奔。
戰俘出了青陽鎮後,拼命向東奔跑。張賢帶領幾十名偵察大隊和特別小隊的弟兄在後面阻擊鬼子,掩護戰俘撤退。無數鬼子僞軍從城牆豁口和城門等地方蜂擁而出,汽車、摩托車以及步騎兵分成幾路追擊戰俘,企圖將戰俘攔截回來,實在不行就全部消滅。
剛追了幾裡地,前面一陣雷鳴般的怒吼,數百條漢子從地上冒了出來,各種武器一起開火,阻擊各個方向追過來的鬼子僞軍。
鬼子僞軍猝不及防,一下被打倒了幾十人。剩下的鬼子僞軍不得不停下腳步,調整隊伍,準備迎擊對面的武裝。
剛部署完畢,還沒射出第一輪炮彈,對面的武裝拔腿就跑,迅速脫離了戰場。鬼子氣急敗壞,追着這股武裝打了一氣炮彈,隨即拔腿就追,決心將這些武裝全部消滅。青陽鎮突然出現了這麼一支武裝,這讓鬼子感到非常意外,也感到十分可怕。難怪有人敢劫持戰俘,原來有如此強大的後援,戰俘的事情先放一放,必須先消滅這支武裝。
可是這股武裝太狡猾了,跟鬼子僞軍“一觸即潰”,跑的比兔子還快。鬼子僞軍儘管有汽車和摩托車,可週圍全是耕地或是草叢,汽車摩托車根本跑不起來,比步兵快不了多少,始終無法靠近那股武裝。
只有騎兵速度飛快,數十個騎兵一個加速就追上這股武裝。就在鬼子揮舞戰刀準備砍殺的剎那,地上突然彈起幾股繩索,最前面的幾匹戰馬猝不及防,全被絆倒在地。
後面的戰馬並不慌亂,嘶鳴着繼續衝鋒,沒想到地上埋着許多*,繩索彈起時拉動了引線。“轟……轟……轟……”一連串爆炸,十幾匹戰馬被炸翻,剩下的都在原地打轉,不再繼續衝鋒。
暫時擺脫了鬼子,張賢命令一大隊殿後,掩護主力迅速撤離。強子請命帶領偵察大隊和陳大一起阻擊鬼子,張賢同意了。
猴子和劉春生等人的犧牲,讓強子痛不欲生。衝出青陽鎮不久,他就拔出匕首,一刀割斷了安西的喉管。得到張賢的同意後,他大手一揮,帶領偵察大隊剩下的弟兄向後飛跑。林勇遲疑了一下,轉身也跟着跑,旁邊的秦浩嘆息一聲,招呼大夥趕緊撤退。
後面擔任阻擊的陳大帶領一大隊邊打邊撤,始終跟鬼子保持數百米的距離。見強子他們跑了回來,陳大有些惱怒:“強子,這是正兒八經的打仗,是老子這些正規軍的活,你們他媽的瞎參乎啥?快回去保護張司令,張司令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拿你是問!”
“陳大隊長,猴子死了,劉大哥死了,金槍也死了,劉平、趙月書、劉漢英、趙金輝、強讓、李子科還有好多弟兄都死了,都死了你知道嗎?”強子兩眼冒火。
“唉……我的一大隊也死十幾個了,這營救……算了,不說了!聽我命令,後面有不少戰馬追了上來,全給老子幹掉!”
“遵命!”強子跑到一棵樹後隱蔽起來。三河和偵察大隊其他弟兄也都在周圍隱蔽好,步槍瞄準漸漸跑近的騎兵。
“大隊長,那些馬好像都不錯,是不是弄幾匹?” 三河問。
“咱遊擊軍沒幾個人會騎馬,更沒幾個人會騎馬打仗。八卦山還有蟒山到處都是深山老林,戰馬施展不開,咱用不上。再說那玩意天天要吃草料,還要吃好的,比人難伺候多了!咱人都沒啥吃的,哪有東西餵馬啊?別管馬了,主要打騎兵,戰馬愛去哪去哪!”
說話間,二三十匹戰馬追了上來。戰馬後面數百米跟着一百多人,有鬼子,也有僞軍,還有一些便衣,不用問都知道是別動隊。再後面是黃壓壓的人羣,足足有上千人,大多數都是僞軍,只有一部分鬼子。
強子埋伏在樹後,眯着眼睛盯着最前面戰馬。他沒有打過騎兵,平時訓練也沒有涉及到騎兵,只是聽猴子等人說起過。仔細觀察了一會,他心裡多少有些底了,步槍瞄準戰馬上面的鬼子。
騎兵發現了前面埋伏的陳大他們,衝在最前面的小隊長高舉戰刀:“殺的給給……”
話音未落,“呯”一聲槍響,小隊長眉心中彈,身子往後一仰摔了下去。“呯!呯!呯……”又是一陣槍響,四五匹戰馬或是馬背上的鬼子被打中,剩下的鬼子毫不畏懼,依然衝了上來。
“小鬼子,*姥姥!”強子一聲怒吼,縱身躍起,雙手連連舞動,一口氣打光槍膛裡的子彈。四匹戰馬衝了上來,可馬背上卻沒有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