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雛菊開得正好,當夜晚來臨他在書房處理公務時,她總是早早將一支插着一朵白雛菊的藍色水晶花瓶擺在書桌的上方。讓他疲倦時,能夠換換心情。再放上一杯高山紅茶,爲他暖胃。

{真是瘋了。}她摸摸發燙的臉不好意思了。

{夫人,你的電話一直在響。}付媽把她落在客廳的手機拿出來給她。

{謝謝付媽。}

一看來電提示是美玲,她愉快的按下接聽鍵。

{千雪,能出來聊聊嗎?}一接起來聽到不同於以往的歡快,語氣有些焦慮的聲音從話筒一邊傳來。

想到可能是出事了,千雪緊張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來了我再跟你說。}

千雪隨手看看腕錶快到中午,聯想上一次天謀因爲沒能按時吃飯而引發胃痛的**病,{這樣美玲,我們就在天謀公司附近的相約咖啡館見。}

切斷電話,她趕緊跑去廚房親自下廚爲心愛的老公準備午餐。

{什麼,厲仲修喜歡你!}剛飲一口咖啡的千雪險些嗆住。

對面的谷美玲看到她這副樣子超級不爽的問:{喜歡我很奇怪嗎?我的樣子不夠美,還是身材不夠辣。}

千雪趕緊搖搖頭不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我是覺得像齊仲修那款男人應該喜歡文靜一點,優雅一點的女人。怎麼看,你們都不像同一國的。}

{我也很納悶,他怎麼就想追我。}對於這一點,美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什麼時候對上眼的?}千雪很好奇,看不出冷天謀這個得力助手還是個悶騷型。

正說着,胃裡開始泛起酸水,她忍不住乾嘔。

{大小姐,你該不會有了吧!}美玲吃驚的說。

走出醫院大門,千雪激動的一遍遍看着檢查報告,證實真的懷孕了。她開心的直接打車到冷天謀的公司,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她想告訴他以後,他不會再只有她,還有他們的孩子。他們三個會永遠幸福的再一起,永遠不會孤單一個人了。

正在簽署文件的冷天謀被一陣敲門聲打斷,{進。}

原以爲,是他的小妻子給他送午餐來了。結果,進門的女人卻讓他眉頭緊縮,有些詫異。

許久不見的文雅穿着一身鵝黃色長款洋裝腳步輕盈的走進來,就像老朋友許久一樣絲毫未有尷尬的坐到一旁的真皮沙發上。

冷天謀看着數月未見的她,臉上不同從前的幸福,籠罩着淡淡的愁緒。她不是很幸福嗎?怎麼會展露出這樣煩心的神情呢?

{天謀,最近好嗎?}文雅難掩愁容的開口。

{還不賴。}放下手中昂貴的鋼筆,真心的回答。

文雅臉上閃過一絲難堪,艱難的說明來意:{父親的公司在我們結婚後就交給傑在打理,可最近運轉上出現了一點問題,傑希望我來做說客讓你爲文氏集團注資。}這是他們最後的活命稻草了,公司的資金問題再不解決就只能面臨倒閉了。

冷天謀沒有做出反應,讓辦公室的氣氛尷尬至極點。

看着這張昔日如此爲之着迷的臉,如今卻只有苦澀涌上心頭。那樣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卻低三下四的來求他。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悲。

回想她一次次無情的拒絕他的感情,他的心中升起一把火焰。再想起,她結婚當天被另一個男人擁抱着幸福的笑着。這把火燒得越演越烈,最後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忘記了那個時時爲他牽動的女子,眼前浮現的是他與文雅青梅竹馬卻被橫刀奪愛的場景。

一個罪惡的想法,在他心中滋生。

{我可以爲你的公司注資。}他的話讓文雅看到了希望,可下面的話卻讓她跌入谷底:{但我必須以文家女婿的身份注資集團成爲大股東。}

文雅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頻頻搖頭。{我已經結婚了,我和我的丈夫很相愛。}

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只會讓冷天眸更加憎恨,更想要報復她以此爲自己可笑的癡戀換一個句號。

{結婚可以離婚,沒什麼大不了。}

{可你已經有妻子了,千雪那麼好,那麼愛你。}她試圖搬出千雪來讓他改變心意。

提起這個名字,冷天謀先是一驚。是啊,他已經有了她。她愛了他那麼多年,儘管他不確定自己是否也愛她,但他必須承認千雪在他心目中有着極其特殊的意義,他離不開她。

可是轉念一想,發覺這是她勸說他改變心意的說辭,他怒不可遏。{我也會離婚的,我會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我依然可以過更好的生活。}

上了17樓,正好看到看着齊仲修朝着電梯走上來。她把他拉到一邊,附着耳說:{跟你說,她最喜歡白色海芋花,喜歡吃辣,不喜歡酸的,永遠喜歡紅色的裙子。}不忘將好友的喜好一一講給齊特助聽,好讓他投其所好。

齊仲修鮮少流露出大男孩的青澀表情,沒有注意到提着便當的老闆娘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當聽到裡面交談並提到自己的名字時駐了足。心想裡面該不會說什麼不該說的事吧!齊仲修也走上前去偷聽,這一聽卻讓他驚變臉色。

文雅覺得他瘋了,徹底的瘋了。她不願再跟這個瘋子交談,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一開門,兩個臉色同樣蒼白的人嚇了她一大跳。在看清是千雪時,她只能面露抱歉的看着她。而冷天謀在發現她呆立在門口,而走了過來查看情況看見千雪,驚覺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話一定被她聽的一字不漏,不禁後悔內疚不已。

{抱歉,總裁。}齊仲修推推擠絲邊眼鏡尷尬的說,就愣了那麼一秒,就釀成大禍。真該死!

一時間,時間靜止。四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千雪率先走上前去,再看着他的臉都讓她覺得噁心。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將他的臉打偏。他看着她,感覺到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千雪回頭看了文雅一眼,第一次覺得她是那麼的刺眼,那麼討厭。將手裡的便當盒一扔,任由她精心準備的飯菜灑滿在昂貴的地毯上,強忍奪眶而出的淚水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們面前哭!她心中只剩這一個念頭,快速離開。

{你滿意了。}文雅憤怒毫無感情的說完也離開了。

齊仲修看着他失魂落魄的坐到沙發上,顫抖的想解開頸上的領帶卻不得其法,搖搖頭走了出去。

這一次,你不會在原諒我了吧!他頹廢的靠向沙發背,眼角劃過一絲懺悔的淚水。

他長吼一聲,將茶几上的工藝品一揮,四碎的殘渣就如同他破碎的婚姻。他強忍胸腔裡那如骸事洪水般襲來的心痛感,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能放棄。

得到文雅,是他畢生的夙願,不能爲了一個左千雪放棄。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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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佛:爲什麼總是在我悲傷的時候下雪

佛說:冬天就要過去,留點記憶

我問佛:爲什麼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

佛說:不經意的時候人們總會錯過很多真正的美麗

我問佛:那過幾天還下不下雪

佛說:不要只盯着這個季節,錯過了今冬.

我想感受一下大雪紛飛的樣子,哪怕只有一次。

大哥哥,你就叫冬陽吧!寒冷冬季裡的一抹陽光。

冬陽哥哥,我找到你了。我可不是放羊的小孩,我說到做到。

給我一個孩子吧!

一聲聲訴說迴盪在耳邊,讓正在睡夢中的人猛然驚醒。

是夢。冷天謀喘着粗氣,擦拭着額頭的冷汗。習慣性的想將那具永遠帶着溫暖體溫的身體納進懷裡,卻發現只有一個枕頭已經許久未被枕過。心中的疼痛加劇,他忘記她已經離開3年之久。

他翻身下牀,來到書房。在書房的的書架上找到一本標着倉央嘉措詩集的書,他開始翻看直到那被折了一角做記號的一頁,一張照片夾在紙頁中間。那是一張13年前的舊照片,卻是精心的沒有一點破舊痕跡。可見主人是有多小心的保存着,上面的少年時他。而上面的女孩,卻早已離開了他身邊。

他將照片放到桌上,將書頁看開,上面寫着:

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轉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爲覲見,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爲修來生,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刻 我升起風馬 不爲乞福 只爲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日 壘起瑪尼堆 不爲修德 只爲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爲超度 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在山路 不爲覲見 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這一世 轉山 不爲輪迴 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天 閉目在經殿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轉經筒 不爲超度 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爲覲見 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啊 不爲修來生 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夜 我聽了一宿梵唱 不爲參悟 只爲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 我轉過所有經筒 不爲超度 只爲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 我磕長頭擁抱塵埃 不爲朝佛 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 我翻遍十萬大山 不爲修來世 只爲路中能與你相遇

那一瞬,我飛昇成仙,不爲長生,只爲佑你平安喜樂

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爲覲見,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爲修來世,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爲參悟,只爲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爲朝佛,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爲修來世,只爲路中能與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卻了所有,拋卻了信仰,捨棄了輪迴

只爲,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於是

佛曰:忘卻,忘卻。

這本書,是在她離開的那一天被放在他們房間的牀上。他翻開看到這時,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這是,她一直想對他說的話吧,可他換給她的只有一次次的傷害。直到她被傷的千瘡百孔,傷心欲絕的離去,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如此愛她。

如果時間逆流,那一天他不會堅決要娶文雅。

他不知道,她是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給他一次做父親的機會。直到她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離去,他才發現她留下的孕檢報告。這是她故意在懲罰他吧!可以留下這個,還有那張她珍藏了13年的合照,包括婚戒。就是爲了告訴他,他曾經隨手可得的東西都將離他而去。他只能未來的歲月裡,在每一個孤寂的夜晚獨自懺悔。如果這是她想要的,他甘之如飴。

她離開後,他沒有娶文雅。在經歷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婚姻後,他覺得她帶走的不只是她自己,還有他的心他的魂。沒了心魂,他再也無法投入一段感情。

就像那片花田,在她離開後他纔不經意看到。只可惜,花期已過,大片的雛菊花田已經枯萎癟垂在那裡。就像千雪一樣,時時在他身邊,他如空氣般對待她,不覺她的重要。當他回過頭想去愛她時,她早已因爲絕望而乾枯消亡。

覆水,何時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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