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英明和那個左軒一開始都沒說話,只有外面不斷傳進來的海浪聲音,讓周圍的氣氛頗爲詭異起來。我反正現在是一個俘虜的身份,所以對他們的態度絲毫沒興趣,只是這個叫左軒的少年似乎和安倍英明不太對付啊,不知道能不能用這個爲突破口來逃脫。
不過我也就是隨便想一下,不說他會不會傻到把我放了,就語言不通這一點上也是個難以逾越的障礙,雖然我能知道他們用日語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不代表我就會說日語了啊。
可能那個左軒也覺得現在的氣氛太沉悶了一些,竟然自己走到我跟前指着我問安倍英明道:“英明堂哥,這就是你抓住的那個兇手麼,看起來很弱的樣子啊。”
安倍英明微閉着的眼睛微微擡了一下,那神情似乎他剛纔說了一句很白癡的話一樣。氣的那個左軒趁安倍英明不注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英明堂哥上次和香織堂姐把爺爺交給你們的一塊神石弄丟了,不知道這次找回來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恐怕即使抓住了兇手爺爺的懲罰還是不會輕的。”
安倍英明嘴角微微一翹,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說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全知道的意思。但是隨後安倍英明朝安倍香織點了下頭,安倍香織慢慢的把手從寬大的和服袖子裡伸出來,手指間捏着的分明就是李涵胳膊裡的那塊碎片!
左軒看到那個碎片眼中閃過不知名的神色,隨後立刻消失,儘管他掩飾的很好,但是還是被一直盯着他的我看的滿眼。他隨即笑道:“堂哥是在是厲害,不僅把兇手抓住了,甚至追回了神石,真是可喜可賀啊。”
安倍英明慢悠悠的說道:“左軒君沒有因爲我和香織即將逃脫爺爺的懲罰而失望,我感到很高興。所以···”說着朝安倍香織使了個眼色,安倍香織點點頭,把背上揹着的一個用白紗緊緊包住的長條狀東西解開,正是斬邪。
在斬邪露出全貌的一瞬間,我感覺它上面媽媽的碎片似乎和我取得了某種聯繫一樣,我甚至感覺自己能操縱它。我試着讓斬邪動了一下,但是儘管我覺得和斬邪那種莫名的聯繫很強烈,但是斬邪依然靜悄悄的躺在安倍香織手裡一動不動,讓我頗爲失望。
左軒在安倍香織把斬邪拿出來的時候就愣在當場,他自然不是因爲斬邪的緣故,而是指着斬邪上面的碎片道:“這麼大一塊神石!”
安倍英明讓安倍香織把斬邪重新包好,才微笑着對左軒說道:“身爲高貴的陰陽師,怎麼可以因爲區區小事就驚訝萬分呢,安倍左軒。”
安倍左軒的臉色變了幾變,不知在想什麼,最後還是呵呵乾笑幾聲對安倍英明說道:“英明堂哥教訓的是,是我太失態了。真沒想到堂哥和香織堂姐這次中國之行能取回這麼大一塊神石,爺爺知道了肯定會高興萬分,到時候堂哥你的獎賞肯定少不了的,只希望到時候堂哥還能想起我來,那就是我的幸運之極了。”
安倍英明聽到安倍左軒的話後只是笑了笑,然後重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反而我聽到安倍左軒的話後怒火攻心,開口罵道:“你個小鬼子,什麼叫取回來,那是我的東西,你們這羣強盜,搶不叫搶叫取,還能不能在無恥一點!”
安倍左軒自然聽不懂我在罵什麼,但看我的神情肯定不是好話,所以他一臉氣憤的走到我跟前,嘴裡喊了一句“八嘎”就舉起了右手。這時安倍英明的聲音傳來:“左軒君,我希望這人在見到爺爺之前是完好無損的,他現在也只能猖狂這麼一會了,你又何必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安倍左軒不知是不是因爲安倍英明把他們爺爺擡出來的關係,臉上的肌肉跳了幾跳,最後還是恨恨的把手放下了,但隨即快速的從懷裡拿出一張符紙貼在我胸口上,我驚訝的發現在符紙貼在我胸口的一瞬間我只能發出一陣毫無意義的‘啊啊’聲,竟然說不出話來了。安倍英明自然發現了安倍左軒的小動作,但他這次沒說什麼就轉過頭去重新閉上眼睛了。
安倍左軒把和他一起來的幾個人趕到一邊站着,自己則坐在離安倍英明很遠的一個角落裡去了。安倍香織依舊面無表情的把雙手放在寬大的和服袖子裡像個木偶一樣站在安倍英明後面一動不動。而我的嘴巴因爲符咒的關係自然說不出話來了,所以這裡面的氣氛又重新迴歸到了剛纔,只是更顯煩悶。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頭一陣眩暈,而肚子則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咕咕’聲,我這纔想起我竟然快兩天兩夜沒吃飯了。此刻隨着肚子咕咕的一聲過後感覺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大,飢餓感也越來越強,最後甚至餓的我肚子一陣痙攣的疼了起來。
我坐在地上痛苦的彎下了腰,但眼角看到安倍英明帶着一絲很詭異的微笑看着我的時候我硬是強忍着把腰挺了起來,心道就算餓死也不能讓他看了笑話去。
安倍英明看到我的動作後笑的越發的詭異了,他低聲對安倍香織說了句話,那個安倍香織則慢慢的走到我跟前扔了一個圓圓的拳頭大的東西下來。那東西在地上滾了幾滾停下後我纔看清竟然是個飯糰。
這次我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你他媽玩人是不是,給就給還他媽扔地上,你喂狗呢!你們把我現在綁的和個糉子似地我怎麼吃,就算你們不想給我東西吃也不必這麼羞辱我!操!——咦,我能說話了?”我這纔看到是剛纔安倍香織扔飯糰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有意,竟然把安倍左軒貼在我身上的紙符打掉了,所以我才發現我竟然又能開口說話了。
安倍左軒不是聾子,自然聽到了我的罵聲,他站起來看到我胸口的符咒被安倍香織打掉後臉色一沉,但是卻沒說什麼把身子微微斜了一點,正好背對着安倍英明重新坐下了。
而安倍香織則重新拿過一個飯糰塞到我嘴裡就走開站到安倍英明後面去了。安倍英明笑着對我說道:“辰雨君,實在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招待你一下了。既然你快離開人世了我們自然不能讓你當做一個餓死鬼,那樣的話可是很容易變孤魂野鬼的。”
我本來不想吃那個飯糰的,但是米飯的清香深深的刺激了我的鼻子,最後一咬牙,想要逃脫必須要有體力才行,仰着脖子小心着不讓飯糰掉下去,一點點把米粒灌進自己嘴裡,心裡不斷把日本的陰陽師上下十八代問候了一邊。
就在我吃完最後一口飯糰噎得我差點翻白眼的時候,腳下的鯨魚突然劇烈的一震,然後一聲渾厚的長鳴從外面傳來。
安倍英明站起來微笑着說道:“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