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出院是在兩天後,隔壁一直空着的病牀來了個阿姨,病房裡,一邊是收拾着入住,一邊是收拾着出院。
那阿姨明顯是個健談的,剛來就拉着吳秋梅聊天。
林晚坐在牀邊穿鞋,莫問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隔壁牀的阿姨說:“哎呀,這是你女婿吧,你們一家人長得可真好呀!”
那阿姨看着進來的莫問,身高腿長,話語裡透着豔羨。
正在收拾的吳秋梅和林晚都是一愣,只有莫問嘴角彎彎,走上前蹲到地上幫林晚穿鞋,她纔剛能起身,自己彎腰還不是很方便。
林晚低頭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有些臉紅,小聲道:“我自己來就好啦。”
莫問則快速幫她穿好之後就這麼蹲在地上仰頭看她:“好啦。”
旁邊的阿姨看到這一幕:“哎呦呦,現在的年輕人呀,這麼會照顧媳婦,吳大姐,你這個女婿找的不錯。”
吳秋梅想解釋,但是想想還是沒說,就笑着應下來。
等收拾好走的時候,隔壁牀的阿姨還笑着對林晚和莫問說:“小兩口以後好好過日子呀。”
林晚羞得沒說話,倒是莫問答了一句:“好,阿姨再見。”
出了醫院,吳秋梅看看兩個小情侶,拎着之前住院林晚的衣服快步走到前面。
莫問偏頭看着身邊的女孩,把手裡拎的東西換到另一隻手,靠近之後牽住她的手:“怎麼臉這麼紅。”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耳廓引得她臉色更紅,偏過頭:“你。你。。。。”
本來想說你能不能不要明知故問,可是偏過頭才發現兩個人離得太近,連呼吸也交融在一起。
莫問看着近在咫尺的粉脣,彷佛一低頭就可以夠到,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幹,舔舔脣抿着脣線偏回來站直繼續往前走。
這下臉紅的變成了兩個人。
吳秋梅走在前面聽着小情侶在身後的低聲輕語,心裡想,年輕就是好呀。
去海市那邊主要也只是爲了取證,所以沒有什麼要收拾的。
回到家簡單收拾一點東西就可以出門,臨出門前吳秋梅拉住林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出門在外你別和莫先生住在一起,婚前一定不可以的。”
說完拍拍林晚胳膊又交代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林晚聽懂了她話裡的暗示,點點頭下樓,莫問等在樓下就看到林晚紅着臉走過來。
一手接過林晚手裡的行李:“怎麼臉這麼紅?”
然後轉身把行李放到後排,拉開副駕駛的位子。
車裡已經提前開了空調,暖呼呼的,林晚直到扣好安全帶才轉過頭說話:“沒什麼,可能穿多了有點熱。”
話裡的敷衍都要溢出來,但是莫問沒拆穿她,只是笑着啓動車子。
到機場的時候,時間還早,聽着飛機起落的呼嘯聲,莫問拿着林晚的行李領着她去旁邊的咖啡館休息。
“想喝點熱的,機場裡比較冷,值機還有一會兒。”
這邊的咖啡館價格自然不菲,也就是他這樣的身家,纔會覺得自然而然。
抱着手裡的拿鐵喝了一口,熱乎乎的咖啡讓沒什麼溫度的身體舒展開:“之前一直問你也不說,你之前不是在海市出差,這樣突然回京市會不會影響工作?”
“不會,我回來前其實也已經在收尾了,而且公司運轉哪會只靠我一個人。”
兩個人窩在咖啡館的沙發裡閒聊,外面忽然洋洋灑灑的下起雪來。
“下雪了。”
林晚看着窗外的雪,忽然想起之前輔導員對她說的話。
在醫院的時候,輔導員來探望她那天恰好也是下雪。
“老師知道這麼說可能也不是很對,但是你的圈子確實有點太小了,這次的事情,除了班長於玄志,連你的室友都沒爲你說話。”
說的是指學校裡的這段時間沸沸揚揚的謠言,同屆的學生,除了於玄志這麼個愛慕者,其他人連室友都不肯爲她說話。
這麼一想,她的人緣真的很差呀。
連室友都不肯爲自己說話,雖然可以安慰自己是因爲那種謠言比較敏感,女孩不好多說。
但是看着紛紛揚揚的雪,林晚覺得自己或這麼多年的生活觀念在慢慢鬆動。
她以前永遠只注意試驗,和自己帶的學生說的話都有限,確實有夠孤僻的。
重活一回,她嘗試了談戀愛,這麼想着她擡頭看向桌子對面的莫問,然後想到要不也試着改善一下自己朋友圈子吧。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莫問走過來,坐到她的沙發沿上,揉揉她的頭。
“走吧,是不是要值機了。”
林晚還是不太適應這樣的親暱,擡起頭看向咖啡館牆上的掛鐘,然後臉紅紅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前走。
“嗯,好呀。”
莫問提着行李走在後面看着前面時不時臉紅的林晚,心中暗歎,這麼容易害羞呀。
到海市落地的時候,正好是晚飯的時候,兩個人把行李放到賓館就一起出門吃飯。
在前臺登記的時候,林晚莫名的想到之前吳秋梅叮囑她的話,看到莫問定兩間房的時候,心裡莫名其妙的鬆口氣。
但是一想,她現在和莫問的親密程度遠不到那一步,自己實在是瞎想。
相比於京市的乾冷,冬天的海市則完全是溼冷的典型。
天太冷,兩個人也沒走遠,就在離賓館不遠的地方找了家麪館吃晚飯。
幾口熱呼呼的麪湯喝下去,林晚才感覺自己的手腳重新回溫,難怪後世把南方溼冷叫做魔法攻擊。
天氣總是變化多端,兩個人吃完飯的時候,天上開始下雨。
明明是冬天,雨卻下的和夏天一樣大。
劈里啪啦的冬雨把室外最後一絲熱力帶走,冷風吹過來的時候,冷到骨頭裡。
兩個人和店裡的其他客人在屋檐下等了一會,雨卻完全沒有停的跡象,林晚原本就沒有好全,臉色變得蒼白難看。
莫問看到之後,低聲囑咐她讓她等着,就孤身衝進雨裡。
穿着棉服的身影在大雨裡瞬間被打溼,等他撐着傘回來的時候,頭髮上滴着水,嘴脣被凍得發白。
林晚在傘下看着這個傻子,心底軟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