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有些晃。
顧長存坐在位置上有些疲倦地晃了晃腦袋，想要以此清醒一下自己。她想自己是中麻.醉藥了。
“你是怎麼惹上那幫人的？”顧玄瞑覺得有些糟糕。畢竟......離她二十五歲生日也不遠了，現在竟然出現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人。他不允許在這段時間裡出現包括任何不利於她的事。
顧長存見他認真開車並未注意到自己的異樣，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教授，不好意思將你牽涉到其中。你把我放到路邊吧，他們正在追過來......”她覺得自己護不了自己也護不了他，看着後視鏡裡那緊追不捨的兩輛車便有了如此的想法。
“你覺得我會將你放任不管嗎？”顧玄瞑一個急轉彎直奔自家小區而去。
他想那裡對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畢竟在太陽底下他的異能有些被禁錮。而那個地方卻是他最好的後援地。
他不會將自己放任不管嗎？
“謝謝你。”那麼在乎我。顧長存側着頭看他的側臉。眼裡有絲絲動容，畢竟這句話除了小薰對她說過外好似沒有別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銀毛的那一腳有些重，顧長存覺得現在後背整塊都是麻的，周圍還帶刺痛。
然而對於她的道謝，顧玄瞑並沒有怎麼說，畢竟一切都是他的敗筆。
下了車，顧長存緊跟着顧玄瞑上了樓。
然而顧玄瞑剛剛打開家門便站定不動了，他一動不動地看着前面。而站在後方的顧長存看不到他的前面是什麼，反而着急地看着後面的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變小又變大。
上來了，他們追上來了。
她知道這些人只要爲了錢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說不定會爲了得到資料先殺了她。
“顧玄瞑，他們上來了怎麼辦，快進去呀。”她的語氣裡甚至帶了哭腔。她打心裡覺得更重要的是不能讓顧玄瞑受到傷害。她活了二十五歲，除了爸爸，從來沒有拖累過任何人。所以這一次也不要。
然而沒想到的是顧玄瞑只是偏過頭，眼裡帶着異於常人的冷漠對她道：“顧長存，我不能救你了。畢竟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無須幫你，你自己逃吧。”
雖然知道兩個人不能再有多的關係，但是從他的語氣和話裡得到這個訊息，顧長存難免有些接受不了。畢竟他不久前還給過自己希望。
她一直以爲顧玄瞑是冷漠的，但是她也不曾覺得他像其他人所描述的那樣見死不救。而且自己從沒有過將生命託付給別人的想法，所以如今也不需要難過些什麼吧。
不能再連累他了。
顧長存面上無所謂地笑了笑，朝他揮手再見：“顧玄瞑，謝謝你帶我逃。”
說完她將他用力推入門裡，而後關上了門。
她轉身警覺地看了看越來越接近這層樓的電梯，毅然決然地跑進了樓梯間。
——
顧玄瞑看着身後緊閉的大門顧慮了一小會，透過門板的視線裡有她慌張逃竄的身影。
但是他現在不能管這些，他淡漠地轉過頭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神。”希珏俯下身作揖，一點也沒有要解釋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的模樣。
“有什麼話進去說。”顧玄瞑繞開她往裡走，但是腦海裡卻是顧長存的呼吸，很急促，很疲憊。
然而希珏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擡眸凝視他的背影，最後低聲說：“神，她就是你一直要守護的女孩。”
“不是，只是路過順手一救。”顧玄瞑面上無所謂。他鬆垮但十分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冷視着面前的人。
“無論是不是，她今天都必須得死。”希珏面帶微笑，“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威脅你生命的人。”
顧玄瞑眼中殺氣漸濃，就連語氣也比平日裡冷了三分：“你究竟來做什麼？”
希珏眼裡有着笑意與自信。
“一百多年前的擔憂原來不是假的，神，我夜觀你的星象，你平寂許久的紅鸞星又開始動了。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孩。怎麼辦呢，我只能選擇讓她如命譜所說的那樣死。你知道我不可能由着你自己去送死。”
顧玄瞑的拳頭漸漸捏緊，然而那並不是因爲希珏的話，而是此時此刻顧長存的心跳完全呈現在自己的內心裡，劇烈的心跳聲可以感受到她很緊張很害怕。
他此刻的耳朵裡全是顧長存的崩潰之聲，彷彿這一切和一百年前的場景重疊在了一起。無法忍受她再次遭受這樣的恐懼顧玄瞑騰地從沙發上坐直身體。
他留下一句話給希珏：“希珏，我想要的，沒人能阻止我。你敢動她試試。”下一秒他無痕地消失在了公寓裡。
希珏眼睜睜地看着他消失，不可置信會是這樣的場面，明明她是來勸他的最後卻演變成這個樣子。而且可以看出他竟然在害怕，這不是她認識的死神——玄瞑，玄瞑是不會害怕的。
有些怒不可遏的她狠狠揮了一下手，角落的大花瓶應聲而破。
盯了下殘破的花瓶，希珏有些不甘心地消失在公寓裡。她一定要阻止她不願見到的結局上演。
——
反觀正在逃生的顧長存。
她全身無力一步三頓地朝樓上跑。剛剛她是選擇走樓梯道下去的，但是奈何望下去已經有黑衣人順着樓梯跑上來。她只能選擇往上走。
她在樓梯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要的就是讓那些人發現自己的蹤影從而不去爲難顧玄瞑。
然而這也算一條死路。
她取出耳釘狠狠紮在自己的大腿處，因爲疼痛來得如此劇烈她不可遏制地低喊了一聲。但是疼痛給了她暫時的清醒，她繼續一步一步往上爬。
從天台內側破門而出，顧長存沒有站穩摔在了地上。
然而她剛剛爬起，那些黑衣人就已經出現在了樓道口。她順手一關門，就往後逃去。
但是這可是二十八樓啊，周圍的房子間距都很大，是無法逃的。
門從裡面狠狠打開。那幾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拿上了武器，正緩步從陰影處踏門而出。
“救......救命。”顧長存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也消耗殆盡，她有些懊惱地大喊了一聲，最後靠在欄杆處支撐着自己。
銀毛依舊邪笑着率先走在前面。他掂了掂手中的棒球棍一步一步靠近，直到舉起棒球棍狠狠朝她打來。
顧長存勉勉強強彎腰一躲，那棒球棍與金屬欄杆相擊打發出刺耳的聲音。而這種聲音在顧長存的耳朵裡幾乎是放大了好幾倍。
她咬了咬牙狠狠撲過去壓倒銀毛，而後用已經幾乎沒力氣的手狠狠揍向他的臉。
然而纔打了一拳，她就被他推倒在一旁，後腦狠狠撞在石板上。
顧長存兩眼發黑只覺得冬日的陽光被那幾個圍過來的人遮住。
抵擋不住藥效與後腦的傷口，她被迫陷入深深的黑暗裡。
但她的沉睡並未終結那些人要將她拿下的目的。
然而在黑衣人即將動手的那一剎那，顧長存卻莫名地消失在了天台上。
真的是很莫名，導致黑衣人們驚嚇不已。畢竟那可是十二隻眼睛下消失的人。
“人......人呢？”有下屬驚呼起來。
沉思在一側許久的銀毛微微伸手讓他停止驚訝，而後眼神諱莫如深地看向那天台的門。
“走吧，任務失敗了。”
他低聲宣佈。
雖然是這樣的話，但是他好像一點都不爲此而擔心。閒散地走在前面，踢開了路上的障礙。
若不是那被踢飛的東西飛得有些遠，還真看不出他有些生氣。